病秧子美人疯不动了[娱乐圈] 第43节

  “怎么,”祁砚旌笑起来,“觉得被喜欢很奇怪吗?”
  “也没有……”许珝抿抿嘴,不好意思地笑笑:“就是太突然了,我总感觉他们昨天都还在骂我呢……”
  祁砚旌却很认真地注视着他:“不是突然,从初评你出现在大家眼前起,就开始变化,一切都有迹可循,只是你没有发现。”
  “真的么……”
  “许珝,”祁砚旌有些无奈,“人类之间任何感情都是相互的。”
  “——你为什么总是不敢想想,这么多人喜欢你,是因为你真的很可爱呢?”
  许珝怔怔的,一字不说,眼眶却渐渐红了起来,倏而低下头不想被看到。
  祁砚旌叹了口气:“哭什么,怎么这么笨。”
  他去包里给许珝找纸巾,转身时心里也泛着酸涩。
  他其实没想过,有些在他看来很自然而然的东西,落到许珝眼里,却是此生第一次得到一样珍贵。
  上飞机时为了护着许珝,包被随意地放在座椅边,祁砚旌一弯腰,有个小东西就从衣兜里掉了出来。
  许珝眼睛被泪水蒙花了看不清,捡起来仔细一瞧,才发现是一只外壳很淡雅的护手霜。
  “祁砚旌……”
  祁砚旌回头。
  许珝漂亮的大眼睛红彤彤的,歪了歪头看着他,“你不是说,你从来不用这种东西么?”
  祁砚旌视线缓缓下移,落到许珝白皙的手指上。
  那里赫然捏着他精心挑选的“淡雅男士”护手霜!
  第33章 发表
  祁砚旌自诩是个内敛克制的人, 从上小学起就比别的小朋友更成熟稳重,出道后更是严于律己。
  哪怕因为从不使用护手霜等产品,被高平嘲笑迈入中老年男人的行列, 他也可以做到心如止水。
  细细回想起来, 他此生最尴尬的瞬间, 都和许珝有关。
  但即便再尴尬,祁砚旌也从不会放任自己处于下风。
  “是我的。”
  他平静颔首, 从许珝手里抽走那支护手霜,面不改色放回衣兜。
  许珝眼泪都没收回去, 就被逗得笑起来:“你不是说从来不用么?”
  祁砚旌慢条斯理抽出一张湿纸巾:“我也是因为你。”
  许珝扬起眉梢:“关我什么事?”
  “你说我手糙, 碰到就会痛, ”祁砚旌仔仔细细擦拭自己每一根手指, 抬头瞧许珝一眼,“忘了?”
  许珝一愣,当然没忘。
  “可……那又怎么了吗?”
  祁砚旌扔掉湿纸巾, 开始擦护手霜,他五指修长指节微微突出, 是经常运动很有力量的一双手。
  处理完一切后,祁砚旌才拿起餐巾纸扭头注视许珝, “我擦过护手霜了,要帮你擦眼泪。”
  他目光平静唇角却略微勾起:“现在,可以摸你脖子了吗?”
  许珝:“……”
  “?!!”
  祁砚旌口头上是询问, 实则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许珝几乎是在懵逼和惊吓的双重叠加下, 被祁砚旌强行按住后颈擦眼泪。
  可本就没几滴的泪珠子, 早在祁砚旌说出那句话时就被吓了回去。
  于是祁砚旌眼泪没擦到, 却把许珝的脸颊越擦越红。
  到最后一不小心把人擦生气了, 一直到下飞机都没再理过他。
  ·
  到达z市是中午, 大家简单吃了午饭后,直接开始拍第一场戏——许珝和林颂风的对手戏。
  林颂风饰演的小乞丐被人欺负,打得浑身是伤,主角程小雾将他带回家里洗澡,给他擦药,并收留了他一晚。
  设定里主角的生活也很贫苦,和弟弟一起住在不到五平米的小平房里,整间屋子只有一张床、一个简陋的小木桌,和两张小板凳。
  电影里故事发生在9月,气温还不算低,许珝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换上破旧的格子衬衣,又拢了件长羽绒服才去到片场。
  不一会儿林颂风也到了,已经化好特效妆,蓬头垢面,脸上身上都带着血。
  他跟周围工作人员都打了声招呼,才在许珝旁边的小马扎上坐下。
  “许老师吃过午饭了吗?”林颂风搭话。
  “吃过了,”许珝笑了笑,“林哥你就别叫我许老师了,许珝就挺好的。”
  “是,是……”林颂风点头,手在大腿廉价的布料上搓了搓,看起来有点不自在。
  许珝看在眼里,不着痕迹地缓和气氛:“林哥你这个造型挺突破的哈。”
  “是啊,”林颂风说,“我还从来没演过这种角色,刚化完妆出来都认不出自己了。”
  他不好意思地笑笑。
  许珝把自己的暖宝宝分了他一个,说:“这个说明你可塑性强,你之前不是说每个角色都有他存在的意义吗,我觉得这话特别好。”
  “嗐,”林颂风把暖宝宝拢进掌心,“我其实就是想着,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把自己角色演好,他能够有多大的意义,我就尽全力去诠释,和大家一起把这部片子拍好。”
  “你说得对,”许珝笑着应道:“不管拍什么片子,一定得是整个剧组一起努力,才能呈现最好的效果。”
  “对对对……”
  林颂风演的小乞丐还是瘸腿乞丐,两人稍微聊得热络一点后,又开始交流起瘸腿的心得。
  祁砚旌和导演一起到的时候,片场氛围已经变得其乐融融。
  “祁老师您也来了啊?”林颂风起身打招呼。
  祁砚旌笑笑,看了同样起身打招呼的许珝一眼:“来观摩一下。”
  很多时候,片场里有大前辈的戏时,不少没有戏份的后辈也会来围观,观摩前辈的现场表演,以求学到些东西。
  祁砚旌虽然不是后辈,却是他们的跟组老师,来看场戏再正常不过,但用“观摩”两个字,林颂风实在受不起,连连摆手:“祁老师您可千万别这么说。”
  “好了好了,都别站着了,”导演出来拉进度,“赶紧开始吧,这场戏估计要不了多久,完了大家还能回去好好休整一下。”
  “各部门都各就各位啊!”
  这场戏是许珝给林颂风上药,两人都坐着不需要走位,机位也只需要换三个,算比较简单的一场。
  导演上前给两人简要讲了讲戏:“这一段里面,颂风你的感情是比较明显的那一方,你从小被人欺负,无数人嫌弃你身体的缺陷对你拳打脚踢,没有人把你真正当个人。”
  “这是第一次有人对你好,带你洗澡给你擦药,收留你过夜,没有嫌弃你满身污秽,所以你是满心感激的。但因为从来没有受到过这种待遇,你感激的同时也就更加怯懦和小心翼翼,可以吗?”
  林颂风点头:“明白。”
  导演又看向许珝:“小许你和颂风比起来,情绪需要更内敛。你也是个穷人,你想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也需要花费很大的力气,你还有个弟弟要照顾,即便你有同情心,理智也不会允许你收留一个身有残疾的乞丐。”
  “你做出这个决定是有目的,这个乞丐是你整个计划里的一环,你要利用他,所以要先收服他。收服这种可怜人太容易了,你只需要稍微给他那么一点点好,一点点平等,他就会对你感激涕零,认为你是全世界最好的人。”
  “但你也会有那么一些些的不忍和愧疚,所以你内心深处的复杂的,你的情绪要收着,不能把那些想法都写在脸上,还有问题吗?”
  “没有。”许珝脱下羽绒服递给工作人员。
  “好,”导演退回监视器后,“《雾》第一场一镜一次!a!”
  昏暗灯光下,许珝拿着沾了碘伏的棉签坐在床沿,光着上半身的小乞丐佝偻着腰,瑟瑟发抖。
  “很痛吗?”许珝问。
  “没……”林颂风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回答后又用力地摇了摇头。
  他后背全是伤痕,许珝继续给他擦药,用很温和的声音问:“谁打的你?”
  “不、不认识……”小乞丐说话不太利索,答完这一句久久没再开口。
  可给他上药的男孩子也不说话了。
  小乞丐怕自己的回答让他不高兴,他从来没遇到过会关心他的人,努力地想想,又憋出几句:“新来的,脸、脸上有疤……”
  许珝眸光暗了暗,擦药的动作不停:“新来的怎么会打你呢?”
  “他、码头打、打工,我、路过……”
  “只是路过就被打,真可怜。”大概得到了想要的回答,许珝换了根棉签,“转过来,你肚子上也有伤。”
  “不!不用!”小乞丐很抗拒,“不、不严重。”
  “再不严重也是伤,都需要处理。”许珝主动到他身前,再次细心地上药。
  小乞丐手足无措,小心翼翼揪着床单:“谢谢……”
  许珝拿棉签的手颤了颤,眸光闪动,倏地垂下眼帘,“不用谢我,我没做什么。”
  小乞丐用力地摇了摇头:“要谢,你、你太好了。”
  许珝捏紧棉签,不动声色站起来,不再说话。
  小乞丐换上男孩给的干净衣服,以为他是嫌自己麻烦了,嗫喏道:“我、我走了……”
  许珝把棉签扔进垃圾桶,背对着他,藏起所有情绪:“外面在下雨,你不嫌弃的话,今晚就在这里打地铺吧,我还得去接我弟弟回来。”
  “卡——!”
  导演一喊停,工作人员立刻上场给他们裹上羽绒服。
  镜头后面,导演和祁砚旌看了遍回放:“怎么样?”
  祁砚旌点点头:“不错,可以过,直接拍另一个机位吧,冻久了演员也受不了。”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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