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倒吊天使

  那脚印，与米娜脚的大小很接近。
  一定是她。
  可她究竟是怎么进来的。像我们一样吗？那么她也是个走运的人？而这脚印，又会延伸到什么地方呢……
  这样想着，我开始跟随脚印，向着厅堂之后的方向走去。刚走了几步，左元却来到身边，也看着地上的脚印：“看来她果然到了这里，先我们一步。那些恶魔蝗虫也拿她没办法，不愧是兰姐。”
  他仍然觉得，米娜就是杜幽兰。
  这对我来说倒是无所谓。
  可我似乎发现一件事。左元说了句“兰姐”。我记得姚倩雯经常这样称呼杜幽兰，他们对杜幽兰的称呼一致，而杜幽兰给他们的称呼，貌似也是一样的。
  “所以我打算跟着脚印，看看这印记究竟会停在什么地方。”我回应。
  “一起。”左元走在前面。
  我们绕到厅堂之后，穿过一条走廊，发现了一条上下同时盘旋延伸的旋梯。光线昏暗，但向上望去仍有微弱的光，旋梯可一眼望得到尽头。但向下，梯子却是真正转入无尽黑暗之中，无法判断它究竟有多深。
  那脚印，选择了向下。
  清晰的留在满灰尘的台阶上，但印记的方向、间隔却时有不同，断断续续，即便是在规整的楼梯上。这说明她走下去的时候，在犹豫，在思考，走走停停，或者还时常回看自己的身后。
  她说会在这里等我。
  所以是在看我吗？看我有没有来到这里？
  她究竟为什么要在这里见我一面？还是说，这条路该与我一同走下去，只是我没有到这里。于是，她只好强迫自己……
  这种想法的出现，让我心中开始不安。
  “等等再下去。”左元拉住准备向下的我。
  “为什么？”
  他指着头上，“上面还没看呢。”
  于是，他先安排手下，将教堂上面几层搜查了一遍。很快，搜查结束。而且这搜查还真的有些收获。上面几层和下面情况基本相差不多，也都是虫与人的尸体，只是其中一具尸体死得有意思。因为死前的恐惧，他抱住了雕刻的神像，所以最终没有死于恶魔蝗虫之口，而是将神像拉倒，把自己活活砸死在下面。
  而在原本神像之下的位置，左元的人发现了一枚做工精巧的钥匙。
  教堂虽大，可表面一层所有的地方都是一目了然，仔细搜查了一遍，并没有任何需要这钥匙打开的门，或者箱子。
  “那是什么神像？”左元问响尾蛇。
  “碎了，看不大清……但是主位，应该蛹神二十一使者中的主使。”
  拉国传说，曾经大地被邪虫附体的恶魔所掌控，蛹神降临前在人间赋予二十一人特殊的神力，对抗恶魔。这二十一人就是拉国信仰中的全部神祇。而最接近蛹神者，被称作二十一神使中的主使。
  传说，蛹神便是自这人的身体，降临人间。
  这传说，还是姚倩雯讲给我的。听到它的时候，我就忍不住想了那日在墨山地宫的浮雕塔中所见的画面。这传说，与那浮雕中的蟲生记录倒是有些相似，选择一些人，而后虫借其中一人的身体蟲生。
  “地位还挺高。”左元冷淡一笑，将钥匙收下。
  接下来，注意力就在那脚印上。
  沿着楼梯向下，由左元的人开头，前十二个，后十二个。这向下的旋梯极深，若按照三米一层的高度来算，我们大概下了十层楼的距离，才终于到底。一处宽敞的厅堂，面积大概有四分之一足球场大小。
  目所能及的位置，一共存在八个出入口，分别延伸到八处方位。
  而脚印到此处，依旧清晰可见。她选择了其中一条，并且这一次毫不犹豫的走向那个方位。
  左元也没有犹豫，立刻做了决定。
  可我却发现了点诡异的东西。
  “怎么不走？”左元回头看我。
  那时，我正盯着地上一只恶魔蝗虫的尸体在看。没错，这里仍然有恶魔蝗虫的尸体，只是数量没那么多，散落在地面，很稀疏。
  “嗯？”我抬起头。
  “发现了什么？”
  “这里也有虫。”
  “那不是理所应当？走吧。”
  我跟着队伍，走向脚步延伸的方位，至于那虫……
  我觉得不是理所应当。
  已经遇到过两次，也算是老对手，那东西生命力极强，又可死而复生。是绝对的强者。可问题是，它们的生命周期非常短暂吗？而且，存在个体差异？否则，无法解释为什么这一路，会有如此多的虫尸。
  如果说，其中一部分是被信徒的枪械射击而死，那的确如此。然而射击会打穿，甚至打散虫体。可这一路上，我所见的虫尸，一半，甚至一半以上皆是完整的尸体。
  不是被杀。
  而是自然死亡。
  到这里也是，非常奇怪。
  而除了这个问题，对这地面上让人留下脚印的灰尘，我也有些在意。
  ……
  继续跟着队伍，进入脚印延伸的方向，那是一条黑暗的走廊，两侧有门，然而每一扇门都无法被打开，左元捡到的那把钥匙也试过，可却对应不上。每扇门之间，挂着镜子，非常大，自走廊的棚顶，到地面，宽度又接近两门之间的距离。
  走廊一眼望不到头，走了一阵子，连身后也看不大清楚。
  可脚印依旧没有消失。
  我们始终跟着，直到身后突然传来一个人的喊声。我听不懂拉国的预言，但这语气我大概明白，像是在咒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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