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陷
顾矜回到烧烤摊坐下,继续吃没吃完的豆腐串,一口豆腐一口啤酒,目光落在斜对面那幢砖红色小洋楼上。
“顾哥,”俞舟把手中的空酒瓶塞回啤酒箱:“那女人什么来路啊?还牵头狮子招摇过市,警察不管吗?要不咱告她吧。”
“告你妈。”顾矜笑骂道:“你白瞎了这双贼眉鼠眼,那他妈是狮子吗?雪獒不认识?”
俞舟被骂傻了,半天才回过神来:“雪獒?藏獒?!”
“操,早知道我就直接动手了。”
“你现在还可以去啊,人家车不是还在那么,”顾矜悠悠道:“要不要我给你砸两个啤酒瓶助助兴?”
俞舟哑口无言,不敢出声。
“那头不是普通的藏獒,”顾矜握着酒瓶的手指骨节分明,在黑色卫衣下衬得白如素纸,“拿出你的手机,打开百度,搜搜什么是雪獒。”
俞舟很听话,真的拿出手机低头在浏览器输入栏搜索雪獒。
“噗嗤……”
顾矜被他这认真劲逗笑了。
笑声轻轻缓缓,融入夏季的热风中。
正在给客人烤串的席朗无意间抬头看到斜对面有抹刺眼的光亮,晃到了他的眼睛。
“顾哥!”他拿着烤串,往大路上走了几步,“那栋鬼楼有人入住了?!”
顾矜掀起眼皮,慢吞吞道:“人家车都停门口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此时,埋着头的俞舟一脸牙疼的看着手机上显示的搜索结果——
雪獒,又称藏狗、羌狗、蕃狗,大猊。这种藏獒有典型的喜马拉雅山地犬的原始特征:茂密的鬃毛像非洲雄狮一样……
他越过这段,直接念出下一句:“一条成年藏獒可以斗败三四条恶狼,也被称为中华神犬。”
他想到女人那条看起来比猪还壮的狗,还有那无比凶残的目光,再加上一口嚼碎两斤牛骨的牙齿。
这他妈……怎么搞。
顾矜起身,走到路边,淡淡看了眼洋房二楼窗户透出来的暖色光影:“中街被她占了,有人比我们更着急,不早了,我回去睡觉了。”
说完,他拉上卫衣帽子,只露出瘦削的下颚线,双手插进裤兜,消失在黑夜中。
席朗也回过味来,那栋洋楼是中街腹地,中街鱼龙混杂,没有个固定的头头,不说顾哥,就连西街林句都啃不动中街那块硬骨头,人家中街的还不急,他们东街的起个什么劲。
“喂,老板,搞什么呢,我的烤串怎么还没来?”有人不满道。
“来了来了。”席朗带上笑容,把手里的烤串装盘给人送去。
洋房,二楼。
随意收拾了下房间,幸而侧坐在床上,看了会儿地展开上的行李箱和趴在沙发上的寄风,拨了个电话出去。
“你还好吗?”电话那头有些吵闹,听得出来在酒吧。
幸而从床上下去,一只手拿着电话,一只手将行李箱里面的现金一摞摞拿出来,放到床边的保险箱里。
她垂眸,答非所问:“看到幸洐了吗?”
“你等我一下,有些吵。”秦缙推开黏上来的女人,去了外面走廊,“听我家老爷子说,你哥在两个小时前失踪了,现在不止我家,各大集团的掌权人都在找他。”
“你去哪了?最近最好别露面,我偷摸去你家别墅外面转了一圈,围满了人,这件事是顾家和周家一手推动的,现在不清楚你哥的失踪和他们有没有关系,已经有人报案了。”
幸而默默听着,那边说了半天没回应,以为信号不好:“喂?幸而?”
她直接把电话挂断,靠着床边坐在地板上,一条腿伸直,一条腿弯曲,手垂在膝盖上。
顾家,周家。
什么东西。
她静坐了十来分钟,起身的时候腿都麻了,幸洐让她来泗水街说明那边的事他自有打算,能应付的来,她只要相信他,等着他的消息就好。
她从小就和幸洐相依为命,双方都是对方最重要的人,幸洐也从来没让她吃过苦,他不足十八岁就在群狼环饲中保住了幸家的产业,短短十年不断扩大,做到了全市最强,他这样算无遗策的人,不可能轻易被打倒。
她觉得幸洐在暗中图谋什么。
但又说不上来。
去洗了个冷水澡,她看了眼时间。
十二点,一分不差。
该睡了。
翌日,太阳透进窗户。
五点多幸而就醒来了,翻来覆去半个多小时才继续入睡,八点多钟,寄风就趴在床边用爪子扒拉她。
幸而不耐烦的砸了个枕头过去。
被砸中头的寄风满脸委屈,等了一会儿,看到床上的人没动静,又继续用爪子搭上去,继续扒拉。
床边摆设的大瓷青花瓶碎了一地,幸而冷着脸,避开瓷片渣滓,去浴室洗漱。
寄风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耷拉着脑袋,萎靡不振。
从楼下经过的俞舟听到哐啷当啷的巨响,忍不住抬头上望。
这是拆房子啊。
他低下头,脚步更快了。
洋房里的东西很齐全,基本上都是没拆封的新的,她站在衣柜前,看着琳琅满目的各类衣服,再看看旁边塞得满满当当的鞋柜,打死她也不相信幸洐这狗东西没有预谋。
半个钟后,她牵着寄风,下了楼,先把车开进洋房内的车库,一人一狗步行去街上找东西吃。
她今天穿了身白色的裙子,腰间围了根黑色的牛皮腰带,脚上踩的是十公分的黑色细跟高跟鞋,寄风实在饿极了,起步就想跑,她一扯牵引绳,它老老实实放缓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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