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小婵夏,别那么好奇

  婵夏把追兵都引到自己这边,听着身后越来越近的马蹄声,婵夏知道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追兵吃了副作用大的药,个个神力。
  追兵的马跑的这么快,想必也是用了什么手段,以伤害马体为代价,加快了速度。
  就在这生死逃亡间,婵夏分心恍惚了下。
  老毛这规规矩矩的,打不过吃了药的兄长。
  人一旦没有了底线,勇于做坏事,金钱和财富权势都会唾手可得。
  这世间的规矩,仿佛都是给好人定的。
  就因为这些人肆无忌惮的作恶,她和于瑾这类执法者要查真相就要付出数十倍的努力。
  听着身后呼呼而过的箭声,婵夏有片刻恍惚。
  后悔吗?
  追着那道光,自己也化为一道光。
  为了点亮这漆黑的夜晚,付出自己所能付出的一切。
  婵夏甚至感到背后一道凉风袭来,距离死亡是如此的贴近。
  这一刻,她是后悔的。
  不是后悔选择成为光的追随者。
  她是后悔自己不够强大严谨,她不想就这样憋屈的死在这。
  她想让前世的督主今世的师父看看,看看她阿夏也是有用之人。
  除了真诚赞美溜须拍马,她也有别的用。
  也不知还能不能再见他一面,于瑾…
  婵夏闭眼,利箭奔着她的后心飞过来。
  突然,一支凌空飞来的箭打偏了即将打到婵夏的利箭。
  叮!
  两枚箭碰撞到一起,发出巨大的声音,婵夏睁眼。
  “这边!”
  黑暗中,他的声音传来。
  婵夏不敢置信,师父来了!
  婵夏不假思索朝着声音的方向催马而去。
  追兵的箭打过来,射中了婵夏的马,马两腿腾空,婵夏被甩了出去。
  一道黑影飞驰而过,稳稳的接住了婵夏。
  这熟悉的感觉让婵夏心里一暖,他真的来了!
  “我让任天堂引开追兵,你跟我来。”
  于瑾拽着婵夏的手,拉着她窜入林中。
  追兵太多,骑马不容易脱身,不如就地隐藏。
  “冰窖就在这附近,我们不如进冰窖吧?”婵夏提议。
  这附近只有这个林子可以做遮蔽物。藏不了多久,早晚会摸过来。
  冰窖在地下,入口无人知晓,藏身正好。
  俩人借着月色去了冰窖。
  仇海的老家院已经撤了,冰窖之前只放了柳二的尸身,现在尸身被拉走了,空荡荡黑漆漆的台阶像是个吃人的黑洞。
  于瑾从里面封好门,确保上面的人打不开。
  俩人没有往下走,就并排坐在台阶上。
  尽管远离冰源,还是能感受到那阵阵的凉意。
  刚坐下时还好,待了一会就浑身发冷,婵夏打了个寒颤。
  带着他体温的大氅披在她的身上。
  “不行!”婵夏马上脱下来,他这么瘦不抗冻的。
  于瑾把手指放在她的唇上,做了个嘘的手势。
  上面有追兵的声音。
  “她跑不远的,就在这附近找!”
  喊话的这个人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看来说话的人就站在冰窖口。
  黑漆漆的冰窖没有一丁点的光源,婵夏什么也看不到。
  但她能摸到。
  于瑾把大氅给她后,他身上只剩一层单衣,根本起不到半点御寒作用。
  上面依然是嘈杂一片,看着一时半刻不会走。
  于瑾就觉得肩头一暖,她把衣服重新披到了他的身上。
  于瑾眉头一蹙,还不待他做回应,他的腿一沉。
  婵夏坐他腿上了。
  香香的身子贴在他身上,就像是他的一部分那样,不留缝隙。
  于瑾浑身一紧,她的手臂缠在他的腰上。
  似乎察觉到他的抗拒,婵夏学着他刚刚那样,伸出中指抵在他的唇上。
  金子凉凉的触感,她的中指戴着他的戒指。
  于瑾眉头渐渐松了下来。
  无处可逃。
  他的戒指,早就给了她。
  这个认知击溃了他心底那道关于年龄的防线。
  婵夏是觉得这样俩人谁也不会冻到,俩人靠在一起还能升温。
  俩人是面对面坐着的,她的腿就缠在他的腰上。
  于瑾之前经常掐她的脸蛋。
  只觉得这丫头脸特别软,很好捏。
  现在想来,她软的又岂是只有脸…
  在这个漆黑冰冷的冰窖里,于瑾就觉得自己越来越热。
  冻死的人,死前都会觉得好热好温暖。
  这是因为身体优先保护重要脏器,皮肤热量会被大脑发出指令传向皮肤,所以冻死的人死前都会觉得好热。
  于瑾做法医时,验过好几个衣服脱完的冻死者。
  他此时也有冻死之人死前类似的感受,但却无关冻死。
  只关乎人类的本能。
  婵夏没有他那么多复杂的感受,就觉得这个造型特别好,暖和了不少。
  他的怀抱不仅抵御了寒冷,还带给她一种全然踏实的感受。
  从心底往外散发着安全感。
  她有困难时,他总是从天而降。
  其实婵夏有好多话想问他
  她想问,他是怎么找过来的?
  她想问,他的脉搏为什么那么快?
  “这附近都没有!”
  “她是不是跑到前面了?”
  “追!”
  又是一阵嘈杂的马蹄并脚步声,冰窖里恢复了安静。
  安静到婵夏把头贴在他的心口可以听到他的心跳声。
  她解剖过那么的人,看到过无数颗心脏,可是没有一个如眼前这个这样。
  在这个安静的空间里,她会幻想,幻想这个心里装着天下的男人,此刻的心跳无关正义真理,无关世间道义。
  只为了她一人跳动。
  她披荆斩棘所追寻的那道光,此刻完完整整的属于她一个人。
  前世她也有过这样的感觉,就是在她死的时候,他也是这样抱着她。
  她前世最快乐也最遗憾的,便是那一刻。
  快乐不必与苍生去争,遗憾这拥有是如此短暂。
  此刻俩人相拥,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
  婵夏心里无比复杂,她盼着能快点出去,又舍不得太快出去。
  恍惚中不知过了多久,只听他俯在她耳边,轻轻地问:
  “你真的,那么好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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