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了结大案

  面见指挥使大人那种对银子渴望到无限的眼神，侯志旺赶紧苦笑回答：“可能让大人失望了。八大家一下汇集亿两白银，那都是百姓以讹传讹无限夸大的结果。”
  洪承畴也道：“是啊，咱们大明不产银子，即便这历朝历代通过海外贸易的顺差，也不过是亿两的流入，他们八家哪里有那么多？”
  赵兴嘿嘿的傻笑了一下，是的，洪承畴说的对，大明几乎不产白银，依靠贸易顺差也不是年年有，各朝各代，总是弄个什么禁海的。真要他们八家就能出亿两白银，那历朝历代就不必铸造铜钱了，也不至于时不时的发行宝钞那种开屁股都嫌硬的废纸了。
  侯志旺继续道：“而现在的人，是不喜欢将银子放在家里的，有钱了，建设豪宅庄园，购买土地，才是根本。”
  赵兴理解的点头：“中国人啊，似乎一生就和土地死死的融合在一起了，连月亮上不能种菜，都会让国人的心态崩了呢，何况其他。”
  洪承畴立刻反驳：“谁说月亮上不能种菜，那么广寒宫怎么维持生计，吴刚砍的桂花树是怎么长出来的，那玉兔没有胡萝卜可怎么活啊。”
  当时把赵兴噎的是一愣一愣的，赶紧打岔：“还有就修建豪宅祠堂祖庙，否则他们就感觉是锦衣夜行，难受啊。”
  侯志旺笑着道：“还是大人理解世人啊。首先，这次为了供应皇太极入寇的粮食豆料，他们已经将一部分资金转到京师战场上去了。剩下的，只是收缴了七百万。”
  “还有这么多？”洪承畴惊讶的惦记上了。
  “但最多的是田产，光是在西北上好的良田，八家以及他们的家族，就足足达到了两百万亩。”
  “太好啦。”听到这个好消息，赵兴和洪承畴一下子跳了起来。
  洪承畴拍手叫好道：“有了这二百万亩土地，我们最少可安置三十万流民，每年可为国库增收六十万银子。我们和内帑也能丰盈些了。”
  赵兴立刻压下洪承畴的兴奋：“西北大旱，产出不能和直隶比，我们最多还是按照老规矩，收五钱，即便这样，百姓也落不了多少的。”
  “即便五钱，也会给国库增收四十万，能为皇上内帑增收二十万，还能在地方在不激起民变的情况下，增收四十万。有了这四十万，西北许多失修的水利，被糜烂的地方，就可以有资金周转啦。”
  “那我锦衣卫的呢？”赵兴赶紧打住洪承畴的浪漫幻想。
  “赵大人，您手眼通天，就别惦记着这点啦，为民，为国，您可千万不要忘记啊。”洪承畴痛心疾首的教导着赵兴。
  赵兴就认为他说的很对，自己的锦衣卫就应该做个高尚的人，纯洁而没有铜臭的人。
  “还有就是百处庄园和别墅，也可变卖。”侯志旺再禀报。
  “这兵荒马乱的，谁能跑这来置办田产，这个变现很难。不过那些浮财呢？”
  侯志旺忐忑的回答：“古董字画，当然归公，但骡马牛羊，我僭越做主，代替您赏赐给了那些帮我们战斗的边军了。而衣衫杂物农具种子，我帮助您奖赏陈策那些帮助我们镇压民变乡勇了。属下僭越，还请指挥使责罚。”
  赵兴没有恼怒，反倒很满意侯志旺的处断：“这样处断非常好，这样下次我们锦衣卫再有难，就会有更多的人愿意出力帮忙。从这点上，你可独挡一面了，很好，很好。”
  就这独挡一面的断语，立刻让侯志旺感动的热泪横流，当初趴在地上给赵兴猛烈磕头。让围在周围的官员对他无不羡慕不已。
  “共抓捕了多少人？”赵兴淡淡的问。
  侯志旺立刻回答：“和八家有牵连的，抓捕两千一百二十。”
  赵兴摇头：“不要拿出锦衣卫原先的规矩，什么丫鬟仆妇老妈子都算。牵连太多啦，他们也是无辜，那些真正参与走私资敌的，拿下，那些雇佣的丫鬟仆妇，放了。嗯，还有他们的女眷，就以事不机密，走脱了为名，放了吧。”
  这样的决定，包括山西在场的官员，都高呼赵兴是菩萨心肠。
  赵兴道：“原先之所以锦衣卫恶名昭彰，就是无辜牵连，还行敲诈。但我执掌锦衣卫后，定要改变这种规矩，拿办有罪不株连无辜。本来若是官员，我只拿首恶，不牵连家人，这在山西巡盐御史案中大家已经明白了。但这次是关乎卖国，所以，我不得不狠心将凡是参与的，哪怕是只听令运输的也要斩尽杀绝。其原因是，他们明明知道是通敌卖国，却睁眼闭眼。我的原则就是，在关乎国家民族的事，没有人无罪，而且都是死罪。”
  面对赵兴这种菩萨心肠，却又有原则的霹雳手段，大家无不佩服。即便是官员们，在内心也悄悄的期盼，既然锦衣卫这个衙门不能废除，那还是希望赵兴这样的人来当这个指挥使的好，最起码自己犯事，不会牵连家人啊。于是，文官集团悄悄的在私底下也不再对赵兴万分抵触，在后来，还力保赵兴坐在这个位置上的现象出现了。
  “按照我当初定的原则，凡有案子，都要我们锦衣卫和三法司共同审理，为了避免多生枝节，我看，你洪大人上书一个折子，就地审讯如何？”
  洪承畴求知不得，当下承诺：“我山西案子，当然由山西负责。山西三法司也齐全，当然合情合理。”然后坐下直接写奏折，说明原委，以八百里加急的方式传达到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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