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第三五八节 西北战局
金人若调动汴梁守军非同小可。
汴梁曾经是大宋国都,那里的兵马为了一只乱匪调动,大金国的脸面何在。
而西京!
呵呵。
完颜保灵冷着脸看着刘仙伦离开,他站在那里发了小一会呆便吩咐:“回去报告,匪军要夜间偷袭西京。”
“是。”
话说两边。
辛弃疾。
一个被诗词耽误了的狂人。
他从兴州借了五百精锐,召集了八百豪杰,第一场军事行动就是抢了凤翔府周边四县十六镇几乎所有的富户。一路吸引了大量的义军,豪侠,还有壮丁。
在秦州旁转了一圈,又抢了许多村镇,一部分人马北上直扑平凉府。
就凭这一条行动,金国京兆的兵马就根本不敢东出去求西京。
京兆是后世的西安,西京是后世的洛阳,距离八百里。
辛弃疾的七成精锐秘密西进,与大宋旧番兵,以及鹤翎联络好的吐蕃熟户各部,已经包围了临洮府。
城下已经打了三天,双方都有死伤。
辛弃疾正在大帐之内给各部将领讲述眼下的战况:“我画了五条路线,一定要层层埋伏,尽可能的杀死金军。平凉府不会来救,要救也会在一个月之后,足有一万五千人马的二十五只义军正在平凉府四周行动,他们以为是匪。”
辛弃疾的以战养战,抢劫金人富户让金国误以为这是一只造反的起义军。
而从金人富户那里得到了粮食、钱财给了这次攻打临洮足够的军费支撑,熟户各番军他们在金人的压迫之下过的很苦,根本就没有足够的粮草与军械。
辛弃疾指着地图的上方:“兰州城,西夏兵刚刚与金兵交战过,兰州自三十年前大宋夺回又丢失之后,西夏与金人一直在争夺,这个城我们也要,但不是现在。”
“临洮城,再缓攻三日,待周边的金人援军死的够多之时,一战拿下。”
几十人站了起来,重重一抱拳。
各人开始分头行动。
穿着男装也披甲的鹤翎上前:“先生为何不派人与西夏联络。”
辛弃疾摇了摇头:“不合适,依眼下的情况,日后可对外宣称凤翔义军与吐蕃各部联手合兵,掌控临洮府。若与西夏人联络,先不说西夏边军的武官是不是能够作主,是不是需要往上汇报。就算他能,我们没有谈判的资格。”
“拿下临洮城,也是一方势力,那时才有谈的资格。”
鹤翎欠身一礼。
既然选择相信,那她就相信辛弃疾的统帅能力。
辛弃疾回礼后对着地图继续在思考接下来的战术以及各军的布局,唯一让他不安的就是宛城。
他不知道宛城的战况如何了。
如果一切顺利,那么金人面对两处丢失重要城池的起义军,唯一的选择就是从金中都派出兵马。
如果不顺利,一但金人西京的兵马动了,他们面临的就是苦战。
甚至于,要放弃已经抢到的城池,逃回大宋境内寻求兴州军想办法庇护。若这样坏处就太多了,只说眼前,如果退却将不利于将来韩绛与兴州吴家谈判。
再说远的,若是败了。
熟番各部以后还能够再付出信任吗?
答案是肯定的,不能。
鹤翎很好奇,为什么辛弃疾说这一次韩绛连脸都不要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好奇,却不能开口问。
再说临安府。
韩侂胄拿到了慈烈太后的亲笔诏书。那怕已经是深夜,韩侂胄还是会立即将这份诏书交给赵汝愚。
这是韩侂胄的信用。
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作到。
两人在叶适府见面。
赵汝愚查看了诏书的内容,比他想像之中的还好要。
诏书上表示,由慈烈太后亲自主持太上皇的葬礼,并立赵扩为太子,由太子来具体操办葬礼事宜,诏朱熹为太子侍读,赵汝愚领宗正代表宗室协助葬礼事宜。
够了,这就够了。
赵汝愚小心翼翼的将诏书收了起来后,亲自为韩侂胄倒上了一杯茶:“我们之间并没有仇怨,为何在闹的不可收拾。”
韩侂胄接过茶杯:“谢茶,我想成为相公,你不让。你想独揽大权,我也不愿意。你我很难在朝堂上共事,我念旧,只想让你告老还乡,但有人不想让你活。同样的话,你不想杀我,可你身边的人未必能放我活。”
赵汝愚点了点头,这话十足的真。
韩侂胄看了叶适一眼,倒也没回避,很直接的开口说道:“到了我们这种身份,有时候图的不是自已一人的前程。用身不由己这个词或许有些过了,但意思也差不多。所以我说,若有那么一天,我要死你来送我一程,你若难活我也会送你一程,这便是你我兄弟的情谊,请!”
韩侂胄双手举起茶杯,赵汝愚叹了一口气,也举起了茶杯。
韩侂胄喝完茶后站了起来:“四更天,我便出城北上,走水路到金中都,这杯茶当兄给我送行了。”说完,韩侂胄没有一丝犹豫,转身就走。
赵汝愚伸手想叫住韩侂胄,可内心却是很纠结。
叶适在旁说道:“此时是最后的机会,给平原公要的给予便还是友。”叶适劝的没有错,眼下时局大乱,不能再斗了。
赵汝愚点了点头站了起来,正当他准备开口的时候,却见到朱熹与杨大法出现,韩侂胄连看都没看这二人一眼,径直从两人身旁走了过去。
这两人一打差,赵汝愚想再喊住韩侂胄已经不可能了。
杨大法是韩侂胄的人,但他也是朱熹的好友。
两人来到赵汝愚面前,朱熹先问:“诏书拿到了吗?”
“恩。”
朱熹脸上一喜,紧接着说道:“元范(杨大法的字)与我相交多年,他提到两件事情。韩府一直在秘密调查制银案,从韩家绛哥儿被捡回来那天就一直在调查。韩家绛哥儿根本就不是李幸,他也没有冒充李幸。”
杨大法上前:“临安府有卷宗,韩绛当时去镇安侯府只是作一个旁证,并非以侯府嫡子身份去的,临安府办案是以庙中尸体为线索前去查案。前前后后,所有的文书只字没提李幸,而官家的进爵文书是唯一能让韩绛降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