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我知道你是无辜的，锦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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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你的律师来了，我再来叫你。”女警黛珂将锦瑟带回了临时看守所，并用手指了指看守所里的一个嬉皮士，示意那个人随她出去。
  锦瑟再次回到了那个挤满了各式各样平日里他最不希望有交集的那些人群之中。他自认对这些人没有任何偏见，但之前在纽约地铁站内的经历，让他对这类人的印象着实大跌眼镜。
  他根本不敢想象未来该如何与这些人共处同一屋檐下。
  “你踩到我了，你没长眼吗？”一个大高个推了锦瑟一把。
  锦瑟向前跌了一脚，额头撞在了看守所的铁栅栏上。
  嘶——好疼啊，锦瑟感到全身一阵战栗，他赶紧警惕地转过身，发现那个棕色皮肤、淡灰色眼睛和一头亚麻色长卷发的人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自己。他能闻到这个人一身酒气。
  锦瑟觉得自己在这些人面前，已经十分谨慎了，就是担心哪里落下口实，被人找麻烦，而且他知道眼下这种局面，为明明没有做过的事道歉是不对的，但否认也是没用的，他要不就认命被人欺负，要不就只有奋力反击，打出一条生路。
  “你是哑巴吗？连句道歉都没有吗？”那个大高个吼了句。
  锦瑟咬着牙，盯着那个人，果断道：“我不会为我没做过的事道歉的！”
  “你没做过的事？”大高个问其他在临时看守所里滞留的人道，“你们是不是看到他踩到我了？我打赌你们都看到了，而且他不只踩到了我，还踩到了你们，侵害了你们，对不对？”
  滞留的人们开始起哄，说着“对”、“没错”、“打死他”之类的话。
  “安静！安静！”看守所外的警察喝道。
  起哄的声音落了下去，大高个一把揪出了锦瑟的衣领，将他往后扔到了滞留的人群里。
  糟了，锦瑟心慌意乱，不知道自己的胳膊肘顶到了谁，又踩到了谁，来不及道歉，人群里就响起了不满。
  不知道是谁在锦瑟的背后一推，将他直接推到了那个大高个面前，大高个顺势一拳就想往锦瑟身上打过去。
  警棍敲击临时看守所栅栏的声音传了过来，大高个有些走神，锦瑟赶紧一猫腰，躲开了那个人的拳头。
  再往看守所的栅栏外一看，女警黛珂正细细长长地杵在那儿，鄙夷地打量着看守所里的人，说：“都给我安分点儿！”接着，她对锦瑟一扬下巴，道：“你的律师来了，头一次碰到公职律师来得这么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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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瑟被带到审讯室的时候，整个人还处在即将挨揍的应激状态下，神志有些恍惚，以至于他都没有一眼认出前来帮助他的公职律师是谁。
  “你先和你的律师谈谈，我一会儿就过来。”黛珂将锦瑟在他的座位上铐好手铐后就离开了。
  “锦先生？”锦瑟对面的公职律师向他打了个招呼。
  “嗯？”锦瑟将视线从女警离去的方向收回，落在了正对着自己的一张笑意盈盈的脸上——我认识她，锦瑟心想，她是……
  “您好！我是劳伦斯·布朗，您也可以叫我宗法蓉。”坐在锦瑟对面的公职律师向锦瑟伸出手去，锦瑟当然记得她，赶紧伸出手去，手铐在审讯桌上撞得叮当作响。
  “宗女士，您好！”锦瑟感觉自己仿佛在急坠中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我记得您，您来我的花店里买过一次‘美女与野兽’主题的永生花。”
  宗法蓉收回了手，露出了一个略带羞涩的笑容，一口洁白而整齐的贝齿，衬着晶莹而粉润的唇色，她改用中文说，“我也记得，那天和锦先生聊电影聊得很开心。”
  锦瑟感觉有很多想说的，但话到嘴边又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最后沉默着低下了头。
  “我知道你是无辜的，锦先生，我会帮你的。”宗法蓉的嗓音极为醇厚。
  锦瑟抬起头来，两人长久地凝望，一个带着生的希望，另一个则是恰到好处的沉着，安抚人心。
  宗法蓉清了清嗓，正色道，“言归正传，锦先生，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