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2章 设下圈套等人钻(2)

  “太孙妃——”
  一道低喊,抱琴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
  “太孙妃,又有一封……您的信。”
  听到有信,夏问秋微微一震,“咯噔”一下,心脏霎时罩上一层不好的预感,惊惧不已。瞥了抱琴一眼,她飞快地撕开缄口,抽出信纸。
  “太孙妃尊鉴:莱州和登州刺杀夏七小姐一事,虽未成功,但我等亦为此付出极大的代价。如今,锦衣卫满城搜查,逼得我等不得不暂离应天府避难。故而,太孙妃的一千两白银酬劳太薄,请加付一千两黄金,要现钱,不二价。给您三日筹备,三日后酉时,城西城隍庙,不见不散。若不然,为生存计,只好将此事公诸于世,或交由锦衣卫知晓。望太孙妃海涵,刀口舔血之人,活着不易,逼于无奈,拼个鱼死网破,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岂有此理!疯了,这些人疯了!”
  夏问秋握着信纸的手,微微发颤。
  不仅为了被人敲诈勒索一千两黄金,而是因为锦宫的人,竟直接点名指出是她买凶刺杀夏楚的人。
  眼下,登州的案子是锦衣卫在查办,锦衣卫特立独行,素来无情寡义,若东窗事发,绵泽会不会护她,她再不敢保证,说不定,最后连父亲也一并搭进去。
  恨到极点,她侧过脸来,冷冷地盯着垂手立于一侧的弄琴,甩起一个巴掌,就狠狠殴在她白皙的脸上。
  “好你个贱婢,胆敢陷害我?”
  弄琴顿时被打懵了,眼中有泪水在转,却不敢捂脸,也不敢哭出来,双软一软,“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她的床榻前面。
  “太孙妃,奴婢不知,到底何事?”
  “还装!”夏问秋面色煞白,恼羞成怒,指着她,手指头一阵发颤,“若非你害我,锦宫的人,怎会知道是我?”
  弄琴仰起头来,委屈地摇了摇头。
  “奴婢,奴婢没有说过呀。他们也没有问过,奴婢也不知他们为何会知晓……”
  “蠢货!总归也是你留下了蛛丝马迹!”夏问秋焦虑不安地低吼一句,骂咧了几句,想想还是不解气,掀开被子,抬脚踹在弄琴单薄的肩膀上,见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掩面痛哭,这才撑着床沿,气苦不已地咬着牙,面目狰狞地看着她。
  “你说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我要你有何用?我还不如一刀结果了你,免留后患!”
  弄琴面色一白。
  想到她有可能灭口,忙不迭地叩头。
  “太孙妃,饶命,饶命……”
  “哼,这点出息。”
  夏问秋恶狠狠地瞪着她,又看了看在边上吓得发抖却不敢吭声的抱琴,正想说话,突地肚中一阵绞痛,来势汹汹,比前几日更凶更烈。她沉了沉脸色,趴在榻边上,任由大滴大滴的汗水落下来,一阵喘气。
  “算了,念在你打小侍候我,这一回就算了,再有下次……”
  “谢太孙妃,谢太孙妃。”弄琴哽咽着叩了两个头,见她面色难看,赶紧过来扶着她的胳膊,急切地道,“太孙妃,你又不舒服了?奴婢这就去叫林太医来。”
  “不必了!”
  夏问秋白着脸,摆手阻止了她。
  恶狠狠地抹了一把汗,她突地看向吓傻的抱琴。
  “你出宫一趟,捎个信让我哥入宫来见。”
  “是。奴婢遵命……”
  抱琴松一口气,慌乱地跑了出去。弄琴则是抽泣着扶了夏问秋躺下来。
  “太孙妃,真不找林太医吗?”
  看着摇摆不停的帐顶流苏,夏问秋没有回答。脑子里这才从着急中反应过来,她先前忘了问抱琴,这封信是从哪里来的。
  锦宫的人,怎能把信送入东宫?
  眼睛一阵模糊,她满头是汗地按着绞痛的小腹,眉头狠皱着,突然冷冷一笑。
  “不能再等了,那小妖精不除,我夜不安枕。”
  泽秋院正被一阵愁云惨雾笼罩的时候,楚茨殿的人,却像过年一般欢天喜地。
  一刻钟前,皇太孙过来了。
  不仅他来了,何承安还领着几个小太监,笑逐颜开地送来了令人眼光缭乱的赏赐,比前几天新入东宫的侧妃还要来得多。布匹衣料、玛瑙果盘、器皿古玩、珍馐佳肴,极尽奢华,一路上过来,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也瞧得楚茨殿的宫人们眉飞色舞。
  这楚茨殿的夏七小姐,还未被正式册为皇太子的夫人,却比夫人们更得荣宠,那些下人们,自然也觉得有面子,跟着沾光。一时间,消息传开,不仅东宫人人称羡,就连后宫的皇帝妃嫔们,也是眼红不已。
  在东宫,知道她就是为先太子治病那个楚医官的人很多,但是知道她是原本要许给晋王赵樽那个景宜郡主的人却并不多。
  私下里,虽有传言,也无人敢当面对质,更不敢乱嚼舌根。宫娥侍婢们见了她,也只是一句恭恭敬敬的“七小姐”了事。即便听闻她曾与晋王有暧昧,也只能感叹她的命好。晋王没了,却能入了皇太孙的法眼,得此看重,好日子就要来了。
  外间众人在叽叽喳喳的清理赏赐之物。
  而里间,夏初七却还在蒙头昏睡。
  赵绵泽来了一刻钟有余,见她未醒,并未叫人打扰她,只是端坐在她床榻不远处的一张花梨子大椅上,聚精会神地看着她出神,似是害怕吵醒了她,他从坐下来开始,一动不动,也不发一言。
  “父亲,不要,不要……”
  睡梦里的她,突地乱抓了一下,惊厥低喊。
  “娘……娘啊,父亲……”
  她唇瓣发白,喃喃自语,脑门儿上全是冷汗,像是陷入了梦魇之中。赵绵泽眉梢微皱,看了她一眼,坐到床沿上,握住她的手,又塞入薄薄的锦被里,从怀里自行拿出一张绢帕来替她擦汗。
  “呜……娘……啊……”
  她面露惊恐,似是靥住了,又拿出手来,紧紧揪着被子,声音哽咽,似哭似诉,完全不像醒时云淡风轻的样子。赵绵泽仍是没有说话,拍了拍她,正准备把她的手再一次塞入被窝,她却突地低低饮泣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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