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期待之外的“再会”
太阳再一次升起的时候，季子不情不愿地和凛一起走在通往惠群原学园的路上。
唉，该怎么给士郎解释呢？说实话？以那家伙的性格，在知道真相后肯定会想办法参与进来的，但以他的魔术水平，强行插手肯定会出事。
编个谎？但是为了圆一个谎言，往往就需要再遍无数个谎言，士郎又不是傻子，这太不现实了。
真愁啊，如果能像藤姐那样解决就好了。
藤村大河并不知道居住在卫宫家的几个人秘密的身份，不过凛出面以远坂家的名义和藤村组交涉后，达成了不为外人所知的协议，使得她和季子可以获得两个星期的假期并且不会被学校处分。
带着烦恼的季子一路表情愁苦的跟在凛后面，不知不觉间就到了学校，接下来随时都有可能和士郎碰面，但是她还是没有想好说辞。
“烦死了——嗯！！？”
踏入学校的一瞬间，季子超乎寻常的感知力发挥了作用。
“这是结界！凛——”
“我知道，”凛的左眼跳跃着摄人心魄的红色光芒，“发动之后会强行把内部的人类溶解掉，然后摄取其灵魂的结界。稍微有一点魔术基础的人都可以抵御，但对普通人来说的话……”
“算是屠杀呢。”
“没错——哼，竟敢在我的地盘上做这种事情，主谋者最好祈祷不要被我发现。archer，保持灵体化搜索，发现异常点的话优先通报我。”
“遵命。”
“季子你也一样，如果发现你能自行解决的情况就按你的判断来吧，但务必小心。”
“交给我吧。”
从凛对季子和archer的指示中，可以看出她对两人信任程度的不同呢。
“对了，季子，”凛出声叫住正要离开前往自己班级的季子，并且递过去了一个东西，“发动如此范围的魔术结界，肯定布下了不止一个节点，你如果发现的话就用这个来破除吧。”
“哦——唉！？”看清凛手上的物品后，季子发出了震惊的声音，“把这个给我真的好吗？这不是凛非常珍贵……”
“嘛，反正也没召唤出来，就物尽其用吧——但使用的时候还是要小心点哦！”
“我会注意的！”
从凛那里接过来的，正是那张处处透漏着诡异的古旧面具。自从发现它之后凛就对其进行了一系列的实验，最终确定它除了可能是圣遗物外还是一个魔术道具，有着吸收并分解魔力的功能，用来破坏结界的节点的话再适合不过了。
恐怕凛是考虑到季子是偏向武斗派魔术师的类型，才将这个交给她的吧。
手触碰到面具的瞬间，季子的心中突然泛出一阵莫名的恶心感，使她差点忍不住将指头缩回去。强行按捺住那股不适，季子将面具迅速地收在包里，尽可能的减少和它的直接接触。
“凛难道没有感觉出来吗？还是只有我能感觉到？”
对这个面具还有很多怀疑，不过目前的重点是结界，其他的以后再去研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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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啊，今天真是累死我了。”
接下来整整一个白天，季子都在利用课间时间在校园中搜索，靠着她本身强大的感知力，倒是顺利的找到了两三个节点并将其破除，然而并没有发现结界的中心。既然没有完全解决，那么对方完全可以在她离开后再修补，反正她和凛都不可能二十四小时都停留在学校。
“没事吧，季子，看上去脸色不太好。”
同班同学的樱递过来关切的目光，虽然知道她是好意，但季子也只能“哈哈哈，没有问题”这样敷衍过去。
“真的没事吗？莫非是因为住到远坂学姐那里水土不服？”
“‘水土不服’是用在这里的吗？只是有点累而已，要帮凛学姐的忙还有负责整理那栋大宅子，一时间有点忙不过来。”
“唉？明明卫宫家那么大的宅子都能打理的井井有条呢。”
“那是因为有士郎帮忙啦——总之我没事，不用担心。”
“既然季子这么说的话。”
总算打发掉了樱，季子故意用非常缓慢的速度收拾着房间，等待所有同学全都离开后，再次开始了她的搜索任务。
“操场、藤姐的办公室、图书室、一二楼的教室基本都巡视过了，三楼以上有凛，那我去哪里呢？”天色已经有点暗了，然而季子却有着在黑暗处能更清晰视物的视觉，“对了！弓道社！”
不管是藤姐还是樱，以及美缀绫子都经常出入那里，必须要确保安全无误。
…………
“唰！”
季子用力将弓道社的大门拉开，正准备仔细检索一番，但是当她看清屋子内后，动作却猛然僵住了。
“季子？”
“士郎？你为什么在这里？”
将校服的袖子卷起，手里抓着毛巾，身旁摆着盛了半桶水的桶，看样子正在擦地板的红发少年，正是卫宫季子名义上的兄长卫宫士郎，也是她目前最不想遇见的人。
“什么‘我怎么在这里’啊？”
“不，这个，不都到了大家都离校的时间了吗？藤姐不也说最近非常不安全，就算是体育社团也要在六点前全部离校来着。”
“我被拜托了清洗地板的活——话说你不也是这个时间点了还在！”
“哈哈哈哈哈~不要在意细节啦~”
……
话题突然中断了。
倒不是说交谈的两方不想开口，他们都有着想要和对方谈论的话语，但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季子正在组织语言，她想趁着这个机会，想个办法彻底忽悠住士郎，让他既不会参与到圣杯战争中来，也不会再阻止季子离家出走的行为，但是本来就不知道怎么说，白天有把时间全部耗费到了结界上，现在当然没法说啦。
士郎这边，则似乎在顾忌着什么的样子，大概也是没有料到这突然的会面，准备好的说教全部都忘了吧。
尴尬的沉默持续了许久，在两人十年相处的过程中，几乎没有出现过这种气氛，所以他们也都不知道该怎么打破僵局。
该死，难道就这么傻站着？快点说点什么啊，季子，至少要先声夺人，不能把话语的主动权让出去——说点什么，说点什么！
“地板擦得真干净呢。”
“啊？”
“没什么，哈哈哈，前两天我也做了同样的工作，随便说说，哈哈哈哈。”
卫宫季子，你简直就是个sb——某人此时的内心活动。
“我说，”正当季子又在使劲的没话找话时，士郎却主动开口了，“你和远坂到底要干什么？差不多也该告诉我了吧？”
“唔……”一上来就是直球吗，季子表情变得微妙起来，“这个……那个……所以……”
“算了，”看到季子支支吾吾的样子，士郎又换了种方式，“我来问，你只要回答是与否就行了。”
“啥？等一下——”
“是和魔术有关的吧？”
“……是。”
士郎没有给季子思考的时间，像连珠炮一样发问道：
“有危险吗？”
“有一点，真的只有一点点，真的——”
“和之前发生的杀人事件和瓦斯泄露事件有关吗？”
“……大概有。”
“我们学校里藏着什么吧？”
“……是——啊，不是！”
虽然及时捂住了嘴，但是季子因为惯性而下意识做出的回答已经传到了士郎耳中。他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你们不来上学就是为了不牵连到学校里的人对吧？然而今天却有来了学校，那就只能说明学校里有什么必须注意的东西——都危机到自己身边了，你还想继续把我蒙在鼓里吗？”
“啊——好吧好吧，你想知道什么我全都告诉你行了吧，烦死了！”被逼问的季子自暴自弃似的喊道，她一直都不擅长应付直来直去型的对话，“不过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要不接下来到远坂邸来，配合凛学姐一起说明也能方便你理解。”
“哦，也可——什么声音！？”
操场那边传来了一些骚动，听上去像是兵刃在大力撞击发出的钝响。
“看来是发现了吗？”以季子的感知，不难发觉那是两个极其强大的灵体在战斗，其中一个相对熟悉的气息是archer，另外一个应该就是其他的servant了吧，或许正是布下结界的那个。
“抱歉士郎，你先回家吧，我和凛学姐晚点也会过去的，到时候一定把一切都说清楚。”
心里担忧着凛的季子没有等士郎回答，直接转身跑出了弓道社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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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身影，是lancer吗？”靠着自己与生俱来的潜行技巧，季子非常小心地躲在操场周围的围栏后面，一边隐匿着自己的气息一边观察战斗。
蓝色的紧身衣和红色的长枪，外加极高的敏捷，和archer战斗的那个servant无疑就是lancer了。凛在archer身后，不过对面的master还没有现身的样子。
“是躲在哪里偷窥还是没有在场呢？总之先找一找吧。”
季子自知插手不了servant之间的战斗，但是做些力所能及的支援还是可以的，于是便小心的起身，打算在周围巡视一圈。
突然——
“duang！”
谁！
lancer和archer此时正处在对峙的状态，场面静得连针落地都能听见，更不要说这明显的响动了。
此时还在学校里了的，除了自己和凛外，就只有士郎了！
“该死！不是说要他先回去了嘛！”
季子也顾不得隐蔽，大踏步的向校舍那边跑过去。她心里虽然在埋怨士郎不听劝告，但她也知道这其实还是自己的失误。刚才实在是太担心凛了，所以也没想太多。试问如果是士郎或者樱在那样的情境下对季子说一句“你先回家”然后就跑出去了，她能就这样真的不管不顾吗？
“可恶，一定要赶上啊！”
“赶上什么？”
对自己使用了强化体能的魔术，季子跑步的速度几乎达到了人类的极限，然而在真正的servant——尤其是以敏捷为豪的lancer眼里，还是太慢了。
听到说话声的瞬间季子就向前打了个滚，正好躲过一记瞄准胸口的突刺。她迅速地起身，以最快的语速高声叫道：
“等一下！我是魔术师，是保密条例之外的！”
圣杯战争，乃至这个世界上大部分的神秘侧事物都是要对普通人士保密的，所以才要选择
在晚上进行。不过就算这样也可能遇到各种各样的意外，如果实在不小心被看到了的话，那就只能将目击者消灭掉了。
听起来非常不公平，但这个世界又何曾真正的公平过？
被lancer用枪指着，季子心里慌张的要命，但她还是庆幸对方先发现了自己，既然这样的话就有交涉的可能——至少拖拖时间，等凛和archer到来。
“哦？小姑娘，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你也可能是master不是吗？我们还是敌人。”
“我手上并没有令咒！”
将双手手背展示给lancer看，同时也在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对方的视线。
“那你是某个master的协力者吗？”
“……呃……”
没有立即回答，迟缓了一瞬间。而这一下停顿也让lancer明白了真相。
“哼，看来没什么好谈的了。”
“不，再等一下……哇啊！”
lancer再没有谈话的性质，他直接就是一枪刺了过来，季子因为一直在注意对手的动作，所以在枪尖动的一刹那就做出了反应，她向旁边一闪，冲入一间空着的教室里。
lancer一击未中，紧接着跟在季子后面直接将墙壁撞开，而季子此时则已经举起了一把椅子，用魔力加固了一下后，狠狠的掷了过去。
“duang！”
lancer的枪尖准确的从正中插穿了椅子，然后转了半圈，猛地一用力，将它又反扔了过来。
“我去！”
猛地低下头，椅子擦着头发掠行而过，撞碎了季子身后的玻璃，掉到外面去了。
“还有什么把戏吗？”
“似乎没了呢。”
如果有把武器——哪怕是虎竹刀也好——季子或许还能做点什么，空着手还是太勉强了，但这不代表季子就没办法了。
打不过还可以逃嘛。
将魔力全部加持在脚上，季子紧紧盯着lancer，打算等他一有动作就向后跳去，从刚才被打碎的玻璃窗那里跳出去。
lancer大概也发现了季子的意图，所以并没有着急进攻，而是在脑中计算着，想要封锁住对手所有逃跑的路线。
气氛相当紧张，可谓绷到了极限的弦，稍稍一点动静就会大力弹出。
……
……
双方都在等对方的动作，季子因为如果向后跳去，处在半空中的她就没有调整角度的机会了，所以必须先看清lancer攻击的轨迹。而后者则尚未算好如何一击必中。
但是僵持肯定不会是永远的，就算这两边都不动，也可能会有外人突然参与其中——
“季子！”
教室门口突然窜出一个手持两根铁棒的红发少年，见到季子正在被一个穿着紧身衣的怪人用凶器指着，二话不说就将左手的铁棒狠狠扔了过来。
“duang！”
身为servant自然不会在意这种攻击，所以lancer连闪避都没有，只见铁棒敲击在他胸前，除了发出一声响外没有任何作用。
“笨蛋！快跑啊！”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lancer的注意力确实被分散了，如果季子趁机逃跑的话机会相当大，不过她明显不可能那样做。
lancer枪尖调转了！看来是想先解决这个乱入者。
“可恶啊！”
必须阻止lancer！季子动了，但不是向后，而是向前，她一边前冲一边低下身子，滑到lancer脚下，捡起那根刚被扔过来的铁棒，然后没有任何停顿——
藤村流奥义－虎牙破斩！
没有料到季子突然的攻击，lancer的动作稍微慢了一拍，但对于身经百战的英雄而言这几乎没有什么影响。他将枪横过来接住了季子的斩击，然后顺势一挑将她的双臂弹向上方，接着用枪的尖端向下划去。
想要正面拿下吗？哼，那我也来——藤村流奥义－虎牙……！
——在高手手中一柄长枪也能用出刀的效果，除了突刺也要防御一下横扫和斩击——
archer曾经的教训突然在脑海中响起。
lancer无疑使高手中的高手，而此刻向下划来的枪尖不正是一柄砍下的砍刀吗？自己力量不如lancer，如果硬拼的话结局不用言表。
藤村流奥义－猛虎落平阳接猛虎下地式！
季子双手松开铁棒，整个人向后仰了过去，靠着多年锻炼出来的柔韧性，竟然顺势仰躺到了地上，然后她迅速在地上翻滚半圈，换成了四肢着地趴下的姿势。
抛开那不知所谓的奥义名称，季子的规避动作还是相当有效的，向下砸来的枪尖只划破了她左肩，留下一道虽然挺长但不深的伤口。
捂着伤口的季子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lancer竟然也很绅士的没有趁机攻击，只见他将枪架在肩上，两手搭住枪杆，用满意的语气对季子说道：
“哟，干得不错嘛，小姑娘。”
“多谢夸奖。”
“看在你还算努力的份上，我就给你一个机会吧——接下来我会刺出一枪，只要能不死，我就放过你和那边那个小子，怎么样？”
“我有说‘不’的权力吗？”
“呵呵，明白就好。”
季子弯腰想要捡起铁棒，但是这个时候却突然听到“当啷”一声——原来是贴身收藏在衣服里面的，凛交给季子的面具掉了出来。
虽然此时也排不上什么用处，但季子还是向它伸出了手——
因为之前一直捂着伤口，季子的手上沾满了鲜血，这些血也就不可避免地滴到了地上、铁棒上，和那个令人不舒服的面具上。
“呼……”
只有三个人的教室内，响起了第四个声音，那是一声长长的喘息。
与喘息同时出现的，是周围空气中不断翻涌着的魔力流。惠群原学园并不是什么灵脉之地，按道理来说不可能汇聚这么多并且狂躁的魔力，再者这些魔力就像是突然出现的一样，没有一丝征兆。
“什么？！”
高密度的魔力凝聚在一起就会实体化，servant其实就是这样的存在。但凭空冒出的这些魔力的实体化形象却是一团看不穿的黑雾，将整间教室笼罩起来。
“喂，小鬼，你干了什么？”
“不，这不是……”
lancer似乎认为这是士郎的把戏，但是季子知道，或者说是感觉得到，这是那个面具以及自己造成的。
黑雾不断堆积，lancer将枪尖试探性地向其中戳了一下，黑雾像是感应到外界刺激一般，猛然加速旋转起来，并且也随之渐渐汇于一点。
大概十秒钟左右，遍布整间教室的黑雾只剩下了一个人大小，而且季子似乎隐约看到，在旋转着的黑雾之后，一个人形体正在逐渐成形。
“切，老子管你是什么！”
lancer将枪用力刺入黑雾中，然后——
“duang！”
锋刃相交的钝响！
黑雾中伸出了一柄闪着蓝白相见光辉的刀，刚才就是它挡下了lancer的攻击。
“装神弄鬼！”
一击不成的lancer没有死心，又是一枪，这次黑雾中竟又出现了同样造型的刀，双刀成x型将枪杆架住。
“哼哼，”黑雾——或者说是黑雾当中的某个存在，竟然发出了声音，“库丘林，你又没有【红蔷薇】，单凭这杆枪想做什么？”
“什么！”
库丘林！是这个lancer的名字吗？看反应应该是说中了，但是这黑雾又是？
季子被突发事态打乱了思考，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这个时候，门口又传来了脚步声。
“季子，没事——！”
赶来的是凛和archer，但是因为担心季子而急匆匆飞奔而来的凛，现在视线却完全没有放在季子身上，只见她痴痴地盯着那团黑雾，一副出神的样子。
lancer的真名被叫破，同时见到archer又赶来，自知待下去也没什么用了，便从季子原本打算脱出的那扇破碎玻璃窗中跳了出去，迅速离开了此地。
没有了servant那强烈的杀意，士郎也终于能自由行动了，他跑到季子旁边，焦急的检查着她身上的伤口。
“好了好了，我没事，不过凛——”
黑雾中的身影仍然看不清面庞，但季子却感觉到她（？）正在向凛微笑。
“哟，好久不见，长大了呢，凛。”
“阿，阿——阿萨……”
“抱歉，虽然挺想多聊一会，但是这个‘我’是不能长时间显现的，再见啦。”
黑雾在留下了莫名其妙的话后，就彻底消失了，而凛现在则是一副从来没有见过的表情，似哭非哭似笑非笑。
“阿萨馨……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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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1.藤村流的一切招式名称都是季子杜撰的，并且没让老虎知道——季子还是怕死的。
ps2.凛虽然看不清黑雾，但是她认得季子的武器。
ps3.并不会出现主角分成两人的情况，不过后来大概会有人格分裂情节。
ps4.我感觉这个序章是写不完了……到现在吃货王还没出场，下一章估计也悬，唉，我明明不是个水货啊！
psp.“据”已经被我打死了，他什么都不会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