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聚少成多
萧城毅虽然成功的躲过了一劫,但是他现在想想在乾清宫发生的事情,他还是有些后怕,若是当时他内心慌乱,沒有主意。或者是自己沒有推荐萧楚延,现在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呢。他不敢想,一点也不敢想。
不过萧城毅有一点还是有些不明白,他目露疑惑,看着自己的两位谋臣,问:“不过,本王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当时我的脑海里只有他一个人选呢,照理來说,楚延做西北统帅,我应该是一千个不愿意啊。”
江越与温子墨同时一愣,两人对萧城毅的话也不由生出了疑惑。是啊,以萧城毅与萧楚延的结怨,萧城毅断然不该推举萧楚延的啊。细细想了半天,江越才道出自己的想法:“或许,王爷心中也肯定靖渊王的才能。或许,其实王爷心中并不是那么厌憎靖渊王,您只不过是……”江越揣摩了片刻,方罢才笑道:“您不过是不喜欢靖渊王总是顶撞您,不好好尊重您,将您当做皇叔一样來看待吧。”
江越这话,摆明了是说萧城毅心高气傲,心胸狭隘。
萧城毅听后,目光一寒,连胡子都有了怒气。江越心中一顿,知道自己说的萧城毅不痛快了,他连忙又解释道:“臣知道,王爷必是不肯承认的。可是有一个例子啊,前大理寺卿段霖晖,王爷此前对他可谓是恨之入骨,可是段霖晖一旦示好示弱,王爷立刻便能不计前嫌的任用他,这难道不能证明王爷的心胸么。所以,王爷,您只是想要在除了陛下之外的所有人面前树下威望,所以臣觉得,此事无分对错,而只有应不应该。而依臣之间,自然是应该的。”
萧城毅的怒气被江越的这一番话说的稍稍退了一点,再加上他今天刚躲过一场大劫,便也沒有再深究江越的话了。虽然今日,凭着自己的应对,萧文禹相信了自己,并且沒有重罚自己,可是萧城毅仍然觉得自己这一次是亏大了。他愁道:“因为西北的事,皇上让本王不要再插手军中的事情了,你们说说看,这该如何是好,沒有兵权,一旦以后政权转移,我们手中根本沒有可以压得住各方军侯的筹码啊。”
萧城毅一心想要让萧肃之继承皇位,但他深知,此事想成,必定会有一般波折,到时候群臣不服,权力分散,那时候最能说话的便是军权了。安定时期,军权不值一提,但一旦动乱,谁有兵权,谁有天下。
所以这么多年來,萧城毅一心一意的想要在三大战区分得一杯羹。可是,可恨胡炳恩不能成大事,不光使自己失去了对西北的控制,甚至让自己以后都不能再伸手军权,你说这如何不让他愁,不让他怨。
一时之间,萧城毅只觉得自己口干舌燥,一连大喝了几口茶水,但是就是解不了这心头如稻火一般热烈燃烧的焦愁。
静默了片刻,温子墨突然道:“王爷,其实,我们或许还有另一个方法可以走。”
“另一个。”江越与萧城毅同时向温子墨瞧去,想听听他有什么更好的方法。
温子墨目光深邃,如刀锋般薄削的嘴唇慢慢道來:“以小人之见,胡炳恩却并非一无是处,至少他也给我们创造出了一个得天独厚的机会。”
萧城毅是个急性子,他从來不喜欢别人把话说的不清不楚,便蹙眉催道:“不要说虚的,说具体的,怎么个机会。”
温子墨轻微一笑,眼中锐利依然不改十多年前叱咤江湖黑道的冷锐与犀利:“胡炳恩死了,连带着西北近一半的将领都死在黄兴城。但是损失的军队却并不多,以靖渊王的能力,一定可以挡住颜云和寿同济此次迅猛的攻击。但是在这之后,却并不容易了。”
“今日,皇上对您说西北的军事系统差点就要瘫痪了,这句话小人相信方礼将军绝不是危言耸听。小人以前在隐刹堂的时候,每个堂主,分舵主手下管理的人是有很严格的限制的,因为帮主认为,一个人管理的能力是有限的,特别是那种精细严格的组织,一旦所控制的范围超出了此人的界限,很有可能会导致极大的失误,这也就是为什么,隐刹堂在初期,崛起的那么快的原因。”
“但是后來,为了拓展整个组织,组织大量扩招人员,虽然基层的人员很多,但是帮主为了保证权力的集中,分舵主以上的人员并沒有增加多少,这导致隐刹堂自舵主开始,根本无力约束那么多的人。这也是隐刹堂最后那么轻易败在秦煦卿手下的原因之一。”
以隐刹堂的例子分析,温子墨继续道:“以小见大,如今西北的情况也是如此,军队数量不变,高位将领损失一半,纵使靖渊王本事通天,有统领百万大军的实力,但是自他一下,若是将领沒有那么强的掌控力,西北总共十六万的大军一旦发生混乱,内部动乱也就罢了。但是一旦虎视眈眈的贺兰趁机攻打西北,小人想,即便是龙靖枫在世恐怕也沒有办法了吧。”
“那你的意思是。我们该从调任着手。”江越似乎有些明白温子墨话中的意思了,温子墨笑着点点头,说:“沒错,我想靖渊王和朝廷必定也知道,击退颜云之后,最重要的一件事便是向西北紧急输送强干的将领,虽然西北自身仍有很多人可以被提拔,但是要担任一城之守将,或者万人之领将,并不是那么容易的,所以朝廷必定会下令,让全国各地能调动的优秀将领去支援西北,”
“不不不,”萧城毅果断的摇头,否定:“我都说了,陛下不允许我再干预兵权,即便他抽调将领而去,本王又能做什么呢。”
温子墨回答:“王爷,您不要担心,皇上所指的兵权,应该是指辽东、西北、北部三大战区,可是这三大战区,每一个地方都不能轻易调动一兵一将,所以,即便是调任优秀将领,只怕朝廷也不会动用辽东与北部的守将的,那么剩下的人员,自然就是分布在全国内部各重州重成的守将了,这些人里面也不乏经验十足的将领,一旦这些人被调动,他们的空缺自然是由吏部与吏部联合推选新的人选上去了,王爷,说到这里,小人想,可能我们之前的想法一直都有偏差,”
萧城毅眯起了眼睛,问:“什么偏差。”
温子墨如实道:“一直以來,我们都只将目标放置在如辽东、西北这样的大型军队上,一直忽视了周遭分散的兵力,但是,您想,一旦皇权真的发生了动荡,辽东、西北、北方的守军是威胁不到中央的政权的,因为他们虽然是重兵,但是却也有他们卫戍国家的职责,一旦擅自离开边境,导致离漠、若伊或者贺兰任意一国的进攻,那样的损失是谁都担待不起的,所以即便我们有了西北的军权,在沒有真正击败贺兰、收复贺兰之前,那些兵是动不了的,同理,西北和辽东也是一样的,”
温子墨的一番话犹如醍醐灌顶,让萧城毅眼界大开,他惊道:“原是这个道理,我们这些年來都想错了,”
江越本就机智,他也瞬间便领会了其中奥妙,立刻便接下去说:“所以,我们应该将目标分散在除边境外的各处重城,因为一旦长安有事,最先到达长安,能对长安造成最大威胁的倒是这些小型的兵力啊,”
“正是如此,”温子墨笑道:“所以,我说胡炳恩为我们也算是创造了一个好条件,沒有他的那场庆功宴,我们怎么会有这么好的机会,在全国的重镇中安**们的人呢。相较于辽东三地,这些地方将士的任命陛下的关注度会小的多,只要我们操作的小一点,尽量不动声色的换上我们的人,陛下一定觉察不出,”温子墨眼中的笑意愈发深浓,他拱手向江越道:“王爷,到时候,您还有什么要担心的呢。”
“简直是太好了。”萧城毅激动的站了起來,在屋中來回的踱步,今天实在是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几乎要超出了他的接受范围,先是从萧文禹的怀疑中惊险逃脱,接着,又得知了自己能够在全国的重镇安插自己的势力,两件事交杂在一起,直让他的心也被惊与喜纠缠着,嘴里与心里一直不停的说着:“好。好。”
“不过。”走到一半,萧城毅突然停了下來,一个转身,伸手指着温子墨,目光森寒:“萧文禹很聪明,我依然觉得他是个很大的威胁,”萧文禹不由回想起今日与萧文禹的一番对话,萧文禹如果不是太心软,只怕一定是一个可怕的敌手,而且这个敌手可一点都不笨,现在朝廷里还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正盯着自己看,若是再有什么消息传到了萧文禹耳中,自己可就不会再有那么好的运气了,想到这里,萧城毅杀心大限,他冷冷道:“看來不能让他有这么多的机会控制朝政了,我们要……”
“这一点,王爷不用担心,”萧城毅话还未说完,江越便先说了话,打断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