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伍伍玖章 胜负心
如果说,土豪的世界,永远不是我等平凡人能够理解的。
那么,神豪的世界,便已经到了一个普通人连看热闹都有些看不透的境地。
以自己全部剩余死亡次数做代价的决斗,对于每一个大八洲公会的玩家来说,都相当于生命之中最不能承受的代价。
此刻的高御朝,却拿出了这样的勇气,突破了这个魔咒一般的桎梏。
原本,只需要服个软,死一次,就能避免前面数以百计的栾鱼丹的浪费。
高御朝不仅仅是拼光了大八洲公会的栾鱼丹储备,还拼光了自己在游戏里面的资产,以及全部的重生次数。
之所以做出这样不理智的行为,却完全只是为了争一口气。争一口,在别人眼中看来,完全没有必要去争的气。
高御朝此刻,忽然有了一种刚刚叫完小姐的感受。体味着自己身体与钱包都被掏空的状态,高御朝突然就有了一种飘飘欲仙的虚浮感觉。
或许,从高御朝一开始吃下第一颗栾鱼丹开始,就已经注定了自己在这条路上必须要越走越远无法回头了。
此刻看来,虽然提前止损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却也没有人能保证,自己进入高御朝当时的那个状态,就不会选择拼尽手中最后的一点资本。
高御朝的心态,类似一种赌徒的心里。他是在以栾鱼丹做本钱,赌肇裕薪的底牌。
赌,他们两个之间,究竟是他先耗尽栾鱼丹储备,还是肇裕薪先出现内力不济的状态。
结局十分的明显,对于高御朝来说,也是相当的凄惨。
原本十拿九稳,志在必得的胜局,最终却以高御朝率先消耗光栾鱼丹的储备而告终。
不得不说,这对于高御朝的心态来说,是十分沉重的一种打击。
到了这个时候,高御朝只要慨然赴死,大不了就是复活之后重新战过。绝不会有人说他是懦夫,更不会有人因为这样就看不起他。
让人惋惜的是,高御朝在这个节骨眼上崩了心态。宁肯吃下炼尸蛊,也不愿意稍微显现出一点技不如人的样子。
其实,高御朝的想法并没有任何不妥当的地方。熟悉炼尸蛊药效的高御朝,一早就知道炼尸蛊与栾鱼丹最大的不同。
栾鱼丹吃下之后,可以在一瞬间回复满玩家的一切状态。内功、外功、轻功,三项数值条都会回满。而炼尸蛊,却只能回复玩家的外功值。换句话来说,炼尸蛊再强也只能回复血条,内功与轻功,仍旧需要玩家通过别的方式来自行回复。
肇裕薪只是吃下了炼尸蛊,又在之前的战斗之中,消耗了一部分内功与轻功。高御朝原本想着,肇裕薪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经受得住五十颗栾鱼丹的消耗。
他没有想到的是,数年的野外pk经历,不仅仅为肇裕薪的两个账号,一个取得了“野战之王”的称号,一个取得了“野战之神”的称号。还让肇裕薪养成了一个,与绝大多数玩家都不同的加点习惯。
多数玩家,不是单纯的堆积攻击速度与攻击力,就是单纯的堆积防御力与血量。而肇裕薪却在同时对于炼境与炼气两种属性十分热衷。
这就造就了,肇裕薪远超其他玩家的内功与轻功数值条的长度。
对于肇裕薪这种操作天赋型选手来说,内功与轻功的充裕,比外功充裕更加重要。因为,这两样,才是他在不断追逃的野外pk战斗之中,赖以生存的依靠。
面对肇裕薪这样一个,强到变态,还耐力惊人的对手。高御朝的信心,已经在反复拉扯之中,被粉碎得完全看不到影子。
他对于自己与肇裕薪之间的这一战的要求,已经从击杀对手修改为了战胜对手,从战胜对手修改为了耗死对手,又从耗死对手修改为了坚持到鹈葺所说的援军到来。
作战目标,兜兜转转了一整圈,又回到了最初的原点。可高御朝对于自己能否胜任这样的任务,却完全没有了任何底气。
此刻,她唯一的要求,就是仗着炼尸蛊的强悍药效再撑过十分钟的时间。
可是,对于肇裕薪来说,这一次的战斗,却在高御朝吃下炼尸蛊的那一刻,就真的迎来了完结。
既然高御朝已经拿不出栾鱼丹了,在继续跟他耗下去,对肇裕薪来说,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意义。
眼下,市场上炼尸蛊的价格虽然也不是新手玩家能负担得起的,却并没有达到可以让肇裕薪为之动容与侧目的地步。
望着已经闭眼等死的高御朝,肇裕薪忽然有些心软,打算让他少受点磨难,直接就在这一刻杀掉他。
如果,高御朝之前的表现,代表了胜负心最强盛的人所特有的处事风格的话。那么,此刻的肇裕薪,显然就好像没有任何胜负心一样。
不管怎么比赛都是我赢,我为什么还要在乎胜负?
这样的一种状态,让肇裕薪更加自负地挥动了手中的战戟。那看不清楚戟影的凌迟式已经被肇裕薪收起,取而代之的,是直接攻击向高御朝头颅的诛魂灭魄!
“且慢!”就在肇裕薪即将用战戟像切西瓜一样切碎高御朝的头颅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女声出现在了肇裕薪的耳朵里面。
肇裕薪耳根轻颤,忽然觉得这个声音有些熟悉。
高御朝等待的援军终于到了,这一刻,失去了心底最后一点目标的他,整个人就好像是一个精致的傀儡一般,双目无神表情呆滞。
鹈葺与草葺兄弟两个,快步冲上前,将高御朝抢回了阵营。
对于他们来说,让高御朝亲自对战肇裕薪,是鼓舞士气所必须的手段。而不能让高御朝死掉,也是维持士气不会崩盘的最低保证。
至于说对付肇裕薪的事情,在他们的世界之中,已经变成了一种专业的事情。而解决专业问题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专业的人来处理。
“是你们?!”肇裕薪看向了来人,明显是见过的。他却也不知道应该用老友重逢的表情,还是仇人相见的面目,来面对眼前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