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一 悸动与急迫（上）
莫然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那满是阴沉的天空，正在静默沉思。
莫然的心情也如天空一般，满是阴沉，额头上皱褶的眉头，如何也舒展不开，似乎正在想一些非常不好的事情。
透过落地窗，除了能看到阴沉的天空，还能看到一座饱经战火的城市。
即便如此，城市依旧展现着它的典雅与秀丽，狼堡与之相比，简直是乡下一个不入流的小土堡。
这座典雅的城市，叫做黑玫瑰之都，出自黑暗精灵之手，同时也是黑暗精灵一族的都城，所以它的美丽，在整个黑暗大陆也是首屈一指。
莫然已经在黑暗大陆生活了五年，攻克的城市不计其数，其中有狼人的、血族的、蜥蜴人的、还有蛛魔的。
反正被莫然屠戮的黑暗种族，少说也有十几二十种，而且其中一些种族，甚至已经被灭族了。
只是……
这时，从走廊中突然传来了，充满韵律的脚步声，随后一脸疲惫的谭熙走进了房间。
脚步声打断了莫然的沉思，见是谭熙后，就轻声询问道：“还是没有任何发现么？”
谭熙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答道：“主人，所有黑暗精灵的藏书与记载，我们都已经查阅完毕，但是仍然没有发现任何特殊的东西”
莫然不置可否地点点头，说：“辛苦了，回去休息吧。”
谭熙还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莫然已经将目光，移回到了昏暗的天空上。
看着那萧索的背影，谭熙先是静立了片刻，随后才默默地退了下去。
……
不知从何时起，莫然产生了一种悸动，一种莫名其妙的悸动。
起初，莫然以为只是自己的错觉，所以也没多做关注。可是悸动却愈演愈烈，甚至开始影响他的情绪，令莫然变得焦躁不安。
直到这时，莫然才真正开始重视悸动，对自己进行了一次更全面，也更彻底的检视。
只是检视依旧毫无结果，就在莫然决定不再理会的时候，沉寂已久的永恒誓言契约，忽然传来了一丝情绪波动。
但是因为黑暗大陆的特殊性，所以这丝情绪波动非常模糊，就连它所要表达的内容，莫然也没办法感知到。
不过情绪波动的出现，还是让莫然明白了一件事，悸动…是真实存在的，只是现在的自己，没有能力感觉到。
因为…它是来自于灵魂啊！是灵魂在悸动啊！
即便不清楚悸动的起因，莫然却也知道，一些事情正在发生，而且与自己息息相关，随后出现的情绪波动，恰好证实了这些。
哈士奇好吃懒做成性，根本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所以它想要告诉自己的事情，绝对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可是…自己却听不到。
因此，莫然突然变得十分急迫，迫切地想要离开黑暗大陆。
可是莫然也知道，常规手段根本不足以离开黑暗大陆，所以他只能去杀戮。
从之前的漫不经心，到现在的心急如焚，似乎在一夜之间，莫然就变了一个人。
之后是一座座城市被攻破，杀戮似乎永无休止，即便已是血流成河，莫然也不曾停下脚步休息片刻。
其实对莫然而言，杀戮是没有意义的，他真正想要做的事情，是攻占黑暗种族的城市。
莫然不相信阿卜苏在侵蚀黑暗大陆的时候，没有留下一点痕迹。只是作为食物的人类，完全没有关于黑暗大陆的记载，就连人类历史也是口口相传。
所以莫然只能从黑暗种族入手，从他们的历史、书籍、甚至是神话中，寻找阿卜苏遗留下的痕迹，然后藉此找出打破黑暗的方法。
可现实总是那么残酷，即便攻克了无以计数的城市，莫然也没有得到一点有用的信息，而这一直持续到…黑玫瑰之都被攻克。
好像在一瞬间，莫然就恢复了正常，那些焦躁与急迫都消失了，只剩下了平静与淡然。
随后莫然就下令开始休整，而且这一休整就是三天，这在以前几乎是不不可能的。因为在此之前，人们只有两件事需要做，那就是赶路和战斗。
三天时间，莫然都在望着天空发呆，这让赵亮和谭熙十分忧虑，可两人也是无计可施，因此只能将莫然的状态，告知吊在队伍最末端的凯瑟琳。
莫然的转变…其实是因为悸动消失了，因此受到的影响，也随之消失了。
不过悸动消失后，莫然变得更加焦躁和急迫了，只是它们不再以情绪的形态显露，而是被莫然隐藏在心底。
谭熙前脚刚离开，后脚就有一个人闯了进来，与之相伴的…是阵阵欢快的笑声。
只听笑声，莫然就知道是凯瑟琳来了，因为只有凯瑟琳，才会一直保持着欢快。
莫然刚刚转过身，就被一具柔软的身体，扑到了怀中。
凯瑟琳的到来，让莫然感到一阵轻松，因为只有她在身边时，自己的焦躁和迫切，才会被慢慢抚平。
莫然将凯瑟琳放回地面后，就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问：“你怎么过来了？”
“我为什么不能来？”凯瑟琳不满地皱了皱小鼻子，说：“好不容易有一座漂亮点的城市，我难道不能来看看？”
“过去那些什么狼窝啊、蝙蝠洞啊、蜥蜴窝啊！根本不是人住的，也就黑暗精灵才有点品位。”
说完，凯瑟琳就拽着莫然的胳膊，向外面跑去。
看着那张满是灿烂的小脸，莫然便放弃了抵抗，任由凯瑟琳拽着自己。在来到黑暗大陆前，莫然是没有力量去拒绝，而现在…他却是不愿意去拒绝。
不一会，凯瑟琳就将莫然拽出了黑玫瑰堡。
在城堡前的草坪上，赵亮正在训练一名少年，看见两人出来，就象征性地挥挥手，算是打了个招呼。
却没想到，凯瑟琳也挥了挥手，并喊道：“熊瞎子，去抓点好吃的回来！记住，要看起来有食欲的那种！”
赵亮脸色一黑，抓吃的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叫我熊瞎子？
其实，以前的赵亮并不在乎这些，不过现在却有些不同，因为他已是为人师表，所以…脸面还是要的。
当然，赵亮只是在心中小小的抗议一下，为了小小的脸面，而跑去跟凯瑟琳争执，那才是最不智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