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异动
“或者，你多做几个这种傀儡，只要遇见敌人时一股脑地全都派出去，绝对能让对方顾此失彼，哈哈……”凌小宝苦苦思索半晌，忽然眼前一亮，想到了一个办法。
凌霄无语地翻了一个白眼：“问题是，我有这么败家的资格吗？”
凌小宝一窒，脸色登时变得有些讪讪。没想到这个驱傀术竟然会如此麻烦，这也不通那也不行，难道当真白练了不成？
凌霄沉吟着道：“也未必。这个问题我也一直在想，我觉得可能是我还没有找到驱傀术的突破点，否则以苍大师的智慧，怎么会劳神费力去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
凌小宝点头称是，忽然鼻子动了几下，得意地笑道：“闻到没有？这就是炼药特有的香气啊。嗯，根据我的经验来看，此时应该……”
话音未落，忽听不远处的炉鼎之内，传来噗噗噗的数声炸裂似的轻微钝响。虽然声音不大，但此时听在两人耳中，不啻于晴天霹雳。
两人骇然相视一眼，同时脸色大变：“不好！”
不约而同抢到炉鼎之旁，凌霄已是心急如焚，第一时间便伸手向鼎盖上揭去。
“啪！”手背被凌小白狠狠地打了一下。
“干嘛？”凌霄愕然地道。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天生皮厚，生怕被烫不着啊？”凌小宝恶狠狠地道。
“哦，呵呵，怪我一时心急，多谢，多谢。”凌霄心中一暖，一边道谢一边从怀里摸出天蚕丝手套戴上，方才伸手去揭开鼎盖。
只见鼎内烟尘弥漫，散发着一股浓郁的药香。凌霄鼓荡真气驱散烟尘一看，登时作声不得，眉头皱起。
鼎内赫然是几株只烧了一大半的灵草，还有一滩黑乎乎的、看起来有些粘稠的液体。
凌霄心里一沉，神色异常难看，就连凌小宝也是脸色一垮。
沉默了半晌，凌霄方才叹了一口气道：“唉，看来还得继续努力啊。”
凌小宝也振作地道：“那我去给你准备药草……”
“慢着！”凌霄急声喝止，接着对一脸不解的凌小宝尴尬地说道：“那什么，还是先用普通一些的药草来试炼吧，呵呵……”
“小子，怎么你现在还是这么抠……”凌小宝忍不住白眼一翻：“你那个什么万土灵母，就跟不要钱似的，给你催出来这么多，就算让你再浪费两倍、三倍地拼命造，也不一定造得完吧？你还……”
“呵呵，良好的生活习惯，往往需要从平时的一点一滴加以体现……”无视凌小宝鄙夷的眼神，凌霄干笑着道。
但当凌小宝将一切重新备齐以后，凌霄却没有马上开始炼制，反而他是重新回到石床上静静地盘腿打坐，彻底地反思自己刚才可能是哪一个步骤出的问题。
等到药鼎的温度重新冷却下来，凌霄方才再次开始了炼制。只见他神色凝重地将手一扬，一株药草又飞了进去。这一次他提起了全副精神，同时放出了全部的灵识。
然而，不幸的是，同样的原料配备，同样的手法步骤，凌霄这一次没过多久，又再次迎来了失败，但相比之前有所安慰的是，这一次他多坚持了半个时辰。
不用凌霄多说，凌小宝迅疾又在他面前摆上了一圈原材料，而凌霄也只是默默地看他一眼，什么话也没有说，再次毫无表情地坐回了石床之上。
半晌之后，炉温恢复了正常，而凌霄的状态也调整得差不多了，于是他再次锲而不舍地开始了下一次的试炼……
就这样，时间便在周而复始的失败和重启之中慢慢流逝，而原本极为枯燥的炼丹过程，却在凌霄一心想要成功的强烈意念之下，一晃而过。
一个月之后的某日午间，正睡得痴痴呆呆、口|水直流的凌小宝，迷迷糊糊之际陡然感觉四周一阵难捱的酷热，不禁嘟囔了一句：“这该死的鬼天，都已经立过秋了，还这么热……”
正在这时，耳畔突然传来一声惊人的巨响，唬得他一个激灵，飞快地睁开了眼睛，大惊失色：“糟糕，难道炼丹又出了什么故障？”
只见满洞都弥漫着缭绕的烟气，那尊药鼎却已四分五裂，一阵令人窒息的高温扑面而来。
凌霄满头大汗，衣饰凌乱，脸上乌漆墨黑的只看得见两只眼睛，射出凌人的寒光，但脸上却是那种异常阴沉的表情。
“嘎……”凌小宝同情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他都已经记不得这是凌霄的第几次失败了。
“呵呵，要不你还是先休息一下，养养神吧。毕竟，有些事情是急不来的，俗话说得好，失败是成功的妈……”
“不是，我炼成了。”罕见的，凌霄没有像往日那样附和凌小宝的玩笑，而是声音低沉地道，接着伸手一抛，一个玉盒对着凌小宝扔了过来。
凌小宝连忙接过打开一看，顿时一股异常充沛的灵气扑面而来。定睛一看，只见一枚翠意盎然的碧绿丹丸正静静地卧在盒中，仿佛一块品质上乘的绿翡翠，浑身散发着阵阵令人精神一爽的气息。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丹丸的个别地方还看得见一些微小的黑点，那是纯度不够而没有完全炼化的杂质。
“哈哈哈，成功了，回气丹炼制成功了！”凌小宝哈哈大笑：“看来真是皇天不负苦心人，虽然费神费力，但最后总算还是炼成了……喂，你这是什么表情啊，干嘛哭丧着一张脸！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对炸鼎觉得有点担心，放心吧，我不会让你赔的……”
“不是。这个药鼎不是自己炸的，而是被我强行破开的。如果不是最后关头我突然心神大乱，灵识也失去控制，这枚回气丹的成色还会更好。只不过，如果我不当机立断在最后关头将其强行取出，估计它又会废掉。”凌霄摇了摇头，脸上神色显得甚是沉重。
“突然心神大乱？你出了什么事？”敏锐地听出了凌霄话里的不同寻常，凌小宝神色一惊地问道。
“不是我，是纤纤姐出事了！”凌霄寒着脸，身上弥漫着一股极其凌厉的气息。
“柳纤纤出事了？你是怎么知道的？”凌小宝好奇地道。
“因为它。”凌霄伸手在脖子上一拉，一个翠绿欲滴的水滴型吊坠便出现在了他的手中。吊坠的表面有着七色光华不住闪烁，看着流光溢彩，赏心悦目。
一见到这个吊坠，凌小宝的眼睛陡然迸发出异常灼热的光芒，语无伦次地道：“咦，竟然是生机灵玉……嗯，这里面好像还装有一滴……天啊，这……这是‘起死回生液’！小子，这是你什么时候搞到的？你厉害啊，居然能有这么大的本事！那你怎么这个时候才说，想独吞是不是，嗯？哼，我告诉你，想都别想！对了，它跟柳纤纤又有什么关系？”
“它是我第一次来修域闭关的时候，纤纤姐送给我的。”凌霄的眼里充满了温暖和担忧：“当时，她害怕我会遇到什么危险，所以就把这块生机灵玉送给了我。我出关之后，她又主动过来帮我跟它建立了灵识联系，说是以后不管我到了哪里，遇到了什么危险，她都会第一时间知道。后来我无意发现，自那以后，我可以通过它跟纤纤姐进行互相感应。而刚才，我就突然感应到了来自生机灵玉的一道极其恐惧、绝望的情绪，所以我才会……”
说到此处，凌霄的神色彻底阴了下来，洞中的温度也随之下降到了冰点。
“那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走吧。”凌小宝当机立断：“我看你也没那个心思继续闭关了，还是赶快去找你的小女友吧。”
“小宝，都跟你说了无数次了，纤纤是我的姐姐，不是你说的什么小女友。”凌霄一边准备开始收拾，一边皱着眉道。
“呵呵，都一样，都一样。”凌小宝四下一看：“这边我来布置一下，这个洞府我很喜欢，我可不想走了以后被人占了去。你去把万土灵母那一堆收拾好就行，那可是咱们以后保持生活质量的老本儿。”
凌霄点点头，走去了洞府的另一个房间。
“天青白、九香莲、紫佛手、白玉骨、百色花、曼陀罗、龙须根、天不老……”一个个熟悉的“面孔”掠过眼前，看见这些熟极而流、摇曳生姿的灵草，凌霄就好像见到了自己最亲近的家人似的，脸上也有了一丝难得的微笑。
这些有的是四年前他在上修域之前，自己带过来的，也有一些是不甘寂寞的凌小宝在他修炼的时候，跑出去玩耍时顺便带回来的。不过，大多数灵草，都有着自己的生长极限，因此凌霄在其年份被催熟到最大程度之时，便将其收入囊中，然后开始下一轮的栽种。是以这四年以来，他的玉佩里面已经有了储量惊人的各种各样的灵草。
他的目光又转向墙角的一处角落，那里的山壁顶上嵌着两颗月曜石，其下有着一株散发着玉白色光泽、亭亭玉立的竹子，而竹子下方则是一株长着细尖的椭圆形叶子、看起来十分晶莹的紫色小草。
看到两者，凌霄脸上的笑容显得更加生动了：“月光竹，夜玑草，你们好呀……”
这次来修域进修，年久日长，他当然要把夜玑草这位“大腕”带在身边，经过他的尝试，他发现夜玑草果然抵挡不住万土灵母对其的作用。因此，他顺利地培养出了年份高达六百年的夜玑草，估计这玩意儿要是放到市上交易，恐怕会引起一阵巨大的轰动。
小心地将这些灵草一一分门别类地放进玉佩，轮到月光竹和夜玑草时，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轻轻从夜玑草上摘下一片叶子，埋入土中，然后方才将其收入囊中。
“你们就留在这里吧，就算我给灵缈山保留了两份灵物的香火。”凌霄在心中默默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