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危机感
还以为林安忘记了,听到他问到,唐晓楠不由清甜笑了下,“今天发挥很好,弹的就是那首《土耳其进行曲》,分得的很高,对下场进前十的比赛很有利。”
林安鼓劲道,“嗯,加油,争取拿个第一名,为我们二中争争光,也让我这个名誉老师脸上有光。”
唐晓楠抬眼,长长睫毛既而微伏,她接话的说,“今天晋级的那些选手,水平都很高,能不能进前十名都一点没底。呐,你不是总对阮软说你是我钢琴老师,马上就是最重要的两场比赛,最近如果你有时间,能不能再来教我下。音乐室搬到安远,学生又多了,雪怡老师也没法把多余时间,全放在一个学生身上。”
林安思索了下,之后点点头。快要期末考试了,他功课不是问题,也明白这次比赛对唐晓楠的重要,何况音乐室搬地方又和他有关,“好,有时间就过去。以后阮软再欺负我,你可要帮我。”
“我怎么看,都是你在一直欺负她!”
回完这句笑闹,唐晓楠一愣,脑海里仿佛有什么一划而过,不由抬脸瞧向林安。见林安笑着示意的告别,她忙挥手回应,等▼↙,到林安进了不远处的安远办公区里,她才醒然的转身往回走。
下午三点半从湘南出发,到了家里,匆匆吃了晚饭后,时间已经七点多了。
妈妈吃完晚饭,就去了这边安远广场,要到唐记关门时能回来,到那时爸爸也该从湘南回来了。姐姐还在眼镜店上班,平时都是晚上九、十点回家,所以。现在家里就剩下她一个人在。
唐晓楠趴在沙发上,练习着左手转笔,可脑海里思绪纷乱,短短时间笔就掉了几次。
她坐起身,把笔放到茶几上,并腿歪靠在沙发角落里。而后下午的一幕再次浮现在眼前。
对林安,开始的感觉是厌烦,可以说是从见第一面起就很厌烦。觉得他就和那些讨厌的男生一样,不,比那些人还要讨厌。那时同样以为他会像那些男生一样,终究会从眼前消失,何况他还自己说了是陵水镇学生。
中考那天在街上遇到,看到他和冰块在一起,更觉讨厌这个人了。明明和那么漂亮的女生在一起。竟然还去招惹别人,后来才知是误会。想想就好笑,不说别的,那可是冰块啊。在学校,大家私底下经常猜冰块是不是机器人,否则怎么没一点人类感情。
当听说他要考二中,自己还好好的笑话了他,结果。却成了笑话自己。也为这,他才会在开学没多久。就在食堂外被阮软给狠踢一脚。
最最讨厌他的时候,是那次出黑板报,他、他竟然……
明白那次纯粹是意外,所以她才刻意的去忘记。但记忆不是自己可以更改的,偶尔就会想起来。每当这时,她就不能自已。就想把脸放进冰冰的凉水里,而抚住的胸口那里也闷闷的。
究竟是什么时候对他印象改变的,已经模糊的记不清了。是那次在湘南琴行,听他弹那首《两只老虎》?呵呵,应该不是。因为那天他很气人,现在想起都觉得可恨。
或是那次听徐静说了“天台事件”的真相;或是看到他突然出现在自己家里的时候;或是他怕自己跌下楼梯,努力撑住自己的时候;或是看他在房间里调钢琴音准的时候;或是听他唱那首《回到过去》的时候;又或是那次闭上眼睛,感觉到他十指贴上来的时候……
最有可能的,或不是这些时刻,而是从一开始,从一开始见面之后,印象就在逐渐改变吧。细微到自己一点都没察觉,细微到等自己察觉时,已经陷入了一张紧密编织的网中,越是挣扎纠缠的越紧,更无助的是,自己并没有一刻想过要去挣扎。
所有的这些,在下午那一幕之前,想都没有想过。
在那之前,想的真是要和他做普通朋友,也想他能做自己的普通朋友。这样,就有理由和他说话,就有理由去找他,就有理由当他走近时自己不用心慌,就有理由看到他后不用再躲开,就有理由这样一直走下去,直到不做“普通朋友”的那天。
今天下午从快餐店出来,看到一个那么漂亮妩媚的女人走向他,还是如此熟络态度。
在那一刻,就彻底明白以前对他那种怪怪的难言的感觉究竟是什么。听那女人兀自把他和冰块拉到一起,心中刹那的剜疼,让自己懂得了什么叫危机感。
她手按在胸口上,出神的想着,下意识又屈腿往沙发角落里挪,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支撑住她无力的身体。脸颊和耳根烫成一片,最异常的地方,是手按住着的起伏胸口,那里暖暖的、涨涨的,像是浅浅地装满了什么,不住的往外满溢着。
蓦然,房间里铃声大作,唐晓楠从沙发上惊醒。慌乱跳下沙发,发现原来是门铃在响。她走过去看下,见是阮软团握双手呼着白气的站在门外。
防盗门应声打开,阮软立刻跳进门里,她一边团着手跑向鞋柜,一边对唐晓楠撒娇似的喊,“晓楠~快把门关上,冷死了。”
“谁叫你冬天总不戴手套。”唐晓楠背身的捧捧灼烫的脸颊,努力平复情绪的把门反手关上,随后,她又走过去帮阮软把脱下踢乱的鞋子摆好。
阮软穿好拖鞋,笑着跳到唐晓楠身边,她把冻得冰凉的小手放到唐晓楠手臂下取暖,“嘿嘿~晓楠好暖和啊,好想要一个!”
“我是你暖水袋吗。好凉!”唐晓楠被冰的身体打颤,连忙把阮软手拉出来,无奈指下卧室方向,“我充了暖手袋,就放在被子里。”
“就说晓楠最好了。”阮软边脱下书包,边往卧室小跑而去。下午打电话知道唐晓楠回来,她一吃完晚饭就跑来了,像以往那样准备晚上和晓楠一起睡,然后明天一起去上学。
唐晓楠摇着头,跟在后面关灯,并把刚才根本没看进一点的电视给关上,最后也向卧室走去。
照理说,阮软比她大好几个月,可从小就感觉阮软比她小一、两岁似的。还记得小时候,两家人聚到一起,因为同龄关系,总喜欢逗笑她们。让她喊阮软姐姐,每次她都快委屈哭了,那时觉得阮软就该是妹妹,而大家逗阮软时,阮软却很乐意就喊起了她姐姐,直到上小学称呼才改过来。
也许正是这样,才会认定了阮软比她小,但是却是妹妹这个“事实”吧。
走到房里,见阮软把书包丢在椅子上,整个人横躺在床上,抱着找出的暖手袋,在被子上滚来滚去。唐晓楠好笑的走过去,照她大腿上轻柔拍了下,“放假前布置的作业,你都做完了吗,明天上午就要交的。”
“啊~晓楠,我恨你!”阮软在床上翻过身,扭过小脑袋的嘟起嘴。随后,她立刻又忘记了做作业这回事,侧着脸颊贴在暖手袋上,叹气着,“好气人,我们家里都没有空调,那家伙就住那么小的地方,还装了空调。唔~真想咬人!”
唐晓楠掩嘴轻笑,当然知道阮软说的“那家伙”是谁,一想到他,眸子里就不觉有些润润的,心底更是泛起着淡淡的欣悦。
忽而,唐晓楠眉梢挑动,记起下午林安说起阮软时,脑海曾划过的那个念头。坐到床边上,她犹豫了片刻,向不断把两边脸颊贴到暖手袋上的阮软说,“阮软,我下午在湘南遇到他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