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戏子无需情

  “你…在做什么?”鸠盘神子面色抽搐,看着身背一个巨大麻袋的柳青衣..“茶毗..是吾打伤你的头了吗?”
  “虽然还有一些事情没想起来,但是,既然你一定要偷他们的密卷,我觉得,还是可以捎带一点其他的东西的..”柳青衣理所当然道,“我记得很多事,但所有的事情都像是被蒙了一层面纱一样,不过,我记得很清楚,跟你偷东西,一定会出事,直觉告诉我,在被发现追杀之前,我必须弄点值钱的东西回去..”
  “你之前,到底是做什么的..”鸠盘神子结果麻袋..“你..到底在做什么?”
  “蒙面啊!”柳青衣依旧理所当然,做贼,难道还这么光明正大?
  鸠盘神子手捂额头,“蒙面,是为了被人发现的时候不被认出,是吧…”
  “是呢..”
  “吾在魔界这么久,就见过一个如你这般,与人动手,脸上魔纹就会发光的..你是认为,一张破布,便遮得住你的魔纹所发之光吗?别告诉吾,你认为这样别人就认不出你了..”
  “我在这边,只认识你啊!谁还认识我?”柳青衣不解道,“安啦,遮住脸,被人通缉也好躲一点..”
  “第一,这些年你与吾与道魔两方交战不下千次,你当真认为没人认得你之气息?”鸠盘神子一指狠狠点在柳青衣脑门上,“第二,通缉..你是准备洗劫魔族吗?是偷看密卷!偷看你懂吗?偷看什么意思你是真的懂吗?”
  柳青衣一把抽开鸠盘神子的手,恼怒道,“我又没说全部拿走,我最多…”
  “最多怎样?恩!”鸠盘神子拿起手中不知哪里捡回来的剑,狠狠拍在柳青衣脑袋上,“吾告诉你,邪族鬼族你吞些东西没事,魔族..你最好别惹!被那只独角怪盯上,你麻烦大发!”
  “额..伏婴师你都不怕..你怕阎魔旱魃?”柳青衣的印象中,阎魔旱魃是一个武痴和斗士,比起这种直来直往的狂魔,伏婴师那种随时背后捅刀的魔,却是可怕得多了..
  “阎魔旱魃的实力在伏婴师之上!”鸠盘神子不耐道,“吾知你的意思,但是,吾发誓,你一定不会希望被他盯上的!在他的地头闹事,要么,就不要被发现,被发现..你就等着被他追杀一辈子吧!”
  “..那邪族和鬼族为什么就可以..”柳青衣不解道,“九祸和银鍠朱武..都不是什么好惹的吧..况且..要闹事的,好像是你吧!”
  “你就一定要咬下一块肉来?”鸠盘神子不解,这家伙记忆恢复大半,怎么就成这幅德性..“九祸实力不及阎魔旱魃,亦没阎魔旱魃那种狂性,况且..如今道魔大战,佛门一脉亦有加入的迹象,你认为,她有时间理会你?至于鬼族..哼!银鍠朱武放弃王位,如今那位置上的那位,鸠盘未放在眼里!”
  “银鍠朱武已经放弃王位了!”柳青衣闻言一愣,“那他和九祸如今…”
  “恩?”鸠盘神子疑惑道,“你当真不是异度魔界的魔?为何对这等隐秘知道如此清楚?”
  “隐秘?这是隐秘吗?反正我就是知道..”柳青衣脑中记忆虽是模糊,但一些主要的事情却是记得..
  丢开手中布袋,鸠盘神子当先走向魔族禁地..“不想被人围杀便给吾跟上!”
  这家伙..魔族的功法,应该适用吧..恩..还是三族的都需去一遍..不过..却是得让他打消这等荒唐的念头才是..鸠盘神子可不想真搞得天怒魔怨..
  “等等我啊!”柳青衣犹豫一阵,终是将布袋丢了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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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前辈..风槐柳,久仰大名了..”彬彬有礼,温文儒雅,风槐柳客气恭敬的模样,令花非花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一路将自己那位不省心的哥哥制得死死的,真的是眼前这人吗?
  “啊..”轻轻摇头,叶小钗对身前青年,亦是有种莫名的好感,不仅仅是他将花非花带回自己身边的恩情,这少年,身上有股令他很熟悉的气息..很像..很像那久无音讯的人..
  “前辈?”叶小钗目光平和,但风槐柳却仍旧有些不自在..义父说过,自己与素还真实在太像..便是如今易容,他都怕被叶小钗瞧出破绽..
  “啊..”叶小钗摇摇头,又点点头指指自己和花非花..
  “前辈无需客气,晚生敬佩前辈为人,做这些许小事,前辈无需放在心上..”风槐柳静下心神道,“江湖多风雨,前辈想必亦是多有感触,前辈如今天伦得聚,不必再往风急之处,却是令人羡慕..”
  稍许试探,风槐柳却是言中叶小钗心底最柔软之处..血脉亲情,一向是叶小钗渴望,却终是失去的,如今带回花非花,若能让叶小钗就此退隐,一可斩去素还真一大助力,二..自己亦算帮义尽了孝义..
  叶小钗闻言,坚毅的眼中,终现柔和之色,转头静静看着花非花,刀狂剑痴无法言语,唯有轻轻拥住身边牵绊..
  “祖父..”血亲得聚,花非花双目泛泪,漂泊无依,如今终于回来,二重林中,无我声虽是照顾,但终是不及自己亲人在旁..
  叶小钗轻轻拍着花非花的肩膀,转头看着身旁少年..修为不差,进门便知此人不凡,带回花非花,却未挟恩图报,对自己恭敬态度亦是不似作假..恩..听花非花说,此人能制得住小开..
  轻轻推开花非花,叶小钗终是放不下,得知家人平安的他,终是放不下那还在琉璃仙境孤军奋战的知己..
  指指花非花,叶小钗抱拳恭身,对着风槐柳比划着..
  “前辈..”风槐柳脸色不变,但长袖中的手,却是青筋暴起..果然如我想的一般吗!素还真!你收买人心的手段..当真不凡呀!
  “前辈是欲将花非花托晚生照顾吗?”风槐柳面上并无为难之色,只是略带一丝感叹道,“前辈所托,晚生自是不敢拒绝..只是,外人..终是不及自己亲人..前辈莫怪晚生直言,金小开年幼无知,行事荒唐,如今,花非花能指望的亲人..可就只有前辈一人了..毕竟,据晚生所知..她之父母..哎呀..抱歉,花非花,风槐柳不是故意..你..诶..抱歉..”
  虽是心机,但最后一句抱歉,却是出自真心,一者叶小钗身份在那,二者..自幼以来,自己身边出现的女子,却是都是那般照顾自己..这世间,为何总有苦命的女子,老天为何不将这些灾劫,降在那些负心薄幸之人身上?
  花非花却不知,自己一时感怀身世落泪,引得风槐柳想到这些个乱七八糟的,只是见其面色黯然,便开口道,“公子不必如此..不怪公子..”
  叶小钗见花非花落泪,心中大痛..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谁言世间刀者剑客,都生得那一副铁石心肠?
  挣扎犹豫,叶小钗放不下亲情,亦是放不下知己与江湖正义..
  “前辈,晚生无状,前辈莫怪,但晚生有一话不吐不快..”风槐柳心中暗言一声抱歉..“有何事,比得上亲人重要?前辈可还记得金羽之情?”
  “啊!”一言直刺心头,金羽..萧竹盈..叶小钗浑身颤抖,心中积郁难叙..如何记不得?怎会记不得?今生记得住,来世,亦忘不了…
  义父..抱歉..续缘不是故意如此..续缘..不想对上叶伯父..风槐柳脸色亦不好看,如果可以,他真不想如此刺激叶小钗,他亦不是真不知道叶小钗心中所想,但这不解,却是仍旧得装下去..
  “无衣师尹要教你的第一课,便是要让你记住,追求一个目的或是结果,你就必须不在拘泥手段与规则..”
  师尹..你教得,续缘都记得,但续缘..却是不若你那般心狠!
  “前辈,晚生一时失言,顶撞了前辈,还请前辈见谅..晚生并无其他意思,只是以己推人,晚生自幼,便失天伦,却是能体会这种无依无靠的痛苦..如果可以..便是拿一切去交换,晚生亦是甘愿..无论怎样的理由与苦衷,难道就真重得过自己的亲人?”三分劝说,三分算计,三分恳切..还有一句,曾经来不及说出的话..“风槐柳..亦是想再听..听他再赞我一声好..”
  叶小钗不知风槐柳口中的他是谁,但一个人再如何假装,眼神,却是难以掩饰..这种深切的悲哀之色,唯有切身体会之人方能感悟..叶小钗无心计较风槐柳之言..他与萧竹盈的事,江湖上,知道的人多去了..
  但这少年..这般年纪,但这眉目间却有如此沉郁之色..
  “啊..”拍拍风槐柳的肩头,叶小钗无声安慰..这少年..怕也是苦命的人..
  哀哀晚霞,映照小屋,本是算计,却仍旧动了心中情,自己,终是做不到师尹所言那般..做戏而已,却动了情…
  “戏子,便不该有情!你义父的教训..你该紧记..无衣师尹无情,不想哪一日,再替你收尸!”
  师尹..你何尝无情?戏子而已,何需名字,既然不重要,你为何还要记住一个戏子的名字?风槐柳心思杂乱..肩头的手,厚重有力..恩比义父沉稳,比无伤叔父多情..刀狂剑痴..叶小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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