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三章

  王者的酒宴结束，对于阿尔托莉雅而言，算的上是不欢而散。
  不过卫宫切嗣并未在意，甚至没有心思了解三位王者谈了些什么，对他而言，获取圣杯才是最重要的。
  由于爱因兹贝伦远在深山的城堡接二连三受到袭击，几乎被所有的魔术师御主和Servant所知，因此卫宫切嗣决定移动据点。
  为了防止出现什么意外，若叶第一次在白天护送爱丽苏菲尔。
  新的据点···怎么说呢，很有日式建筑的风格，但是未免过于破旧了，白色的墙皮受潮开裂脱落，掉在地上，青苔在贴着墙根长了一溜爬满墙面，荒废了很久的样子。
  用爱丽苏菲尔的话来说，这就是传说中的鬼屋···其实若叶觉得被打的破破烂烂的深山城堡，在夜晚里更像是鬼屋。
  爱丽苏菲尔却一点也不觉得委屈，反而很高兴的样子，她很久之前就听卫宫切嗣说过日本的风土人情，可惜来的日本之后只是在市区逛了逛，便住进了深山中的城堡。
  这种具有传统风格的经典建筑还是第一次见。
  不过日本传统风格的建筑过于开放，空气流通性强，利于魔力流动，却不利于魔力的聚集，如果是用来战斗很合适，可是用来作为防御性的魔术工坊就不合适了。
  好在主宅旁边砖石水泥修建的仓库结构封闭，有利于修建魔术工坊，而且面积不小，用来构建和深山城堡同等级魔术工坊不成问题。
  “不好意思，Saber，能帮我个忙吗？在哪边华哥直径六英尺的魔法阵吧。”
  “是。”
  “调配水银什么的，也要拜托你了，配方由我来指示，不必担心。能帮我把放在车里的器材拿过来吗？”
  “没问题。”
  阿尔托莉雅应了下来，却是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神情凝重的道：
  “爱丽苏菲尔，我想问一下，感觉今天的你，好像是在尽量避免接触东西似得。
  是我多心了吗？
  如果只是开车和保管钥匙，我倒是不会去在意，但关键的魔术实际操作，你也不愿亲自动手。
  如果是身体欠佳的话，请先告诉我吧，要是出现意外情况，我也有保护你的义务。”
  “···抱歉。”
  爱丽苏菲尔短暂的沉默之后，轻声道歉，歉意的笑了笑道：
  “这的确也没什么好瞒你的，现在我要用我最大的力气握住你的手，可以吗？”
  阿尔托莉雅不知道爱丽苏菲尔想要做什么，心中疑惑，不过还是到应道：
  “嗯，请便。”
  爱丽苏菲尔伸手抓住了阿尔托莉雅的手，阿尔托莉雅却是疑惑的道：
  “爱丽苏菲尔？”
  爱丽苏菲尔的手指微微颤抖，声音不复之前的活跃，有些虚弱的道：
  “赋予现在的我来说，这已经是极限了，最多只能轻轻用指尖勾住，就连握或者抓这样的动作也力不从心。
  早上换个衣服也是大费周章。”
  阿尔托莉雅闻言有些焦急担忧的道：
  “到···到底怎么了？是哪里受伤了吗？”
  “超负荷了。”
  “哎？”
  阿尔托莉雅闻言一怔，愕然看向突然出声若叶，突然想起若叶才是卫宫切嗣给阿尔托莉雅请的保镖，而且实力很强，看样子对爱丽苏菲尔的状况也很了解。
  “是对我的魔力供给超负荷？”
  “不，A+级自由行动力的英灵所需的魔力，即便是一只维持实体存在，消耗的魔力也非常少的。”
  若叶微微摇头，否定了阿尔托莉雅的猜测，旋即将目光放在了爱丽苏菲尔身上道：
  “太太，有些事没必要瞒着阿尔托莉雅了，而且有些事我也差不多该告诉你了。”
  “什么？”
  爱丽苏菲尔闻言也是一怔，她都不知道若叶有什么瞒着自己的。
  若叶微微侧头，对阿尔托莉雅淡淡的道：
  “阿尔托莉雅，你知道太太是人造人，但大概不清楚，太太被制造的初衷便是作为圣杯容器的存在。
  又称之为‘小圣杯’。
  赋予物体意识，是爱因兹贝伦家的拿手技术。
  失败的英灵在意识回归英灵殿之后，魔力则全部聚集在了容器之中，等到时机成熟时，便会凝聚成圣杯。
  而在这个过程中，随着魔力的积蓄，太太的意识将会逐渐消失，最终还原成物体原本的真相。”
  阿尔托莉雅难以置信的睁大双眼，将征求的目光投向爱丽苏菲尔，失声道：
  “怎么会这样？”
  “若叶真是博学呢。”
  爱丽苏菲尔没有正面回应阿尔托莉雅询问的目光，但她的回答无疑肯定了若叶所言的真实性，苦笑一声，旋即又好奇的道：
  “你瞒着我的事又是什么？”
  若叶微微摇头轻笑道：
  “也不算瞒着你，只是你没有意识到.
  仔细回想一下，我和卫宫切嗣的交易是什么?”
  “若叶切嗣的交易？”
  爱丽苏菲尔闻言有些疑惑的自语，接着说道：
  “不是保护我到圣杯战争结束吗？”
  若叶轻笑着点了点头，继续问道：
  “没错，那么什么时候就是圣杯战争结束？”
  爱丽苏菲尔回答道：
  “那个，其他六位英灵归位的时候吧。”
  圣杯战争一共有七位御主和七位英灵参战，当六位英灵回归时，最后的一位也就代表着唯一的胜者，圣杯战争自然也就是结束了。
  爱丽苏菲尔突然想到了什么，惊讶的扛着若叶，欲言又止道：
  “难道说···”
  若叶微微颔首。
  “没错，召唤英灵、互相战斗、圣杯许愿，这一套流程结束之后才我和切嗣交易中的圣杯战争结束，如果是平常保护的话，仅仅有阿尔托莉雅就足够了。
  不过你的自我溃散时间也远远小于我和卫宫切嗣的预期呐，即便是有相当于魔法的存在维持也太快了。”
  爱丽苏菲尔闻言有些幸福的轻叹：
  “切嗣真是的，这就是我的命运，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的。”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爱丽苏菲尔显然是不认为若叶有能力改变她现在的情况，要不是有相当于魔法，治愈力极强的阿瓦隆存在，她现在恐怕会连行动都几位困难了。
  “不要太相信命运哦。”
  若叶轻笑，伸手拿出了个杯子道：
  “只要一个小手术，一切都会迎刃而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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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百九十二章
  若叶好奇的东张西望，固有结界，心象风景的实体化，他感觉很熟悉啊，有点类似于自己的梦界降临N次方弱化版。
  征服王背对着所有人，骄傲而豪迈的道：
  “这是我的军团曾驱驰过的土地，是与王者同甘共苦的勇士们，一同将其烙印入心底的景色！”
  随着征服王的话语，金属铠甲碰撞，军队行进的密集脚步声如同战鼓一般在身后响起。
  那是一支军队，一支从头望不到尾，不知有多长有多宽，更不知道有多少人，长矛如林，人山人海的军队！
  征服王张开双臂，用比之前更加自豪的声音，高声对阿尔托莉雅等人和Assassin道：
  “这世界，这景观能够现于今世，正是因为他是我们所有人的心象！”
  “看吧，那便是我天下无双的军团！
  纵然肉体烟消云散，起精魂被世界吸收为英灵，却依旧为我效忠，传说中的勇士们！”
  “与他们的羁绊，方是我的至宝！我的王道！身为伊斯坎达尔的我引以为豪的最强宝具！Ionian Hetairoi[王之军团]！”
  随着征服王的话音落下，军团中陡然爆发出了惊天的呼喊，回应他们的王的豪迈之语。
  “哟啊！！！”×N
  韦伯惊愕的看着那一片仿佛无穷无尽的军队，心中震惊的无以复加，失神惊声道：
  “他们···每个人都是Servant！”
  “呼···”
  若叶望着征服王的背影，徐徐的长吐一口气，目光中闪烁着莫名的色彩，心中惊叹不已。
  不愧是大帝，心服口服啊，如果生在他那个年代，在他统领的土地上，恐怕就是自己也忍不住会投入这样豪迈的王者麾下吧！
  王者之气，是真正存在的！
  诚然，在历史的记载上，这位王者有种种瑕疵和缺陷，但是有着如此胸怀和雄风，一切皆是虚妄。
  荣耀尽归于吾王！
  一大片的军队，能够成为英灵的绝对是精锐中的精锐部队，而其中的高级将领，在不计算宝具的情况下，不逊色于阿尔托莉雅的比比皆是。
  如此一对比，阿尔托莉雅与征服王相比果然是小家子气了许多。
  一匹肌肉矫健，四肢粗转，纯黑色皮毛好像绸缎一样，比征服王都要高出一线的高大神驹，踢踏的脚步缓缓行至征服王身旁。
  征服王侧身抱着神驹微微垂下的头颅，亲昵的道：
  “久违了，伙计。”
  神驹的大脑袋蹭了蹭征服王的肩头，打了个沉闷如雷鸣的响鼻以作回应。
  征服王牵着神驹的缰绳，回身望着生前追随自己打遍天下，横扫欧亚非三大陆，死后依旧英灵永存，誓死追随自己的将领和军队，昂首挺胸的朗声道：
  “所谓王者！是要比任何人都要活得精彩，令万众倾倒的身影！”
  军队万众高举长矛，齐声呼喊：
  “然也！然也！然也！”
  征服王跨上神驹，神驹不需要催动，通灵的脚步轻踏转身，带着征服王面向军队。
  “集万千勇士仰慕于一身，如路标般屹立不倒之人，方可为王！
  因此，王者不孤！
  因其意志，既是其所有臣民志向的集合！”
  万众再次举起长矛齐呼响应。
  “然也！然也！然也！”
  征服王目光炯炯有神，嘴角带着笑意，回首望向已经被不可思议的一幕所震撼在原地的Assassin笑道：
  “那么，让我们开始吧，Assassin！
  诚如所见，我们所实体化的战场是平原，不好意思，地里在占有数量优势的我们这边！”
  Assassin哪有敢和征服王回话的，他们早已胆寒，在征服王的注视下忍不住的后退，想要逃走。
  然而，在征服王和全体将士的心象风景中，他们能够逃到哪里去？
  征服王的一番话也不是在讨论什么，仅仅是王者风度的宣告而。
  锵！
  短而宽的钢剑出鞘，双刃和花纹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金色光芒。
  长剑前指，征服王大笑着呼喊命令道：
  “蹂躏之！”
  “噢啦！”×N
  数以十万计的军队斗志昂扬，士气高涨的爆发出兴奋的呼喊，紧随着征服王的座驾，勇猛向前。
  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战争，不仅仅是数量，还有意志的交锋！
  Assassin仅仅是在[王之军团]的一个冲锋当中，便死亡殆尽，如同一滴落入大海中的水珠，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征服王坐在神驹之上，一双大眼对左右鹰视狼顾，骄傲的看着自己的将士们，方才举起短剑，发出胜利的咆哮。
  “呜嗷！！！”
  “噢耶！！！”×N
  无数将士随着征服王的一声咆哮，发出了胜利的呼喊。
  如此震撼人心的一幕，让在座的所有人都心神荡漾，爱丽苏菲尔和若叶、韦伯只是觉得无比震撼，阿尔托莉雅的碧色眸子中却满是复杂之色。
  而金闪闪则自始至终举着酒杯坐在原地，神情没有一丝变化，让人对他的想法无从得知。
  ——————
  哗啦···
  征服王举着酒杯，从自己买到的酒桶中盛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将酒杯放在了地上，吐气道：
  “在收尾的时候扫兴了，我们要说的话也都说完了，今晚就到此为止吧。”
  征服王说着从地上站起来转身欲要离去。
  阿尔托莉雅也站起来道：
  “等等，Rider，我还没有···”
  “你还是别说了。”
  征服王头也不回的打断了阿尔托莉雅的话，脚步微微一顿道：
  “今晚是让王者畅谈的酒宴，但是Saber，我已经不再承认你是王者。”
  噼里啪啦！
  说话间征服王召出了自己的战车[神威车轮]，带着还在发呆的御主韦伯走了上去，在离开前顿了顿，最终还是侧头对阿尔托莉雅轻叹道：
  “我说，丫头。
  该从那惨痛的梦中醒来了，不然总有一天，你连身为英雄最起码的荣耀都会失去。
  你所讲述的王者之梦，便是那样的一种诅咒。”
  “你说什么！？”
  噼里啪啦！
  征服王没有回应阿尔托莉雅愤怒的追问，径自驾车离去。
  之前一番话并不是怜悯，虽然他不认同阿尔托莉雅‘王’的身份，但认同阿尔托莉雅是值得尊敬的对手，那一番话不过是点到为止的告诫。
  用他的话说，战场的高岭之花，是需要呵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