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宇宙之力
“不够不够！仅仅懂得逆转零式，还不足以跟我较量！”
卡西利亚斯灼热的目光几乎凝成火炬，表情也是愈来愈狂热，猛地单臂横扫、旋转剑锋，细长剑身便裹了一层层收缩的虚空波纹。
随即一剑压向伊文，仿佛是天空坠落，整个世界便为之一暗！
剑刃引动茫茫无边的虚空，仿佛变得无限大、无限长，带着肉眼可见的波纹往下沉降。途经之处的虚空破碎出无数裂纹，然后纠缠成一种无形无质的混沌状态——仿佛要一剑把世界劈回神话传说中浑然一体，天地还未分开的鸿蒙世界。
“零式啊！!”
伊文怒箭腾空般闪现在他面前，再度进入零式境界，将全身包裹在一个高频震动的半透明光球内。拳峰划出一道细长发亮的弧线，以一种看似缓慢的速度，重重砸在对方劈斩而下的剑刃上！
拳峰和剑刃交锋，使得空间瞬间扭曲、膨胀，如同气泡般的冲击波旋转着炸开，嗡嗡蜂鸣般的杂音响彻空间。强大冲击波产生怒潮般的阵阵涟漪，狂风以交击出为中心向着四面狂奔而出，一时飞沙走石，泥尘飞舞，遮得爆炸中心暗无天日。
咔——咔咔——！
整个城区仿佛被巨大的石磨碾过，一切事物都呈漩涡状扭曲起来，然后整个粉碎，空气浮现出晶体破碎般的质感。
先前被二人交战余波掀起的泥沙碎石，此时全部被这股力量冲的飞散激射，以至于连他们的身影也在震荡中扭曲、晃动。
但无论是征服者，还是伊文，都没有因为这场爆炸而停止进攻。
砰砰砰砰——！
二者的身影闪烁碰撞，红金交错的异色光焰互相排斥，迅速形成一道直径数千米的光焰漩涡。漩涡边缘游弋着真空电流，密集的气爆轰鸣不断从漩涡深处传来，如同台风一般高速移动，摧枯拉朽的将途径之处所有事物席卷一空。
……
在这过程中，卡西利亚斯使用零式的种种变化，伊文逐渐熟记于心，并且自发的将这些奥秘用于实战。但是和对方相比，哪怕是相同的招式，伊文也总觉得自己像是欠缺了什么。
那是什么呢？
伊文无论如何都想不通……但又感觉近在咫尺，所有的奥秘呼之欲出，仿佛只隔了薄薄的一层纸。
他只知道，明明是相同强度的力量，卡西利亚斯的一招一式却仿佛携带着天地巨力。指天天崩、划地地裂，哪怕是轻描淡写的一击平砍，都能破开自己全力以赴的大招
伊夫斯先师留下的零式，在征服者手中被开发到了另一个境界，有一种浑然天成、大巧不工的感觉。
难道仅仅是使徒境界的经验碾压？
不，绝不会如此简单！
此时此刻，我与他的种种差距，一定关系着零式的核心奥秘！
一一一一一一
嗤——！
光焰漩涡深处，连成一片的猩红剑光随后穿刺而出，就像是投石穿水一般掠过了无形虚空。仿佛无视空间的阻碍一般，从各个角度刺向伊文，形成了一道环形分布的剑之囚笼。
就在剑光同时袭来的刹那间，伊文瞳孔猛然发出针尖般的寒芒，仿佛是俯瞰大地的苍鹰，再度进入神技的领域使用逆转零式。
整个人仿佛在一瞬分化出了无数幻影，在无数剑光的斩击下闪烁腾挪，仿佛是一个虚无的幻影在承受斩击，让那些密集的剑光尽数透体而过。
“利用逆转零式，在相对空间内加速自己的时间么？干的漂亮，但是……”卡西利亚斯一把拔出左手剑，当剑锋破空气的尖锐鸣叫骤然响起时，他的身影跟着飞梭着消失在原地。
嗤——！
在这千分之一秒的罅隙之间，两人的肩膀相错而过，而后，空间中的重重幻影顿时烟消云散。
“……”
二十米外，卡西利亚斯背对着陡然静止下来的伊文，平举着左手的剑刃，目光与剑刃的寒芒融为一体。
嗤——！
伊文猛然缩紧瞳孔，体表的鳞片顿时寸寸碎裂，喷射出一团团浓稠的血雾；无数道可怖的裂痕撕裂身体，随着巨大的惯性霍然爆裂，支离破碎的飞舞在废墟上空。
啊啊啊啊！
意识的咆哮如同波涛般再一次震动空间，仿佛时空逆转，碎裂的每一滴血肉飞速聚合，重新组合成完整的身体。
“很强的再生能力……只可惜！”
卡西利亚斯握剑转身，剑刃回旋之间，化为一道几近透明的虚影，再度穿过了伊文的身影。途经之处的空间中，隐约可见无数的剑影疾掠而过。
嗤——！
下一刻，伊文的身影模糊消失，然后出现在五十米之外的位置。接着身体表面出现了上百道细长的斩痕，鲜血从中飙射而出，扬起一阵红雾。
“……”
他默默的抬起手，看着自己相对完整的手臂，嘴角终于绽起一丝笑容。
此时此刻，伊文浑身浴血的站在火光深处，全身上下尽是一处处血肉模糊的伤口，看上去宛如置身炼狱。他的右眼也被剑刃所伤，仅剩的左眼却没有半丝恐惧，反而酝酿着异样的神采。
一一一一一
“避开了么……真了不起。”
浓烈火光的照耀下，卡西利亚斯缓缓的转过身，握剑的双手垂向地面，猩红色瞳孔一圈圈的收缩。
此时此刻，以伊文的身体为中心，虚空正扭曲着一圈圈的收缩，如同流水一般覆盖在他的身体上。他身上的伤口正逐渐褪去，溢散的血雾也被扭曲起来，宛若血色蝴蝶飞舞。
借着卡西利亚斯的两次斩击，他终于领悟了零式的最高境界——零式的奥秘，不是浮于表面的静止时空，而是模拟宇宙爆炸，那种开天辟地的力量！
就是那种一直被他当成反噬，刻意压制的破坏力！
然而想要使用这种力量千难万难，无论正常使用零式，或者逆用零式，都无法驾驭这种力量。
但是……一个奇点在自己身上爆发或许不行。
如果将这股力量分散成数千份，形成数千个小型的奇点，然后区域整合起来爆发，是否能正常释放这股开天辟地之力？！
伊文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这个答案。
“噢噢噢噢噢！”
这一瞬间，他发出狂放的吼声，穿金裂石一般，直透云端。一圈圈音波震荡开来之后，笼罩四方的火焰漩涡都被冲开了，露出了已经遍布焦土和残骸的城市废墟。
嗤——！
如同漫天星光闪烁，数千道密集的光线从他身体向外延伸，轻易撕裂周围的空气。整个人仿佛变得透明无暇，只剩下了一个线条清晰的人形轮廓，数千道光线的源头清晰可见——这数千个奇点就如同星辰一般，在伊文的身体之中，组成了一个旋转的小型宇宙！
此时此刻，仿佛是宇宙将自己的投影加持在伊文身上，形成了小宇宙。令在他举手投足之间，拥有了开天辟地的力量！
嗤——！
似乎是存心试探他，征服者随手挥出一道剑光，斩向屹立在原地对手。
伊文抬起头重新望向对手，目光犹如实质的洞穿虚空；全身上下四肢百骸，筋肉皮膜忽然爆出一股粉碎震荡之力，让剑光一触碰自己便如蒸气般消散瓦解。
以他的身体为中心，即便是细小的沙粒也被这可怕的力量碾碎，然后由于高热而燃烧焚毁，化为一股灰烬。
“哈哈哈！”
看到这一幕，卡西利亚斯顿时仰面大笑，声如雷鸣，气流喷涌，嗤嗤作响。
只是一转眼的功夫，他忽然弃剑握拳，闪烁间瞬移到伊文面前；拳峰吸附着一层层扭曲收缩的虚空，令其聚合成球体，然后带着一层高频震动的球型虚空当头砸下。
“……”
伊文一步不退，脊椎耸动，沉腰矮胯之间肩头向上猛地一跳；右拳同样吸附着一层层扭曲收缩的虚空，形成高频振动的球形虚空，全力砸向对手袭来的拳峰。
咯吱咯吱咔嚓咔嚓咔咔嚓……
方圆数千米的空间承受不了这股力量，呈波浪状圈圈崩裂。
虚空扭曲变形，建筑残骸、焦土、泥沙全部被这股力量冲击得四散飞溅，一阵阵犹如战鼓雷鸣般的沉闷震动一波又一波地不断碾过四周。
伴随着密集重叠的玻璃破碎声，细密的光痕笼罩了方圆数千米空间，而在裂缝崩裂到最大范围的一刹那，无限膨胀的强光淹没了一切。
气象塔附近的城区，像是升起了一个巨大的红色光球。那光球穿透了云层，因为太过明亮刺眼，仿佛让它周围的世界都微微一暗。然后震耳欲聋仿佛撕裂空气一样的爆鸣声接踵而至，像是冲击波一样横扫而过。
……
这一瞬间，正在交手的山者和旅者同时停了下来，他们看到城市东部的建筑物忽然层层坍塌；景物被一层肉眼难见的波痕一震，便碎裂成极其微小的颗粒。
接着天地之间漫起了隆隆巨响，仿佛海潮一波连着一波，无止境的向上拔高，最终淹没了一切；城市随着半透明波痕迅速崩塌成的沙砾，混入烟雾漫天飞舞。
仿佛另一个无形的世界极速向前推进——无形波痕所过之处，一切事物都化为比飞沙更细微的碎屑。
在这个混乱到极限反而变得‘安静’下来的世界中，旅者和山者惊恐地看着强光扑面而来。迅速吞没了天空，云层，它的球形外壳也随着扩张开始崩溃，刹那之间破碎成耀眼的通天火焰，向四面八方继续扩散。
那高耸入云的火壁瞬间延伸到二人面前，所过之处的高楼、桥梁、道路全部灰飞烟灭，死者军团也在一瞬焚烧殆尽。
山者愣愣的看着这一幕，瞳孔扩散到了极点，恍惚间望向旅者，发现他早已经逃之夭夭。
她没有逃，因为来不及了——她是山者，本来就不以速度见长。
轰然一声巨响，火壁扫过气象塔的废墟，将所有的一切化为灰烬。
……
巨大的冲击波扫过之后，空气回流，令爆炸中心刮起了飓风。
卡西利亚斯身形笔直的站在原地，随身携带的两柄长剑已经收入鞘中，他环视了一眼几乎夷为平地的大地，然后重新将视线投向了自己的对手。
“……”
伊文正从一道深邃的沟壑中缓缓站起，赤着上身，鲜血顺着他的肩膀缓缓滑过，划过上臂，小臂，流经手腕，仿佛勾勒出的腥红的纹身。
玫瑰色的血珠沿着手指，缓缓向下滴落，落入地面，漾起一层层薄薄的尘埃。
“呼！”
他重重的呵出一口气，筋骨皮膜、韧带肌肉，统统膨胀，全身巨大化。浑身肌肤浮现一种冷硬的金属光泽，几乎不朽，带着清晰金属坑线纹路扩散至整个身体。
与此同时，伊文身体自内向外透出重重星光，交织辐射形成了宇宙的投影；隐约可窥见数千颗旋转的星辰，并呈现出一种与外界不同的时空变化。
随着‘小宇宙’的转速越来越快，伊文体内忽然传出一声声空旷悠远，却又极具穿透力的琉璃破碎声。越来越密集，越来越巨大，越来越是响彻震撼——仿佛整个空间已经无法承受他的存在，发出近乎破碎的声响。
此时此刻，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完成了一次重组，已经彻底斩断新陈代谢的规律，成就了远离生老病死的不朽之躯。每一寸肌肉，甚至每一个组成身体的微小颗粒，都充满了力量，是一种厚实无比，开天辟地的力量。
伊文能感觉到，自己举手投足之间，都能得到小宇宙的加持。使用同样的力量进行攻击，破坏力要比以前强十倍以上！
“这是……这就伊夫斯先师当年的境界……综合格斗术的第五级？”他握紧双拳，感受着体内涌动的力量，喃喃的问道。
“这就是综合格斗术的最终境界，伊夫斯当年达到了这个境界，却没来得及练成不灭之身，这也是我一身当中最大的遗憾。”
卡西利亚斯神情平静的看着他，淡淡的说道：
“我以使徒之身练成零式，也没有铸就不灭之身……也就是说，你是古往今来以综合格斗术进阶传承的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