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最难开启系统 第221节

  正在这位年轻人低头思索之间,崖下镇已经关闭的镇门突然打开,随后强烈的火光直接照射而来,信浩猛地转身,光芒之下,他的眼睛微眯,表情凝重,浑身上下的天地元气快速流转,凝而不发。
  因为他的面前,出现了一颗硕大无比的虎头!
  虎头包括头部以下整个身躯的皮毛全部为漆黑色,融入夜色之中,不分彼此,背上两个巨大的双翅向外张开,留下大片阴影。
  虎头,马身,背身双翼,上四军,幽翅兽!
  幽翅兽的金色眼眸之中有着十足的人性化之色,歪着脑袋看着下方面色不变,冷静依旧的年轻儒生,随后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自幽翅背后传来:
  “在下幽翅军副指挥使陈岩,年轻人所谓何人?”
  年轻儒生作揖一礼,郎朗开口回应道:
  “大夏学宫,信浩。”
  “原来是学宫先生当面,在下有礼,有大人物莅临此地,此处不便说话,请随我来。”
  不知何时,崖下镇外的松林之内,停靠了一亮宽阔无比的马车,马车之上绣碧波翻滚,鲸尾拍浪,并被三支当世最为顶尖的军队,层层护卫。
  在三标上四军,一双双冰冷无情的目光注视之下,哪怕年轻儒生心境再波澜不惊,同样如身处危机四伏的战场,浑身刺痛,随后他在幽翅军副指挥的带领之下,迈步走向马车,刚一靠近,便听见一声声苍老的咳嗽之声,自马车之内响起传出。
  幽翅军副指挥单膝跪地,头颅低垂,开口道:
  “禀皇后娘娘,属下于前方崖下镇之内,遇到一位自神京而来,开设大夏学宫的儒生火种,据他所言,镇内有一座客栈,可用于歇息。”
  “如此甚好。”
  马车之内随后响起一声婉转沉稳的声音,而信浩一听皇后娘娘四个字时,双目狠狠一缩,一脸震惊,一路之上他都在思索,能够被幽翅军护卫的贵人到底是何人,而此时才知,贵人的身份远超他的想象。
  停顿了几息之后,这道声音继续自马车内响起,带着一丝忧虑。
  “进镇吧,奶奶的身体情况很不好,不能再在马车之内过夜,但是进镇时动静不要太大,切勿扰民。”
  “遵皇后娘娘懿旨!”
  幽翅军副指挥站起,轻轻一挥手,周围于外围警戒的幽翅军刹那间消失,化作夜间幽灵,直入崖下镇内,同时这辆碧波鲸尾的宽大马车开始缓缓开动,悄无声息之间,驶入镇门之内。
  马车内部,老太后平躺于卧榻之上,身上盖着厚厚的丝绵被,眼睛微闭,面色极为苍白,并且不断地咳嗽。
  自从由烟云城进入并州以来,老太太的身体一直健朗,但是今日下午,不知为何,却急转直下,再加之老太太强硬要求继续赶路,因此此时更为虚弱。
  老太后身旁,胭脂一手拿着净化药水的瓷瓶,一手抬手扶起老太后,然后小心翼翼地给后者喂下,随后又取出一瓶深绿色的生命之水,在鱼苗小姑娘的帮忙之下,再次给老人服下。
  一会之后,老太太的面色,这才有了少许红润,微微睁开眼眸,轻轻开口问道:
  “胭脂,此时到何处地界了?”
  “回奶奶,我们已经到了崖下镇,您再眯会吧。”
  “无妨,来扶我起来,这些日子已经躺的够多了。”
  或许是净化和生命药水发挥了作用,亦或是老人知道已经快要接近目的地,老太后突然间恢复了往日的气力,在胭脂的搀扶之下,背靠着车壁坐起,随后继续开口道:
  “此镇名为崖下,莫非是扭腰州那道悬崖峭壁已经到了?”
  胭脂站起,为老太太将身上盖着的丝绵被塞实,随后轻轻一笑,接着回应道:
  “正是,早些时候我去看过,那道通天峭壁,就横栏在前方。”
  “甚好,甚好。”
  老太太轻叹一句,随后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脸上一下白一下红,胭脂拿着手轻轻握住老太后的右手,开口祈求道:
  “奶奶,这个镇子内,有着一间客栈,我们去歇息一晚可好?”
  话音落下,老太后并未拒绝,反而点点头,转过头,住着整个大湖的眼眸,看着胭脂眼眸内如茶叶烘培过后的墨绿瞳孔,开口回应道:
  “去歇息一晚也可行,但是胭脂你要答应老身,不要急着和御儿说我的情况,免得他担心,我只是偶感风寒,歇息一晚便好。”
  一炷香之后,崖下镇唯一的一间客栈,在掌柜战战兢兢的迎接之下,入住了几位贵人。
  同时,镇子外围,一位身穿司天监大袍的修士,撕开回程卷轴,伴随着冲天而起的传送光芒,直入白帝宫。
  第0495章 一道去
  白帝宫,御花园,无数生命精灵跳动飞舞。
  刚刚用过晚膳的赵御,并未坐下批阅奏折,而是在御花园内的百花之间随意散步,以助消食,不知为何,自道宫归来之后,他便有些心血来潮之感。
  整个御花园上的生命精灵,好似感觉到了此刻年轻帝王挺拔身躯内的气血沸腾,纷纷如受惊吓的小鹿一般,向着四周散开,远远地想要靠近又不敢,上下沉浮。
  “梁破!”
  年轻帝王开口,沉稳的声音向外传出,但是梁破那魁梧的身影并未出现,赵御眉头皱起,眉心的三道血红朱砂纹仿佛要滴出血来,继续开口道:
  “梁破!”
  “臣在!”
  梁破快步而来的身影出现,和以往相比,他的脚步格外焦急,几息便来到赵御身前,磁性的声音之中,带着凝重,双手递上一封折子,开口道:
  “陛下,并州司天监传来消息,太皇太后于今日下午,突染疾病,咳嗽卧床不起,先暂住并州崖下镇的一间客栈。”
  话音落下,赵御身上滚滚帝威一瞬间向外暴涨,整个御花园之内好似出现了一股极为猛烈的风暴,向外席卷,无数开放的花朵全部紧紧闭合,而天际间犹如漫天星辰闪烁的生命精灵在一瞬间全部缩回了玄天木之中。
  席卷整个御花园的帝威风暴,来的急,去的也快,下一息便消散地无影无终,而风暴的最中心,传出了赵御沉稳依旧的滚滚帝音。
  “梁破,传令下去,从此刻开始,每隔二个时辰,司天监必须向朕汇报一次关于奶奶的近况,同时派人联系夜一,无论其用什么办法,朕要于明日午时,通过战神大兜虫降临并州崖下镇。”
  “诺!”
  梁破点头,转身大步离去。
  并州崖下镇,大量的寒雾笼罩于整个镇子,使得自家家户户传出的灯光,若隐若现,朦朦胧胧。
  上四军为大夏最顶尖的精锐,所有行动无声无息是最基本的标准,因此除却年轻儒生信浩,以及这间客栈的中年掌柜之外,没有任何其余镇民知道,这个在并州都极为普通的小镇里,住着大夏王朝最为尊贵的几位女性。
  客栈的大堂之内,二十岁出头年纪的儒生信浩,静静地坐于一张四方桌之后,听着自上方客房内不断响起的苍老咳嗽声,眉头微皱,陷入思索。
  先不提这位十数年从未踏出白帝宫一步的老太太,不知何故,极为突兀地出现在了人丁稀少,严寒逼人的并州西界,光光以其目前的身体状态,足够使整个大夏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世人皆知,年轻的扶摇大帝最是孝顺,而同时整个大夏之主赵氏只有寥寥数人,年事已高的老太太万一在这并州地界有个三长两短,那么保不齐年轻的帝王将要携带着无穷的帝威,席卷整个的大夏西境。
  “年轻的儒生,喝杯水吧。”
  正在信浩陷入思索之际,一道的略带冷厉的声音响起在其耳畔,随后一杯向上冒着热气的水,轻轻摆放在面前的桌子之上。
  “谢谢!”
  信浩回过神,张嘴道了一声谢,随后抬头望去,只见一位穿着鲜红色血甲的年轻捧日军,拉开凳子,坐于身边,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一身血甲的捧日军副指挥使江屠同样也给自己的面前倒了一杯热水,抬手一饮而尽,随后淡淡开口道:
  “原来你就是信浩,虽你我从未谋面,但是我对你有所耳闻,因为你和我的弟弟是知己好友,因此常常听他说起过你,能够放弃神京城的大夏学宫,来这偏僻的并州,看来江越那小子,倒是慧眼如炬。”
  “原来是北安王三世子,小子有礼。”
  信浩俊朗脸上露出一丝欣喜,起身对着身旁的江屠躬身一礼,而后者摆摆手,示意信浩继续落座,开口道:
  “你们儒门出身的弟子,其他都好,就是太讲礼数,你我之间,同辈相交即可,不用拘礼,对了,你来此地有多久?”
  “回小王爷,在下来此地已有三日,这边的镇民很是热情,而且对于开设学宫也很支持,整个镇子的青壮年都一同帮忙,只花了两日时间,便搭建好了一座庞大的学宫。”
  信浩淡淡开口回应,随后同样举起面前的茶杯,喝上一口热水,而不知不觉之间,整个客栈之内的温度已然变得极为温暖,为了照顾身体抱恙的老太后,整个客栈四处,都点起了玄天炭,缓缓释放着炽热的热量。
  江屠再次抬手拿起掌柜送来的水壶,为桌子上的两个茶杯满上,随后眯着眼睛思索了片刻,继续开口问道:
  “这一路上,我观并州鲜有大城,大部分都是以小村落的形态分布于松海之中,因此先生开设于此的大夏学宫,此时前来听讲的人数应该不多吧?”
  江屠的话音落下,年轻儒生信浩点头,轻轻开口回应:
  “确实,整个崖下镇内孩童不超过十人,而大人们皆抱着将信将疑的心态,不愿意拉下脸面与孩子们一同听讲。”
  说到此处,信浩俊朗的面庞不变,双目之内依旧是自信飞扬的神采,继续开口道:
  “不过我在前来的路上便已经考虑到如此情况,因此计划于这个镇子的周边,开辟一处集体庐舍,使得地理位置较远的孩童们,也可以在庐舍之内暂住,但是这个想法耗费良多,还需要朝廷的支持。”
  “你只需将此告诉礼部即可,陛下对尔等三千火种寄予厚望,礼部将会帮尔等解决后顾之忧。”
  语毕,一身血甲的江屠起身,抬手拍了拍信浩的肩膀,继续轻轻开口道: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太皇太后吉人自有天相,你听,咳嗽声已经停止。”
  话音落下之后,年轻儒生细心一听,果然之前一直自楼上响起的咳嗽声已经停止,同时一阵快速的脚步声自楼梯之上传来,几息之后,一直负责照顾老太后的中年宫女出现于众人之间,环顾一圈,开口问道:
  “太皇太后想吃点清淡的,但是这间客栈没有了任何食材,需要有人去附近借一些。”
  “我去!”
  “我去!”
  下方的江屠和信浩异口同声地开口,随后互相对视一眼,再次同时开口道:
  “那便一道去。”
  第0496章 逃或战?
  太阳下山之后,因为特殊的地理位置和入冬的时节,寒雾越来越浓,几乎难以视物,因此崖下镇中的家家户户在入夜之后,便不会再出门,吃完晚膳之后也大多回房歇息。
  距离镇上唯一客栈不远的地方,有着一座有些破旧的屋宅,属于镇上一个朴实的汉子和其妻子。
  这位汉子性格孤僻,平日里以去林间伐木为生,同时夫妻二人并未有子嗣,因此与镇子上的其余人都显得有些疏远,平日里交集并不多。
  最近这段时间,中年汉子照旧每日以固定地时间前往镇外的松树林伐木,而其妻子也会偶尔显露于人前,因此也没有镇民知道,一月之前,曾有一位穿着破烂,白发苍苍的老者,敲开汉子的门要口水喝,随后一直到现在,都再未踏出一步。
  此时这间破旧屋宅之内,向外亮着一盏灯,院子中所有的一切亦如一月之前,家具虽然稀少,但是摆放整齐,并不杂乱。
  但是诡异的是,这间宅子中,傍晚时分是有炊烟升起,但是此时并未有任何人在厨房用餐,包括卧室内也是空无一人,淡淡的寒雾飘散笼罩间,显得极为阴森。
  原本住在此处的中年汉子,祖上曾是崖下镇有头有脸的人物,因此这间破旧的屋宅其实面积颇大,还有一个已经荒废的后院,被汉子当做了存放所砍伐木材的场所,但是在这后院的断壁残垣之间,有着一间破屋子,屋子内,有着三道人影。
  两道站着,一道盘坐。
  站着的二人,目光空洞,眼神呆滞,一动不动,而且如果仔细观看,其全身上下毫无血色,就是两具早已经死亡的人傀,但是盘坐于地上的身影却是活人,浑身上下隐藏于漆黑色的大袍之下,融入于黑暗之中。
  一会之后,这道身影轻轻抬头,睁开眼眸,寒雾缭绕之间就像是燃烧起了两朵苍白色的鬼火,随后其伸出枯槁的右手,轻轻将悬浮于身边的幽冥船取下,苍老的声音的淡淡响起。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你在那座城,那座宫殿之中十多年未踏出一步,我费尽了心思都难以靠近,而现在,你竟然出来了,你终于舍得离开那座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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