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 攻守同盟
轰——
一条长满眼睛的触手刺入庄园，将一长排房屋全部贯穿推倒。
大片的沙石砖块被撞的飞上半空。
天空中，两道身影盘旋着躲避彼此，直到某一刻，他们猛然朝对方撞去。
交手产生的飓风吹拂四方。
大片大片扬起的灰尘乘风乱舞，朝着远方的花园深处落下去。
锵！
暴虐的长戟朝前刺去，被银发老者手中的盾牌架住。
银发老者看着盾牌上逐渐浮现的深深裂纹，满面心疼的道：
“我们停手好不好，这盾牌可是珍品，每多一道裂纹，我都会损失一大笔钱。”
说话间，恐怖的杀意从他双瞳中一闪而过，最终隐没不见。
该死的攻守同盟契约！
银发老者把牙齿咬的咯咯响，青筋如同扭曲的蚯蚓一样爬满了脸上和手上。
那个契约设计十分精妙，堪称是银行条款的最高杰作。
无数年来，自己凭借各种契约条款，收取了不计其数的财富和灵魂，甚至连不少魔王与神灵都成了自己的奴隶。
但谁能想到，这个自称为黑暗的家伙竟然拿到了条款的解释权！
那可是解释权！
自己纵然有无数术法和力量，但按照他的解释，现在只能招架，不能攻击！
——这还怎么玩！
银发老者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按捺住情绪。
自己只能陪他切磋，同时还要躲避四周虚空中出现的触手——
这样下去只会越来越危险。
没办法了——
只能动用那颗棋子出手，打断对方的攻击。
一念及此，银发老者挥手布下一道道隐蔽法术，让自己的气息变得更加微弱和收敛。
“立刻来帮忙。”
他朝着庄园的另一端发出了心灵感应。
下一秒。
只见一道残影穿过长空，直直扑向柳平。
柳平心有所感，手中长戟突然化作一柄黑色长弓。
唰唰唰——
数十道箭矢从弓弦上连续不断的射出去，在半空划出一道道弧形，将那道残影锁死。
一道道惊雷般的震击声响起。
残影被打的连连后退，显出它的真实面目。
——残忍主母美狄亚。
“不可能！”她尖叫道，“这么弱的力道，为什么能打退我？”
柳平放下弓箭，无奈的解释道：“因为它的奇诡效果是强制击退啊，它可是以无限击退封神的，大姐。”
弓箭在他手上消失，径直化作一把黑色的扇子。
柳平一手握住扇子，另一只手飞快握诀——
术成！
扇子展开，只见扇面上那条浑身漆黑如泼墨般的黑龙一跃而起，在半空伸展躯体，迎风而长，瞬间化作一条数百米长的巨龙。
柳平以一种欣赏的语气说道：“这是五行秘术·画法·邪龙蜕凡，有人能以这种画法封神，可见其技已近神，唯一可惜的是——”
那条巨龙在天空中翱翔不止，张口喷出黑气。
但见那黑气之中，一个个骷髅若隐若现，纷纷发出哀嚎哭泣之声。
“要想邪龙蜕凡，必须吞噬无数生灵，以此深重罪孽，就算成神，也只能在地狱里受苦赎罪。”
柳平说完，将扇子一合。
“去。”
他念道。
天空中的邪龙精神一振，瞬间化作一抹深黑色的模糊光影朝远处扑去。
“啊——”
美狄亚只来得及吼了一声，便被邪龙咬在口中。
她全力张开双手，抵住邪龙的上下颚，让自己不至于被吃下去。
邪龙满空飞舞，不时抖抖头，企图撕咬美狄亚。
一人一龙渐渐冲上高空，看不见了。
柳平收回目光，却见银发老者已经不知去向。
他挥动扇子，连续释放出大威力的风系术法，让自己的身形灵活如狂风中飘零的树叶，在重重触手之中来回躲避。
没办法。
只要一出手，这些触手立刻就能感应到出手人的气息。
幸好有地狱之面，可以借用地狱众神的力量，否则根本无法躲避。
“老东西，倒是挺会躲的……但我们已经签订了攻守同盟契约，你该出来迎敌了。”柳平喊道。
话音落下。
一行行燃烧的小字浮现：
“你具有攻守同盟契约的最终解释权。”
“对方不得不出来迎敌。”
“注意！”
“对方正在尝试中止本攻守同盟本契约。”
“按照契约条款，对方必须将一半的身家支付给你。”
一张金色的卡牌飞过长空，落在柳平面前。
苍老的声音从不远处的虚空响起：
“这是你应得的，收下吧。”
柳平看着序列对金卡的解释，失笑道：“我无法想象，你会变得如此大方。”
他手上的扇子化作了一块人形木雕。
银发老者再次出现。
这一次，他那双睿智而冷静的双眸已经变成了竖瞳，浑身翻腾着恐怖的气势。
“没关系，收下吧，这一场我承认是我输了。”他欠了欠身道。
柳平伸手握住金卡。
几乎是同一瞬间，银发老者身上猛然腾起冲天的杀意。
他整个人化作一头全身漆黑的魔鬼，头生火焰双角，苍白的骨骼全部暴露在肌肉之外，满嘴长出尖利的獠牙。
“被财富蒙蔽双眼的家伙，契约已经结束，看我杀了你！”
魔鬼身上喷出层层雾气，身形一闪便到了柳平面前。
它高高举起爪子，凝聚在手上的惨白色光芒让虚空不断破碎——
一息。
两息。
三息。
魔鬼保持着扑击的姿势，站在原地无法动弹。
它竭力要柳平抓去，但虚空中仿佛有什么力量死死的拽住了它，让它无法对柳平释放出任何攻击。
柳平站在原地，神情木然。
忽然。
他整个人化作一个人形木雕站在原地。
而他手中的那个人形木雕却飞出去，化作柳平，开口道：“接受金卡的是一个虚假的我，并非是真正的我——所以我们的攻守同盟契约并未终止。”
“按照契约规定，我没有接受你的赔偿，契约就无法撕毁。”
“所以契约依然成立。”
“——你若是对我出手，你的灵魂就要去永夜沉眠。”
“来啊。”
魔鬼陷入沉默。
良久。
它低头望向那个手持金卡的木雕。
“该死的家伙……我要拿回我的金卡。”它嗡声道。
“不可以。”柳平道。
“凭什么？难道你要接受这张金卡？”魔鬼目光闪动道。
“你刚才对我用了‘怂恿’，我若不是提前发动了因果木替之身，就直接中了招——我记得我跟你说过，不可以再对我用这招。”柳平道。
“但这跟金卡有什么关系。”魔鬼道。
“我来解释一下契约上的‘攻守同盟’条款，假如你尝试用非攻击性术法影响我，让一切产生负面的影响和效果，你要付出代价才可以得到我的原谅。”
柳平说完，朝那木雕点了点头。
木雕将金卡收了起来。
“你还是收下了它。”魔鬼狞笑道。
那种束缚在它身上的力量开始减弱——
柳平不紧不慢的开口道：
“我没有收下它，它被公证员：木雕替身暂时收取。”
“也就是说，你的一半财富作为保证金存放在木雕这里，接下来，如果你再对我出手，保证金将会被没收。”
“这是基于契约的监管机制。”
话音落下。
魔鬼身上的束缚之力又再一次变强，以至于它不得不松开手，不再摆出攻击的姿势。
该死的最终解释权！
——这个家伙真的能玩转条款！
他以前真是放高利贷的？
忽然。
柳平背后猛然冒出来一根触手。
“我不好吃，吃对面那个魔王去。”柳平冷声道。
触手停在半空，外皮上张开密密麻麻的眼睛，朝对面的魔鬼望去。
魔鬼已经变回了银发老者。
“就算有一天我到了永夜，我也一定会记住你的，黑暗先生。”
银发老者死死盯住柳平，慢吞吞的道。
“没问题，现在迎敌吧，我的盟友。”柳平笑道。
那根触手冲上去，缠住了银发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