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只是那个把她爹卖出来当上门女婿的爷奶家,根本也无法容留她们。
  握紧小拳头,这辈子她决不再隐忍受欺。发家致富斗极品,招来桃花朵朵开。
  ☆、第九十一章 兄妹相认,头号情敌的出现
  龚青岚不曾料到宫陌钥要宝儿,可宝儿是她从庄子上带回来的人儿,怎得与宫陌钥有牵扯了。
  见僵持不下,当初也曾允诺,除了不触及母亲与齐景枫的利益,一切便会同意。龚青岚无奈的说道:“宝儿从来都是自由身,如今她在魏国侯府,你倘若要带她走,必须经过她的同意。”
  吕宝儿对魏家三少爷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宫陌钥断然是带不走。
  似乎是瞧出她所想,宫陌钥淡淡的说道:“你带我去找她。”
  龚青岚心底再不愿意,也无法推脱。看了眼天色,沉吟的说道:“明日里再去。”
  宫陌钥并没有为难她,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道:“你的病得早些治了,莫要耽搁到最后,不治之症。”
  龚青岚心中一惊,她有病?
  “夜间不能寐,肋下胀痛,心中发热,不时眩晕。精神倦怠,四肢酸软。”宫陌钥看着她,不用把脉,便是一溜的症候脱口而出。
  越听,龚青岚越心惊肉跳。她时常以为,是身体太过亏损,气分太虚所致。
  “如今病症不太严重么?”龚青岚心里慌乱,询问道:“可能治愈?”
  “能!”宫陌钥转身欲走,似乎想到什么,侧身道:“大少奶奶心性高强聪明,可聪明太过,则不如意之事常有。不如意之事常有,则思虑太过。你这病忧虑伤脾,肝木太旺。又血气不足,不曾好生调养,又有血亏之症。”
  龚青岚面色发白,她浑身都缠着病。
  “噩梦缠身,可有药化解?”龚青岚紧握的手心,覆上了一层的薄汗。
  “忧思太过。”宫陌钥扔下这句话,便是进了自个的屋子。
  忧思太过,便是心魔了。
  龚青岚也没有了精神,将食盒递给陆姗,吩咐她给齐景枫送去。径自进了屋子,睁眼望着帐顶,胸口闷得喘不过气来。
  手,抚上了腹部,都一个月没有消息,那便是没有了。她身体这么差,又怎会有喜?
  这样想着,便再也躺不住。起身唤红玉找宫陌钥要方子,煎药给她吃。
  红玉听闻龚青岚竟是主动讨药吃,眼底闪过惊诧,更多的则是不安。必定是大少奶奶病倒了,且极为的严重。否则,她成日里将是药三分毒挂在嘴边,又岂会平白无故的吃药?
  心中惴惴,思索着是否要通知大少爷。
  “不用告诉他。”龚青岚幽幽的说道:“你说了,大少爷会嫌弃我的。”
  果然,红玉闭了嘴,立即转身出了屋子。
  整夜里,龚青岚都辗转难眠,好不容易到天亮熟睡了去。却是被外头一点儿脚步声给吵醒,便是再难以入睡。
  睁眼躺在床上,望着在屋子里忙碌的红玉,唤道:“为我更衣。”
  红玉掀开珠帘,来到床前。见着龚青岚眼底的青影与她苍白的脸色,心疼的说道:“大少奶奶,昨夜又不曾睡好?”
  “嗯。”龚青岚困乏的应道,浑身酸软的靠在椅子上。
  “大少奶奶若觉着困,便躺床上休息一会子?”红玉怜惜的说道,目光落在龚青岚削瘦清减的脸颊,回想着她刚刚过门。这明媚的容颜,虽然貌美无双,却是不曾脱了稚气。不过几月,眉宇间却是凝着一抹清淡的忧愁。
  淡淡的,令人揪心。
  龚青岚摇头,缓缓的说道:“待会要出去一趟。”
  收惙好,用完早膳,出了屋子,便瞧见宫陌钥在院外等着。
  一行人坐着马车,去了魏国侯府。昨夜里,龚青岚便让人下了帖子给史今芸,一大早,便有人在垂花门候着。
  龚青岚熟门熟路的去了大房,宫陌钥却是被丫鬟领着去三房。
  而三房浣衣坊里,吕宝儿正在闷头浆洗衣裳。累得满头大汗,双臂发酸,却是依旧咬紧了牙关做活。
  看着一盆盆衣裳浆洗好被丫头端出去晾,管事的嬷嬷又提来一堆脏衣裳、褥子、被子,小山一般的堆着,吕宝儿两眼一阵阵发黑。
  看着泡在水里,指头发白发皱,自然的舒展,手指头太过劳累,阵阵的抽搐。委屈的砸落了几滴眼泪,不明白她好端端的,为何就要受这份罪!
  宫陌钥被领着到了浣衣坊,清冷的面容微变,看着坐在井边,双手抱膝,不断落泪的瘦小身影。唇瓣紧抿成一条直线,带着凌厉的弧度。
  缓缓的走近吕宝儿,俯视着她。目光落在她的食指上,水蓝色的眸子里闪过暗芒。
  吕宝儿正在伤心处,突然间,一片阴影笼罩着她。泪眼朦胧的抬头,便瞧见一个如仙似妖的男子,绝美的容颜,让周遭的一切都失去了颜色。
  就这样,呆滞的看着他,不知他是谁,为何突兀的出现在这浣衣坊。
  “这位公子,您找谁?”吕宝儿扬着浅淡的笑,眸子里蕴含着水光,如水晶一般闪耀着琉璃般的光晕。
  “玉儿,我是来找你。”宫陌钥见到她吃苦,喉咙发紧,微哑的说道:“对不起,让你受了累,哥哥这就带你走。”
  宫陌钥蹲下身,仔细的端详着吕宝儿,目光落在她耳垂后,那一颗胭脂痣。伸手拿着帕子,轻柔的替她擦拭着额角的汗珠:“哥哥,来迟了。”
  吕宝儿怔愣的看着宫陌钥,这个美男子,他说他要带她走?他还说是她的哥哥?
  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让吕宝儿一时难以消化。
  “我是吕宝儿,不是你要找的玉儿。”吕宝儿强调了自己的名字。
  宫陌钥失笑:“难道你就没有想过你名字的深意?”顿了顿,温柔的说道:“我姓宫。”
  吕宝儿一愣,照他这么说……吕……宝……宝盖头里一个吕,便是宫……
  “不可能!这只是巧合!”吕宝儿矢口否认,心里拿不定主意,有些慌乱起来。看着眼前的美男子,他的气质与穿着考究,断然是极有身份的人。“我们若是兄妹,为何你是红发蓝眸,我确实黑发黑眸?”
  宫陌钥脸色微微一变,转瞬,便依旧恢复了独对宝儿的那一份温柔:“你也认为我是妖孽?”
  吕宝儿失言。
  “我来的太突然了,你难以接受也是常事。母妃有给你一个蓝水晶犀角,刻着我们的名字,你若有,便是我没有找错人。”宫陌钥微微浅笑,温暖的笑意,似乎化去了周遭的枯拷,万物回春,松动了吕宝儿心底的防线:“我暂时住在燕北王府,你若愿意与我相认,便去那儿找我。”
  吕宝儿听闻他住在燕北王府,戒备全消:“你认识大少奶奶?”
  “嗯。”
  吕宝儿露出一抹灿笑,解释道:“你来的太突然,而且我从小便是与母亲一个人生活。母亲说过我有一个哥哥,但是已经不在了。既然你找来,还说了一件信物,我便回去问一问母亲。”
  吕宝儿心里已经有了大致的答案,她胸口便贴身放着一把蓝水晶犀角。
  宫陌钥摸着她毛茸茸的脑袋,笑道:“宫陌玉,你叫宫陌玉。”
  聊得开心的二人,并没有发现不远处,小一推着的魏绍勤。
  魏绍勤看着她笑的灿烂,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任由那名男子,为她捋顺发丝,擦拭汗珠。
  小一却是惊愕的瞪大了双眼,愤怒的说道:“她不是说喜欢少爷您么?怎得如今看到好看的男子,就露出这么花痴的笑?都舍不得移开眼!哎,还这么的亲密,不知羞耻!”
  魏绍勤眸子一暗,手指轻轻的抚摸着枯瘦的双腿。
  “不害臊!朝三暮四!看到有身份的男子,便是不管不顾的缠上去。”小一喋喋不休,数落着吕宝儿的不是。
  魏绍勤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缠着他,当真就是为了他的身份?连他是残废都不介意?
  心里凉了半截,勾起了过往李丽影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到最后的……
  “走吧。”魏绍勤眼睫半遮,忽略了心底那一抹浅而不可见的涩意。
  小一愤怒的说道:“少爷,你就不该管她,奴才瞧着,她就是没安心。指不定,又是如前少奶奶一般。当真是人心险恶!”
  魏绍勤微微变了脸色。
  这时,后面有两个浣衣坊的丫鬟越过他们,小声的交谈道:“那个吕宝儿真是幸运,这么个男子专程来寻她,要带她走。”
  “是啊!若是我,一定会随着那男子离开。一见便是身份不俗,俊美无俦。谁愿意在这儿干苦力?”
  “是啊是啊!吕宝儿一定会走的,你没瞧见,每次洗衣裳,洗得累不过,她就偷偷抹泪,定然受不得累,满腹的委屈呢。这次,有个这么好的机会,傻子才留下!”
  听着两个丫鬟的交谈,魏绍勤手指握紧了扶椅。
  当初将她赶到浣衣坊,不就是为了让她受不了离开么?为何现在她要走,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小一也有些愣了,她常常偷着哭?
  悄悄的斜睨了不远处的二人,正好看到宫陌钥朝前头走,吕宝儿亦步亦趋的跟着。两人不时的说话,气氛相处融洽。
  “三少爷,吕宝儿要跟那个人走了!”小一咋呼道,她真的要走了,不是说要降服了三少爷么?
  魏绍勤猛然回头,看着吕宝儿攥着男子的衣袖,有说有笑。微暖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面颊泛红,露出几分小女儿家的娇媚。
  就这样,定定的看着他们,越走越远,直到完全的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三少爷……”小一没有见过少爷这模样,即使知晓三少奶奶背叛了他,也不曾这样过。仿佛,被人抛弃了一般。
  清风吹拂,树枝籁籁作响,斑驳的光影,笼罩在他的身上。
  魏绍勤忽而觉得冷,由内而外的寒气,让他不自觉的身体蜷缩。可,轮椅空间狭小,根本无法让他大幅度的动作,只得任寒气在体内流窜,四肢冰凉。
  摸着他的脸,摸着他的腿,嘴角露出一抹凄清的笑,他这般模样,又岂会有人能真挚相待?
  连他自己都觉得……可怕!
  “三少爷……”小一焦急的唤着魏绍勤。
  魏绍勤良久才回过神来,示意小一推他回去。一到屋子里,便沐浴了,躺在了床上。浑身卷着被子,依旧刺骨的冷。恍恍惚惚,又觉得热。
  魏绍勤难受的掀开被子,便发觉浑身都是酸软无力,这熟悉的感觉,让他明白,发烧了!
  手背搭在额头上,滚烫滚烫。
  脑海中,蓦然,浮现了她的笑脸。魏绍勤心神一动,费力的坐上轮椅,自己滚动着轮子,走出屋子,就着清冷的月光,朝一处僻静的小屋子而去。
  停在门口,魏绍勤喘着气,唇烧的干裂,体内仿佛有一团火球,在燃烧。烧得他目光朦胧,神色恍惚。
  看着她的屋子,没有点亮烛火。猜想着她是不是已经走了?
  突然间,就想看看,她住的屋子,是不是如她一般,充满了阳光,可以驱散了他体内的寒气。
  看着几阶石梯,魏绍勤为难了,这里他的轮椅上不去。忽而,眼角瞥到不远处的石板,按下扶椅,几根铁丝飞射而出,卷上屋子的门柱。双手推着轮子,不断的收紧铁丝,借住力道,将他给拉了上去。
  推到门口,那道高高的门槛,已经被挖去。
  魏绍勤骤然收紧了手指,倘若他还不知这是何缘由,便是彻头彻脑的废人了。心里百味杂陈,一时竟有些怯步。
  内心挣扎,终是伸手推开门,缓缓的转动着轮子,进了屋子。
  方一停下,抬眼,便在黑暗中,对上一双晶亮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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