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9)
爱卿的意思是,朕待你不好?慕容启似笑非笑道。
司瑾又一次震惊看他,忙摇头,又要跪下:臣不敢!
慕容启扶着他的手:朕看上去这么可怖吗?
司瑾:臣不敢!
慕容启皱眉,语气有些严肃:爱卿可知,朕最不愿听的便是不敢二字?
司瑾抬头,莫名觉得如今的慕容启有些熟悉。
你可以敢,天底下的事,只要你想做,朕都可以允你,朕答应你,以后朕会控制自己,不会再游戏人生,为何不能给朕一次机会?慕容启声音低沉,隐隐带着几分哀求。
红妃那次也是,明明曾经相识,却装作不识,若不是他翻出了那些东西,恐怕这一辈子他都不会想到,他小时候认识的红公公竟然就是红妃。
十二年,他等了十二年,好不容易才将人等到,可他却依然装作不认识他。
司瑾小心将自己的手从慕容启手中抽出,即便这一次慕容启抓得再紧,他还是抽了出来。
皇上此话怎讲?臣不明白皇上的意思。司瑾沉声道,心里有些好奇慕容启的白月光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竟然让一国之君如此念念不忘。
不明白?好一个不明白,慕容启自嘲一笑,眼神更加坚定,无妨,爱卿不明白也无妨,总有一天,爱卿会明白朕的意思。
司瑾心中忐忑,这样的慕容启反而让他感觉到了压迫感,下意识想要逃离:皇上有要事在身,臣不便打扰,多谢皇上赠衣,臣告辞。
朕与爱卿,便如爱卿与百姓,朕为一国之君,爱护臣下自是理所应当,爱卿又何须客气?慕容启轻笑道,话虽这么说,目光却一直落在司瑾身上,无论如何都移不开。
这么多年过去了,相貌有所改变,脾性倒是一点没变。
无论表面装得再尊敬,言词中总会透露出几分不敬。
红公公如此,红妃如此,如今的司瑾司大人同样如此。
司瑾愕然:多谢皇上,臣告辞。
臣告辞?
慕容启失笑:告辞便告辞,何须说那么多遍?朕是抱着你还是拽着你?
司瑾:你有毒吧?!!!你不答应,我能走吗?!
司瑾在心里疯狂吐槽,面上却不露声色,又一次拱手说了告辞二字,这才转身打算下楼。
刚走了两步,就听到楼下传来了喧闹声。
护驾!!!
快离船!!!
司瑾转身往外看,哪怕是如此距离,也能看到从远处飞来的箭矢。
这次的箭矢不再是普通的箭,而是带着火的箭。
船体都是木质结构,若是被这些箭矢射中,要不了多久便会失火。
即便因为之前的意外船已经靠岸,但是这么多火箭射过来,一旦躲避不及时,便很容易发生意外。
皇上,司大人,快走!
侍卫们迅速过来将两人围拢,一边想尽办法挡开火箭,另一方面护着两人下楼。
慕容启一把抓住司瑾的手,十指紧扣。
走!
臣可以帮忙抵挡一阵,皇上先走才是!司瑾说着,试图从一旁的侍卫手中接剑。
然而慕容启又是一拉,反而把司瑾拉到了他的左手边,换成左手握着他的右手,腾出右手抽了一把剑出来,快速往楼下跑去。
闭嘴!
司瑾:这两个字怎么这么耳熟?
船已经停在岸边,只要下楼,就会很快上岸。
虽然是如此紧张的时候,司瑾的心底其实并没有太过紧张,甚至因为慕容启的动作和话语,有的时候还有些想笑。
就在这时,楼下又传来了呼喊的声音。
水里也有人,小心水下!
船身着火了,快救火!
小心,人越来越多了!
船舱之中地方小,慕容启的人在打斗的时候还要小心顾着周围的人,生怕一不小心伤到周围的同伴。
然而这次来袭击的人却都是亡命之徒,他们手里的武器不仅仅只是对着敌人下手,若是有谁挡了他们的道,即便是同伴,也能毫不留情动手挥开,也不管是不是伤害到同伴。
这样一来,两边的攻势有了些落差,主要是侍卫们这边竟然逐渐落了下风。
一道银光闪过,慕容启举起手里的剑,将对方的武器挡开,一剑刺去,直接戳中对方的心脏。
一剑毙命。
司瑾看到慕容启的动作也有些惊讶,下意识赞叹道:皇上的功夫不错啊!
慕容启微微一笑,脸上也没有太多紧张的情绪,调侃道:回头让爱卿见识一下朕的真功夫。
司瑾:我怀疑你在开车。
慕容启看到司瑾的表情变化,心情逐渐放松:爱卿可会左手剑?
会啊!司瑾认真道,忍不住皮一下,我还会左右手互搏术呢!
这是什么功夫?慕容启挑眉。
司瑾咳嗽两声:自然是好功夫。
慕容启没有多问,笑着把手里的剑交给司瑾:既然爱卿如此有本事,便拿着玩吧。
司瑾接过剑,心中莫名,之前不是还说要保护他,不让他动手?
不过很快,他就明白了所谓拿着玩究竟是什么意思。
真拿着玩。
谁敢对他动手,都被慕容启一箭穿胸,连口气都不给多喘一下!
司瑾:老兄,你一箭穿胸的技术挺熟练啊?
第50章 君问归期
这次突然袭击的人显然早有准备,先用一支利箭引开众人的注意力,引走了部分侍卫。
然后用火箭攻击,船体都是木质,一旦遇到火,便很容易燃烧,这样的想法在每个人心中根深蒂固,蜂拥而至的火箭又会引起一波骚乱,众人一旦会想着先行离船。
由于火箭攻击已经足以对船体造成毁灭性的影响,众人会下意识认为火箭攻击便是最后一波攻击。
实则幕后之人主要依赖的并不是火箭,而是藏在水底的刺客。
趁着众人手忙脚乱的时候,这群训练有素的人直接从水底攻出,很快便能进入船中。
船体狭窄,护着慕容启的侍卫们不敢轻举妄动,以至于给了这些亡命之徒一个极好的刺杀机会。
司瑾脑海中很快将事情的前因后果捋清楚,虽然不知道这些人究竟是什么人,但他能肯定,这些人一定是冲着慕容启而来。
船上的火焰越来越盛,逐渐有把他们包围的意思。
然而对手却依然勇猛,仿佛眼前的大火并不存在一般。
难道
他们的目的是把我们困在这里,不要恋战,尽快离开!司瑾意识到什么,连忙提醒。
对方的圈套一环接一环,从一开始的那支箭开始
真正的目的不难猜测,只是对方的攻势太猛,会让人来不及反应。
慕容启抓着司瑾的手:我在。
司瑾蓦地回头,意外从慕容启眼中看到了在他意料之外的深情,心里蓦地有些触动。
就在这时,剑与剑相撞的铮然声在他耳边响起,将他的思绪拉回。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
慕容启把司瑾拉到怀里:别闹。
司瑾气的想跳脚,只是碍于慕容启的身份,才没有将心里的吐槽说出来。
他实在有些跟不上慕容启的脑回路。
闹的人是他吗?明明是你自己在闹!
不过见慕容启还有心思说些乱七八糟的话,司瑾的心情逐渐平静,握着剑的手随意了一些,小心观察着局势变化。
敌人还是一如既往莽撞,伤到同伴的情况数不胜数。
倒是侍卫们这边,在逐渐熟练船舱的打斗方式之后,动作开始敏捷起来,几乎每一剑都能刺中敌人。
双方的实力差距也从一开始的一边倒,逐渐发生逆转。
而船上的火势却越来越猛。
司瑾甚至感觉到了大火的热气往他身上涌来。
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就在侍卫们护着两人走出船舱的瞬间,司瑾回头,看着那片火焰,脑海中不期然出现了一段模糊的画面。
奇怪,除了今天之外,他什么时候被火焰包围过?
画面一闪而逝,司瑾终究没有机会回忆太多。
走出船舱,侍卫们的动作更加敏捷,对付敌人更是游刃有余。
或许是见大势已去,一直追着他们的刺客纷纷跳水离去。
只是他们想要离开也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么简单。
岸边站了一排弓箭手,从他们想要逃离的时候便开始放箭,即便他们跃入水中,也有源源不断的弓箭射入,平静的湖面更是在短短几息内被鲜血染红。
司瑾与慕容启已经被护着到了岸边,站在一群人当中,敌人再想复制一次完美的刺杀几乎不可能。
陆修然站在一旁,目光忍不住落在两人十指紧扣的手上,心情万分复杂。
都说皇上对红妃娘娘情根深种,谁都无法代替红妃娘娘在他心中的地位,他一度也这样认为,如今再看,或许只是没有遇到合适的替代品罢了。
司瑾察觉到陆修然的视线,回头看了一眼。
老师!
说着话,他就打算往陆修然所在的方向走去。
只是刚走两步,就被慕容启拖了回去。
司瑾低头,两人的手还紧紧握着。
【从了吧。】
【你行你上啊!】
【加油。】
司瑾暗暗对系统翻了个白眼。
面对慕容启时,司瑾的脸上带着几分局促。
皇上,如此这般于礼不合,莫让旁人看了笑话。
旁人是哪个旁人?慕容启笑了笑。
司瑾四下看去,试图找出一位露出异样眼神的大臣,结果看到的却是一个个后脑勺。
包括陆修然在内。
司瑾:???
你们这帮大臣怎么肥事?能不能敬业点?!
爱卿可还有话说?慕容启好笑地看着司瑾表情变化,将他的每一个表情都牢记于心。
司瑾沉着脸:臣想回府。
慕容启爽快答应:好!
司瑾心里一喜,连忙趁热打铁:皇上,刺客虽已被击退,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若是不警惕,恐生变故,皇上乃金龙之躯,不可有丝毫损伤,还是尽快回宫才好。
说完后,司瑾眼巴巴看着慕容启,希望他能大发慈悲,放自己回家。
事实上,从他穿越过来到现在,不过一炷香左右,却发生了许多事。
落水,行刺,火灾
再到慕容启对他的奇怪态度。
若不是他确实没有跟慕容启相处的记忆,此时怕是真以为自己曾经跟慕容启相知相许,消失多年又重新出现。
慕容启无声叹气,抓着司瑾的手往另一边走去。
朕亲自送爱卿回府。
司瑾张了张嘴,想要拒绝,却意外注意到了慕容启的眼神中的复杂情绪,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下。
原身进京不久,虽高中状元,如今只是在翰林院当一个小官,未来如何还未可知,或许一步步入内阁,又或许中间发生一些意外,失去官身。
往年的状元要么岁数不小,家境颇丰,要么年轻有为,刚刚考中便被京中官员预定,结秦晋之好。
原身高中状元后,不是没有人有想法结亲,却都被原身一一委婉回绝,只说还不到时候。
再之后,司瑾便来到了这个世界。
正因为如此,原身在京中的住所不过是一座小院,小院中加起来不过三四间屋子,一间厨房一间柴房,都是必须要有的,剩下两间,一间卧室一间客厅,若是来个什么客人,恐怕无处可去。
司瑾脑海中有原身的记忆,虽然不全,好歹能找到自己家在哪里。
回去的一路上,他都紧绷着神经,生怕慕容启再做出些什么出格的事来。
直到终于回到家门口,他才松了口气。
尝试着抽了抽手,没想到竟然真的抽了出来。
皇上,臣到家了,多谢皇上亲自送臣回来。
慕容启看着司瑾: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朕说?
司瑾抬头,眼中有些茫然:臣不知,皇上可否提示一二。
直到这时,慕容启终于感觉到了司瑾的不对劲。
你姓甚名谁?
司瑾更加困惑,认真回道:臣姓司名瑾。
当真?慕容启问道,想起自己竟然不知道自己所爱之人的姓名为何,心里不知为何,多了几分怅然。
自然当真。司瑾回答的还是十分认真,若他的本名与原身不同,或许他还会犹豫,既是同名同姓,便没什么好犹豫的。
慕容启抿着唇,第一次发现他竟然看不透眼前的人。
爱卿可知君问归期未有期的下一句是什么?
司瑾微微皱眉:此句来自李商隐的《夜雨寄北》,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慕容启低声呢喃:你可还记得
记得什么?司瑾疑惑。
慕容启摇头:既已经到此,爱卿便进去吧。
司瑾拱手行礼:多谢皇上,臣告退。
他不敢再继续跟慕容启呆在一起,说完之后便直接进了屋,同时把大门关上,以防慕容启临时反悔。
好不容易进了院子,司瑾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感受着略有些不平静的心跳声。
【系统,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并无。】
【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