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上心头 第39节
两人上了楼,进门后谢柳先去厨房把食材放下。
许以安在客厅沙发落座,很随意的口吻问了谢柳一句:“你那位合租的室友,不在?”
话音刚落,次卧的房门便被人从里面拉开了。
陆筝探出头来,面色沉沉地往客厅扫了一眼,倚在门框上:“许先生找我?”
他耳朵可灵了,谢柳他们进门后,陆筝便贴在门后听动静了。
结果听见了许以安的声音,陆筝当场垮下脸来。
再然后,陆筝便听到许以安主动问起他来。
谢柳从厨房出来,看了眼靠在门框上的陆筝,问道:“恢复得怎么样?还头疼吗?”
沙发上的许以安听了她的话,看向陆筝的眼神深沉了许多,“怎么?陆先生病了?”
语气略带质疑,显然是对陆筝的病持怀疑态度。
陆筝没搭理他,看见谢柳的那一瞬,他两手扶着门框,整个人几乎也贴在门框上,冲谢柳蔫蔫儿笑:“好多了,头已经不疼了。”
“相信再养两天,就能彻底恢复了。”男人补了一句,“明天你就正常上班去吧,不用为了我特意请假。”
陆筝说这些话时,目光似有意又似无意般从许以安身上扫过,很有炫耀的嫌疑。
看着那个贴在门框上装病弱的男人,许以安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词来——绿茶。
之前在公司里听总裁办的员工闲聊,就常提到什么“绿茶女”,大意意思许以安也知道。
这会儿他竟将这个词跟陆筝对上了号。
谢柳没应他,只是把泡过盐水又清洗了一遍的草莓放去茶几那边,冲陆筝使了个眼色:“过来吃草莓吧,垫垫肚子。”
她要去做饭了,没工夫注意陆筝和许以安之间的诡异氛围。
没想陆筝对她的提议反应特别大,像是听到什么可怕的事情似的,怯生生的往许以安那边看了一眼,缩了缩脖子:“我就不吃了。毕竟是许先生特意给你买的,我要是吃了,许先生怕是要不高兴了。”
“许先生是你的朋友,不好惹他不高兴的。”
陆筝说完,复又看了许以安一眼,一副心有顾忌的样子。
沙发上的许以安:“……”
他现在终于知道,总裁办那些女同事为什么那么讨厌绿茶了。
男人搭在膝盖上的手收紧力道,要是眼神能杀人,此刻陆筝已经被许以安碎.尸了。
可惜,他也只能干巴巴瞪着陆筝而已。
谢柳听了陆筝的话,皱眉看了他一眼,寻思着这人是不是吃错药了,说话怎么奇奇怪怪的:“你要不…再去休息一下?”
第28章 姑奶奶。
“不用, 我陪许先生唠会儿。”陆筝话落,径直往沙发那边去。
谢柳欲言又止,见陆筝在许以安身边的位置坐下, 她才转身回了厨房。
厨房里谢柳自顾自的忙着, 客厅里并排坐着的两个男人沉默不语。
空气凝结,屋子里静谧得诡异。
就在许以安起身想去厨房帮谢柳的忙时,陆筝探手, 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
“许先生想去哪儿?”男人明知故问。
许以安皱眉, 略鄙夷地看他一眼, 冷声:“自然是去厨房帮忙。”
“难不成和陆先生一样,厚着脸皮坐在这里等着饭来张口?”
被怼的陆筝脸色沉了沉,手上力道加重, 直接把许以安拽回了沙发上,压低了声音:“你脸皮薄, 三天两头往这儿跑?”
“那也比某些人只会装病博同情要强。”
“怎么?嫉妒谢柳对我好?”陆筝松开了男人的手,冲他痞痞一笑。
那笑容和语气特别欠, 许以安当时就没忍下来,直接拎着陆筝的衣领,拳头也扬了起来:“陆筝,你要是个男人,就光明正大跟我竞争,耍这种小把戏,算什么男人?”
陆筝眸色略沉, 像是被许以安的话刺痛了一般, 毫无笑意地扯了一下唇角:“你懂个屁。”
谢柳的性子,既是决定不爱他了,便是真的不会爱了。
一个用钢铁把自己保护得严严实实的人, 正面攻陷根本毫无胜算。
所以常规追人的方式,对谢柳根本不管用。要是有得选,陆筝也不想让自己这般卑鄙无耻,不择手段。
他没得选,只能先想办法,将谢柳那坚硬的外壳剥开,再做下一步打算。
说白了,对于陆筝而言,他只是在想尽办法,给自己创造机会,让谢柳再次爱上他。
“当初是你自己放弃了她,将她推开,现在又想要她回到你身边?陆筝,强扭的瓜不甜,没有人会站在原地等你。”
“就算你费尽心思,谢柳也不会再爱你了。”
许以安的每个字每句话,都尖锐无比,扎得陆筝心脏疼。
并且对方仍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势必要将陆筝的心扎得千疮百孔才算满意。
疼痛到了极致,陆筝反击了。
他抡着拳头往男人脸上砸过去,许以安也像是终于找到了爆发点似的,抡着拳头反击。
两个男人在客厅打了起来,动静闹得很大。
正在厨房里炖鲫鱼豆腐汤的谢柳听见响动,赶紧跑了出来。恰好看见陆筝虎虎生威的骑在倒地的许以安身上,拎着人家领子,拳头扬在半空中,一身戾气。
被他摁在地上的许以安眼镜摔在地上碎了,嘴角还有血迹,一脸不服气。
谢柳愣了两秒,才注意到许以安撑在地上的手被碎掉的镜片割破地板上染了血红的印子。
“陆筝!你干什么?”谢柳赶紧过去阻止。
许是力气大了些,又或许,陆筝当时没有防备。总之,男人被谢柳推开后,直接扑在了地上。
右手以极其反常的角度被压在身下,陆筝听见了骨擦音,紧接着痛意自右手蔓延至全身。
他疼得抽了口冷气,忍得满头密汗,抬眸看向许以安那边。
谢柳已经将他扶起来了,一张漂亮的小脸紧巴巴的,写满焦急。
因为许以安被揍得是真惨,左眼青了一片,嘴角破了,鼻血也打出来了,一张俊秀儒雅的脸就这么被打坏了。
谢柳一边道歉,一边扶他起来,然后转身去找药箱。
她忙着拿药箱,趴在地上的陆筝却伸手揪住了她的衣角,语气全然没了方才的狠戾:“小柳……我也受伤了。”
陆筝看得出,谢柳生气了。
就为他打了许以安这事,谢柳气得冷眼看他,直接把被他捏住的衣角抽走,“你演技这么好,应该去拍戏。”
“搁这儿跟我演有意思吗?”
看见陆筝骑在许以安身上扬着拳头的样子,谢柳便意识到,他的病弱都是装出来的。
那生龙活虎的样子,哪有半点病气?
是她,像个傻子一样,相信了陆筝的鬼话。
话落后,谢柳抽身回屋,去将医药箱拿了出来。然后当着陆筝的面,坐在许以安跟前,替他处理脸上的伤和血迹。
期间,谢柳也看了陆筝一眼,见他身上一点被打的痕迹都没有,气又不打一处来。
“要装你也装得像一点。”
“真把我当傻子了?”
陆筝左手撑着地板,慢慢起身,然后举着右手一脸委屈:“我真的受伤了,内伤。”
骨折应该算是内伤吧。
谢柳没看他的手,收回了视线认真替许以安处理伤口,语气凉薄:“那也是你活该。”
真就冷冰冰的语气,不带半分情绪。
陆筝顿觉心里一股酸涩涌上来,呼吸都滞了滞。他看着谢柳小心翼翼的为许以安上药,动作轻柔得,仿佛许以安是什么易碎品。
她真的满眼只有许以安,只在乎许以安的伤,连眼神都不肯施舍给自己……陆筝徐徐垂下了右手,掩去了满目落寞,轻声笑了。
“嗯,是我活该。”
“对不起,打伤了你朋友……”陆筝顿了顿,始终没能等到谢柳一个回眸,他苦涩地笑了笑,喃喃道:“以后不会了。”
男人话落,轻轻用左手捏住了受伤的右手,转身往玄关处去。
直至听见开门声和关门声,谢柳给许以安上药的动作才微微顿了一下。
但她没有往玄关那边看,只是检查了一下许以安脸上的伤,确定都上过药了,才俯身收拾茶几上的医药箱。
屋子里陷入沉寂,但许以安明显能感觉到谢柳情绪波动。
她生气并非因为陆筝打了人,而是气陆筝骗她。
这一点,许以安作为旁观者,看得比陆筝更明白。
为了转移谢柳的注意力,许以安清了清嗓,温声道:“过两天是阿姨的生日,你该回去看看。”
谢柳微微诧异,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你怎么知道过两天是我妈生日?”
“回国后去你家拜访过,听叔叔说的。”
男人接着道:“叔叔阿姨很担心你,他们也是为了你好。”
一句“为你好”,算是戳中了谢柳的痛处。
她轻皱了一下眉,冲许以安笑了笑:“谢谢你提醒我。”
话落,谢柳起身将医药箱放回原位,直至最后也没有回答许以安,过两天她到底会不会回家。
吃过午饭后,谢柳还是不太放心,把许以安送去了医院。
确定他只是受了些皮外伤没什么大碍后,谢柳独自回了租房。
到家时,已是傍晚。夕阳余晖从窗户漫进屋里,空寂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