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白月光男神HE[重生] 第26节

  筑基之后,需要吸纳大量灵气,缓缓晋阶入道门中阶、高阶,圆满之后突破屏障,晋入先天境,修至先天境圆满,才有机会冲击宗师境的屏障。
  自筑基起,三十年能修成宗师的修行者,已是万中无一的天才。
  而他只用了……一息?
  “殿下您是宗师境强者?”颜乔乔神智恍惚。
  “是,也不是。”公良瑾眉目平静,“仁君之道,只增道意,不惠及己身。”
  颜乔乔眨了眨眼睛。
  所以殿下的体弱之症依旧不得缓解。易病,也易伤。
  国之重器,精致脆弱,却又所向披靡。
  ……等等,这是绝密吧?
  “不可为外人道。”他气定神闲,提起笔来继续批示公文。
  一点也不像刚透露完天家秘事的样子。
  “遵命!”
  颜乔乔心头激荡不已,涌动着浓郁厚重的情愫,大约便是“得主君信任,臣感激涕零无以言表”的拳拳之心。
  她盯着他的肩膀,指尖背在身后,春生道意瞬间萌芽。
  她暂时还未找到维持“夏长、秋收、冬杀”的捷径,只能逮着一个春生使劲薅。
  犹豫片刻。
  “殿下,”她不好意思地用足尖蹭了蹭深青色的地毯,“我就在这儿煎药可以吗,保证不发出声音打扰您。”
  公良瑾笔触微顿,缓缓抬眸。
  颜乔乔被他看得有些心虚,正要行礼退下,听他淡声开口:“可。”
  黑眸清澈温和,白衣极衬他,似珠玉,似雪泉。
  如他这样的人,若是拒绝,便当真没有半丝转圜余地。
  颜乔乔松了一口气,愉快地弯起眼睛,笑得像只偷到油吃的狐狸。
  药童送来了煎药器具。
  紫金泥药炉中飘出淡淡的苦香,颜乔乔时不时用小药扇挥出几缕清风,维持不变的火候。
  道意每每变淡,她便及时抬头,瞥一眼公良瑾的肩膀。
  时而在心中加加戏——‘殿下带着伤还要处理公务,当真令我心如刀割,只恨不能以身代之!’
  酥酥麻麻的细碎感受自指尖蔓延到全身,她感觉自己的身躯变成了一泓碧水,缓缓地、缓缓地荡出圈圈颤动的涟漪。
  一个时辰结束,颜乔乔恍然未觉。
  药童静悄悄行上来,用药碗盛出浓黑的药汤,送到案前。
  公良瑾举起药碗饮尽,落碗,望向蹭在原地舍不得走的颜乔乔。
  “有话要说?”
  颜乔乔心虚地动了动手指,转了转眼珠,当真便想起了一桩正事。
  “殿下,”她正色道,“您知道七宝琉璃祈福塔吧?”
  公良瑾颔首:“五年前,一个顾姓商人斥资兴建,为亡妻祈福。上元燃灯,琉璃塔通体光明,百姓甚喜。”
  颜乔乔飞快点头:“就是它!殿下,今年将有西梁邪人作乱,琉璃塔会出事。您不信也没关系,只要派人看住那位姓顾的商人,上元夜莫让他到塔中祭悼亡妻便是了。”
  公良瑾微微挑眉。
  “仅他一人伤亡?”他问。
  颜乔乔由衷地觉得,和殿下这样的聪明人说话着实是省脑子。
  “嗯嗯!”她点头,“百姓都在底栏外面观灯、看花灯舞,只死了那位姓顾的商人,救他便可,别的都不用管。”
  公良瑾温声道:“我会让人留意。”
  颜乔乔有一点吃惊:“殿下,我空口无凭,您竟信么?”
  他垂眸笑了笑:“既已报到我面前,我若坐视不理,当真出事便是我的责任。”
  颜乔乔听着这话音有些不对,不禁微微偏着头,等他继续。
  他淡淡瞥来,语气不似玩笑:“我理了,若无事发生,便治你谎报军情之罪。”
  颜乔乔:“……???”
  “别落我手上。”他轻描淡写说着,笔沾朱墨,在文书末尾写下批示。
  第19章 反派姐妹
  “别落我手上。”
  如殿下这般清风明月的君子,放狠话也像是春风拂面,一点儿都不吓人。
  颜乔乔谨慎问道:“您会罚我写自省书吗?”
  神情欲言又止,大概便是‘您别搬石头又砸了自己脚’的意思。
  公良瑾:“……”
  他挽袖,将手中的笔搁到黑金木笔架上,道,“建七宝琉璃祈福塔之前,那里原是一处破败城隍庙。”
  说起这个,颜乔乔立刻便来劲了。
  “殿下,我知道的!”她将双手负在身后,得意地弯起了眉眼,“六年前,我来京都皇都参加昆山院入学考核时,在那儿做过一件功德无量的好事!”
  公良瑾注视着她:“哦?”
  她回忆着久远的往事,娓娓道来:“孟安晴水土不服,大哥带她去医馆,我便独自在街头闲逛。好巧不巧,叫我撞见人贩拐带孩童,于是我让路旁酒楼中的掌柜报官,我一路做着标记,追踪过去。
  “这一去,便寻到了城郊荒弃的城隍庙。里面关了七八个孩童,穿着小棉袄,戴着虎头帽,一看便都是好人家的孩子。
  “我藏在外面观察了一阵,看到人贩离开,庙中只剩下一个妇人。我见机会难得,便悄悄绕进城隍庙,从身后偷袭,击晕了那妇人——我打算先把孩童们带出去藏起来,免生变故。”
  说到此处,她抿了抿唇,露出懊恼的神色。
  公良瑾挑眉:“嗯?”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她顿足道,“那时没经验,不知道那妇人是装晕。她趁我不备之时扔出毒烟,熏得我睁不开眼,险些便吃了大亏!”
  她微眯着眼,轻轻吁了一口气,“幸好我手中有防身的短剑,她也不敢上前,我便这样护着大家撑到了官兵赶来。您不知道,那些孩童都吓坏了,鹌鹑一般,大气都不敢出,动也不敢动。若是没有我,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说罢,笑吟吟地偏头看着公良瑾,就差把“快夸我”三个字写在脑门上。
  他凝视她片刻,轻叹:“当年你自己也是孩童,太冒进了。”
  “我跟随大哥习过武,最爱行侠仗义!”颜乔乔笑眼弯弯,“寻常成年男子可不是我的对手。像殿下您这样的,我能打……”
  呃——打……打……打十个?
  像人话吗?
  这便是得意过头,乐极生悲。
  “……嗯?”公良瑾凉凉瞥着她。
  颜乔乔绞尽脑汁:“……,……,……”
  灵光一闪,急中生智。
  “……我能打破自身极限,为您两肋插刀,眉头不带皱一下!”她毫无廉耻地说。
  公良瑾:“……”
  颜乔乔微笑:“……”
  好容易糊弄过去,她偷偷抹着冷汗,没再同殿下说后面的事情。
  不过后来也无甚大事,她的眼睛被熏得厉害,好几个时辰之后才恢复视物。
  当时她还以为天黑了,说了句很傻很傻的傻话。
  再后来,废弃的城隍庙被推平了,顾姓商人斥重金修建了七宝琉璃祈福塔,每到元宵,那里便成为景观盛地。
  直至今年毁于一甘。
  方才她提起上元琉璃塔事件时,只说要殿下派人看住顾姓商人莫让他出门,却故意隐瞒了一个重要信息——琉璃塔塌崩。
  *
  与公良瑾道别之后,颜乔乔马不停蹄赶往勤业台。
  爬上黑木楼,刚穿过雕花木拱门,便看到了一个化成灰都能认出的身影。
  韩峥。
  他抱着臂,微眯着眼,闲闲懒懒斜倚在窗畔,正与秦妙有说话。
  一副风流不羁的形象。
  平心而论,韩峥生得极好。俊挺的五官,肩宽腿长,深邃眸光沉沉瞥来时,压力与侵略性极强。
  秦妙有端坐在书案后,仰着面,姿态温温婉婉。
  晨光洒入窗框,为这对金童玉女勾勒出柔和的光晕。
  颜乔乔懒懒瞥过一眼,恰好与韩峥视线相接。
  他淡漠地移走目光,面对秦妙有,语气更温存了几分:“秦师妹切莫妄自菲薄,你若自谦为蒲柳,此地还有何人能看?”
  浓眉微挑,懒懒散散。
  他音色极低沉,这般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夸起人来,就连自诩清高的秦妙有也难以抵御,渐渐便耳根飞红,颊染春色。
  “韩师兄谬赞,妙有愧不敢当。”
  韩峥低低一笑:“你便是花灯舞不二人选,休再推脱,更不要再向我举荐旁人——山鸡插彩翼,亦不可能变成凤凰飞上天。”
  最后一句说得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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