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该死。”他绷紧劲瘦精壮的身躯咬牙低咒:“该死的臭道士!”
  若雪微怔,下一秒,她的耳中听到一阵异响,有人,似乎在屋顶说话……
  “嘘,师兄,别出声,他们好像要开始了。”
  “你知道个屁!”
  “我带着几本道教典藏的房中术珍本,咋不知道咧?”
  “珍本你个头,你从小就是个书呆子,只知道跟着师傅死读书,读死书。书是死的,人是活的,你别被那些珍本孤本的骗了,都是些糟粕。”
  “……珍本也会骗人吗?我看看。”然后是一阵哗啦哗啦的翻书声,显然是有人在检验珍本的真假。
  若雪一脸黑线,怪不得卫离没有继续下去了,在房顶说话的不正是萌萌哒的道长和他那个不成器的师兄吗。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居然连仙风道骨的道士也跑来听新人的房?!还听的这么嚣张霸道,丝毫不加以掩饰自己无耻行径。
  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若雪都不知道说这两师兄弟什么好了,什么人教出来的两朵奇葩啊?
  与此同时,房顶上的那俩道士也没歇着。
  “师兄,你说错了,这可不是旁的道教经书,我带了好几本,有《素女经》、《阴阳双修丹法》、《天地阴阳交欢大乐图》、《品花宝鉴》、《房中养生秘笈》、《御女图》,十好几本呢。我看《御女图》这上面的图,跟卫小道友此刻的状态有点相似啊……”
  “蠢货,哪里是有点相似,简直是太相似了,他们马上就要巫山云雨,颠鸾倒凤了。”
  “……好像是这么回事,还是师兄实战经验丰富,学识渊博,只看真人行事,不看图都了如指掌。”
  “……”
  卫离趴在若雪柔若无骨的娇躯上,头埋在她香喷喷的肩颈处,整个人一动不动。
  若雪觉得他也挺可怜的,历经千难万险,跋山涉水,好不容易到达目的地,离成功仅有一步之遥了,却又有困难横亘在前面。
  她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叫人把那俩牛鼻子赶走吧。”有人在屋顶上聊的这么欢快,就算什么也不做,光睡觉也睡不塌实啊。
  卫离闷闷地吐气:“没用。”
  “……嗯?他们武功很高,赶不走吗?”若雪皱眉思索,难道要用毒药毒哑这俩货?
  “不是。”卫离郁闷的啃噬她软软的耳垂:“他们根本不在屋顶,藏在哪儿我暂时还不知道。”
  若雪很好奇,听声音那俩师兄弟正蹲在他们的屋顶,可卫离竟然说他们不在,那他们在哪里?
  “他们真会法术吗?”她附在卫离的耳边耳语:“我们这样说话他们听不听的到?”
  她的气息就在耳边,深深浅浅地萦绕,倾吐如兰,卫离只觉得耳朵麻麻痒痒的,心仿佛被一根羽毛轻轻搔动,本就没有平复的身体更加躁动不安起来。
  他把持不住,挥手用锦被盖住两人,然后不管不顾的去亲若雪,情难自禁的顺着本能去行事,决定就算是天塌下来他也要先洞房,这可是盼了好久的日子呢:“不管他们了,天塌地陷都拦不住本庄主洞房!”
  “卫小道友,且慢!”天纯子非常严肃的声音在新房内回荡:“请听贫道一言。”
  卫离恍然未闻,兴致不减反增,依旧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卫小道友,快停下,贫道不想看你表演活春宫。”
  卫离置若罔闻,提了若雪的双腿,铁了心要入巷。
  “卫小道友,你那动作不对,一点都不对,贫道看这珍本上步骤不是这样的啊……你且等等,贫道教你啊,不是,贫道念给你听,你照着贫道的话一步步来,莫慌。”
  “……天纯子,你真的是非常想死是吧?”
  关键时刻被人要求踩刹车,饶是圣人也要发飚,卫离此刻的只怕想将天纯子生吞活剥,再挫骨扬灰的心都有了。若雪咬着锦被,又好气又好笑。
  天玑子在一旁帮腔:“卫离,你不能欺负贫道的师弟,否则贫道与你不能善罢甘休。”
  “怕你啊!”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断兴致,卫离的口气十分的不好,冷冰冰的:“天玑子,赶紧带天纯子离开,否则等我找到你们的地方,有你们两个好受的。”
  “卫小道友,你不能欺负贫道的师兄。”见师兄护着自己,天纯子一颗纯纯的琉璃心登时被感动的唏里哗啦的,义正词严的批评卫离:“卫小道友,贫道也是为了你之好,担心你洞房不顺,所以抽了千功万夫来帮你,你不能错怪好人。”
  “……”老子要你帮?你一个终身未破处的道士,这大把年纪了还是个处,是想帮老子怎么守护处男之身吧?
  “……”若雪在锦被底下笑喷,卫离洞房不顺,要道士帮忙?亏这杂毛道士想得出来!估计卫离已经气疯了,别以为她不知道,他私底下不知找到多少春宫图册来研究过。
  其中有一本叫什么……七十二式来着,具体的名字她忘记了,当时只是惊鸿一瞥,就记住那“七十二式”几个大字。想来洞房一事,卫离已在脑中演练了无数回,只差实地作战了。
  卫离不甘心地咬了若雪一口,幽幽地望着她,委屈低语:“娘子,我感觉你在幸灾乐祸。”
  然后又骂天纯子:“天纯子,你有点脑子没有?被人骗了还在这里得瑟,趁我这会心情好不跟你计较,赶紧带着你师兄滚!”
  “……不滚。”天纯子扭了扭腰,讷讷地道:“卫小道友,没人骗贫道,只是贫道任务还未完成呢,滚了没法交差。”
  他老实人做惯了,三两句话就被人套的露了老底,气的天玑子火冒三丈:“蠢货,不开口没人当你是哑巴。”以卫离的精明强干,迟早会知道真相,天玑子也没打算能永远瞒住他。但是能拖一刻是一刻,谁知他那个猪师弟这么快就泄了口风。
  这天纯子,若雪抚额,觉得他简直没救了,他就不怕卫离找到秋后算帐么。
  “天纯子,是羿帝叫你来捣乱的吧。”卫离用的是肯定句:“说,他许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如此不辞劳苦的听他差谴,敢向天借胆的来破坏本庄主的人生大事!”
  “……你,你,你怎么知道的?”天纯子不打自招,扭扭捏捏半天,红着老脸,非常羞涩加羞愧地说:“他许诺让师兄做大国师,贫道做二国师,所以……所以……”
  这才是重点好伐,这二国师倒是真护着他师兄,“二”的让人无语,若雪在卫离耳边道:“二货就是这样修练成的。”
  天纯子吭吭哧哧的,一句话总说不完,天玑子就干脆多了:“卫离,既然瞒你不住,贫道也就实话实说,陛下命贫道二人起坛作法七七四十九天,不让你近新娘子的身。贫道的师弟因为与你交情深厚,不愿按陛下的旨意去办。但陛下与贫道有师徒之情,他有什么请求,贫道义不容辞要为他去办,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简而言之,他为徒弟办事,名正言顺,而天纯子只是为了帮同门,无奈之举罢了。
  七七四十九天?
  哼,周羿的心到是不狠,易位而处,他会让他一辈子都近不了若雪的身!卫离心底冷晒。
  “我看你们师兄弟是想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他冷若冰霜的声音弥散在新房熏得的空气中。
  有这俩臭道士在,房横竖是洞不成了,卫离打消心里一切旖旎风光的念头,拿薄被裹住两人说悄悄话:“娘子,为夫被人欺负了,七七四十九天呐,好恐怖,那不是要了为夫的命?”
  若雪安抚他:“夫君莫怕,也没有多久,你只要想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很快就会过去了。”
  有了若雪轻言软语的安慰,卫离的心得到妥贴的抚慰,整个人如饮琼浆,甜到心里:“还是有娘子好,被人欺负了可以找娘子当靠山。”
  那对道士还在絮絮叨叨的聒噪,尤其天纯子,把那些道教珍藏的孤本翻的啪啪作响,嘴里一直喋喋不休:“卫小道友,你休要看不起我们道教的房中术,房中术为道教的方术之一,道教房中术尊玄女和素女为始祖,道家阴阳双修……”
  他口沫横飞,滔滔不绝,将房中术扯的天花乱坠,甚至从道教扯到佛教:“其实啊,在佛教密宗里,双修是普遍存在的。道教房中和密宗双修都以信仰为基础,目的是成为登逾彼岸者……”
  一对新人,在这最美好的日子,却只能盖棉被纯聊天纯睡觉。外加听那对道士如唐僧一样在耳边嗡嗡嗡……
  若雪揉揉眼睛,拍了拍还在郁悴的卫离:“睡吧,明儿要敬茶,晚起了惹人笑话。”
  可不是,春宵未度,金风玉露未相逢,要是这样还起晚了,只怕所有的人都要想歪。
  “那还真是白担了虚名。”卫离浅眯双眼,已经在想着破确之法了。
  ------题外话------
  亲们,那个什么七十二式,全名叫什么,有木有人知道?嘿嘿!
  离少的破解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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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 246 你说你说,你说你说!(二更)
  更新时间:2014-9-17 12:57:14 本章字数:7047
  月色如洗,清风拂袖,迎春花、杏花、白玉兰等在花圃中不胜凉羞的安静绽放,吐蕊芬芳满园香。
  园中的月华亭,夜澈正对月独酌。
  但见他锦衣飘然,袍袖当风,潇洒出尘,优雅清绝的模样恍若谪仙,只是挺拔的身姿却显得有些萧瑟寂莫。
  有人踏月缓步而来,玉面朱唇,剑眉星眸,额间绑着光华耀眼的缀玉如意绦,绛紫色的锦衣徐徐流泄垂至脚面,衣上的绣金云纹在月色下晃出星星点点的金色流光,一身的气度风华让人自叹弗如。
  夜澈默默无语的抬首,看了来人一眼,脸上黯淡的表情更显黯然,复又垂头去抿酒。
  “师兄,有好酒怎么可一人独享?”来人正是卫焰,他帮着娘亲善后,一直忙到现在才得空。
  夜澈眼皮也不抬,拿起石桌上放着的青玉酒壶,随意的往他一抛:“你来晚了,空了。”
  卫焰衣袖一挥,莹润光滑的青玉酒壶“嗖”的一声向亭外飞去,不知落到哪里,发出清脆的破碎声。
  他将背在身后的右手向夜澈一扬,略带调皮地道:“师兄还是这般的没义气,还好我带了美酒。”
  夜澈微微一笑,这笑意却不达晦涩幽遂的双眸;“乖,知道有好酒先贡献给师兄。”
  卫焰不但带了好酒,还吩咐下人送来了几盘热气腾腾的下酒菜,两兄弟今日同样忙了一天,又是迎客又是送客,忙的脚不沾地,又空腹喝了不少酒,此刻正好据案大嚼,以祭要造反的五脏庙。
  卫焰仰首饮了一杯酒,酒意上涌,用手撑着额头问夜澈:“师兄,你说等大哥忙过这阵,他会不会找咱们秋后算帐啊?”
  “秋后算帐?”夜澈眼角斜挑,唇角微勾,也许是酒意醺然的缘故,平日内敛沉稳的表情荡然不存,取而代之的是邪魅尽显:“我巴之不得。”
  卫焰淡淡垂眸,用手半掩着阴郁黯然的黑眸,小声嘀咕:“我也是,他太卑鄙了!我们收到的信息,他的婚期明明定在八月,也就是他生日那一天。可是等我们快到京城,他却派人通知我们,改了婚期,还改的那么近……”
  他又恨又恼,可这份烦恼和郁闷却得不到宣泄,只因对像是自己的亲兄长,所以他只能趁着酒意喃喃自语:“他真是太卑鄙了!怎么能趁着我们回来的途中乱改婚期呢?以至于打得我措手不及,想什么样的法子都无法转圜了……”
  “什么改婚期,纯属无稽之谈。”
  夜澈凝眸望着虚空处,脸上的神情讳莫如深,让人无法捉摸:“那是他骗我们的手段,婚期从来就没有改过!八月的婚期什么的,根本是他使的障眼法,用来迷惑我们,好让我们松懈,以为日子还长,什么都来得及!”
  “等到他摸清了我们真正的归期,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定下日子,安排好了一切!却,却独独瞒着我们……”
  他用力攥紧拳头,眯起深遂如海的眼眸,如果现在卫离在他眼前,他一定会毫不犹豫暴打他一顿:“他向来算无遗策,是我们太小看他了!我哥嫂几次向我们传达消息,不管是派人快马加鞭,还是用鸽子传信,都在途中被他派人劫下了……”
  卫焰苦笑的接过话头:“他将消息封的死死的,以至于我们得知真正的婚期时,却已鞭长莫及,回天无力了……”
  那个时候,便是他们跑死马赶回来,也无力阻止事情的发生了——离他们成亲的日子太近了,除非他和夜澈狠心绝情,用尽手段,不顾一切的破坏婚礼!才能阻止他们成亲。
  可他怎么能忍心一手破坏自己亲兄长的姻缘和婚礼呢!
  那样的话,不但兄弟情义毁于一旦,惹母亲伤心失望,就是若雪也会遭人唾骂,落得一个红颜祸水的下场——因为她使得他们兄弟阋墙!
  所以,再不甘心又怎样!再心痛!再后悔莫及又怎样!
  除了放手,便是放手!
  大哥计高一筹,眼疾手快,要怪,只能怪自己技、智都不如他,所以最后的胜者才是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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