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繁花[综红楼] 第424节

  林冲双手握拳,罕见地急急发问,“大将军,我们要准备去东京吗?”
  扈三娘再度点头,“是我去,你们留在梁山镇守。”
  武松立即站起来,孙新也跟着站起来,俩人异口同声地说:“大将军,我跟你去。”
  扈三娘笑笑让他俩坐下,缓缓说道:“我一个人去东京就可以了。你们跟去了,只会是增添我的负累的。”
  扈三娘这话太伤人了,让武松情不自禁就想到昨夜的尴尬。
  他立即说:“大将军,到了东京,末将听从你的安排,还是只做接应。在东京不像梁山,有诸多的近卫帮手,万一有点儿什么杂事儿,也好有人给你跑腿,或者回山来报信。”
  武松说的很在理,其他人都点头称是,然后考虑自己没去过东京的,就积极争取陪扈三娘入京。
  公孙胜建议道:“大将军,我们梁山在东京有店铺,大将军可以去那里落脚,万事也方便。”
  武松立即反对。
  “不好。大将军不要去那里落脚。”
  孙立也紧跟着说道:“那些人去汴梁已久,万一那个变了心思,把大将军的行踪告诉给官府知晓,会白白增添麻烦的。这正是该防人之心不可无的时候。”
  公孙胜赧然,“孙将军、武二郎,你们俩说的有道理,怪贫道没想周全。”
  林冲则忧心忡忡,“大将军一定要去东京吗?”
  扈三娘点头。
  “与其等官家下一次派过来二三十万的大军,把梁山团团围住三年,令我们陷入被动;或者是我们现在选择一府一路地逐个攻打,动辄死伤万计的军卒。不如我主动除去一些龙子凤孙,威慑朝廷、逼迫赵佶禅位来的好。”
  武松立即就支持,“大将军这法子好。不如我们多去一些人,杀光赵家子孙,大将军就可以登基了。”
  林冲一脸的苦涩、满心的遗憾,勉强笑着说:“大将军,末将不能陪你去京师,怕误了你的大事儿。”
  京师认识自己的人太多,要是自己陪扈三娘去京师,无疑会给扈三娘带去麻烦的。
  “但末将会替你看好梁山的。”
  这话也就林冲敢说了。因为他一直是梁山排在前位的三朝元老级人物,他跺跺脚梁山也要抖抖。林冲火拼王伦的事情,也在梁山的老人心里留有不可磨灭的印象。至于后来上梁山的,不仅听说了林冲的“丰功伟绩”,看到过林冲强横的武力。跟在扈三娘削了宋江的大好头颅后,对林冲的倚重、信任,也是有目共睹的。
  于是扈三娘站起来,笑着对林冲和所有人抱拳说:“那就拜托你了。也请各位相帮,看护好我们大家的梁山。”
  裴宣站起来郑重点头,应诺了此事。蒋敬早就明显地倾向到扈三娘这头,而柴进还不如他夫人反应的快,等有资格说话表态的人都站起来了,他落后一拍红着脸紧着点头。
  裴宣就问扈三娘,“大将军准备带谁去东京?”
  扈三娘想想说道:“武二郎吧。再挑三五个激灵一点的近卫。”
  武松立即喜形于色、眉开眼笑,孙新就耷拉了脸,花荣很不高兴地说:“大将军,京中认识我的人也不多,我可以陪你去东京的。”
  扈三娘笑着调侃花荣:“我们的小李广相貌英俊,兵部只要见过你的人,就不会忘记的。”
  花荣一愣,然后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原来自己引以为傲的外貌,居然也会成为护卫大将军进京的障碍?
  秦明小声劝阻他,“舅兄,只要兵部有认识你的人,就会给大将军增添危险的。”
  花荣讪讪落座,不再争抢了。
  扈三娘接着说:“挑武松同去,是因为他在京里没什么相熟的人。孙立,你去前寨接武松的位置,帮着你兄弟孙新管好前寨。”
  孙立起身应了,他心里明白扈三娘这样安排,是因为自己弟弟有些“软和”的秉性,担心他压服不了前寨的人。
  扈三娘把山寨的事务,逐项做了仔细的安排,明着还是交给了晁盖坐镇。暗里提醒秦明、花荣注意吴用,别让他挑唆了晁盖等弄出什么意外来,遇事与林冲、孙立等多商量。然后检查武松从安太医那里拿来的几个□□,让金大坚准备好的身份证明,又见了武松挑出来的那几个近卫。紧着忙乱了小半夜,才事无巨细妥当了。
  翌日清晨,在林冲和秦明等的护送下,带了武松和那几个伶俐的近卫,便服轻装悄悄离开梁山。几个人一路走到济宁府,扈三娘扮作初次离家出门行商、实则是到东京游玩的公子哥,而武松等人扮作随从护卫,买了几匹健壮的骡子,径直往东京汴梁而去。
  五百里的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一路上晓行夜宿,在吃饭、住店的时候,难免会看到一些不平之事。但找事的人看他们几个都高体壮,又是挂剑带刀、看起来不好惹的模样,从来都是绕着他们这伙人走,而不敢上来找麻烦。
  等到了东京汴梁,扈三娘领着他们往北面去。绕城兜了半圈,选了西边的万胜门进城。这里往来的都是贩卖猪羊,以及其它东京需要的必要菜蔬等物的人。往来的人群形形色色,最是他们这样赳赳武夫的遮掩。饶是如此,那些守城的军卒见他们不是贩货的商人模样,还是拿了他们的身份凭证,仔细对着人看了许多次。
  武松十指紧扣他那不离身的宝刀柄,那是扈三娘特意吩咐林公孙胜量身给他打造的。他站在扈三娘的身侧,垂眉敛目、不动声色地任由军卒查验。扈三娘早告诫过他,要是他不能忍住脾气惹事,那就随时打发他回梁山。而那几个亲卫都是伶俐人,从来把听从扈三娘的吩咐放在第一位的,站在扈三娘的身后,随便军卒怎么打量他们。
  见两个军卒没挑出什么不实之处了,扈三娘轻咳一声给武松一个眼色,武松把袖子里早准备好的钱袋子,丢给那俩军卒。军卒收了额外的进城费,虽有些犹疑但还是放了他们进城。
  扈三娘带着他们穿街过巷往大梁门进内城,然后直接转去热闹的大相国寺。在那附近挑了一家高耸 “彩楼欢门”的酒楼,把骡子交给店里满面春风迎出来的小乙照料,上楼要了房间。那招待扈三娘一行人的小乙也是机灵的,从武松吩咐了一句上特色菜肴,就带着人左一盘又一碟,上了十几个干果碟,要不是扈三娘看摆满了桌子就喊停,看样子他会再上满一张桌子的干果碟。
  扈三娘抽出扇子,在手心里敲着说那小乙,“我这不是宴客,他们只是我的随从。你那捡实在的灸羊肉、烧鸡、胡肉饼、肉羹这几样送上来就可以了。再去帮我找个妥当的庄宅牙人来,我要赁个房子来住半年。”
  那小乙知道自己使错了劲,讪讪地打躬作揖,留了四样干果又上了四样鲜果,还招呼送来洗脸水,伺候他们都洗手洗脸、吃用果子后,把凉菜、热菜、肉饼、汤水一道道地摆了上来。
  武松是第一次上这样的店面,更别提那几个小伙子了。每样菜的味道都鲜美、份量也足够,他们又是在扈三娘身边跟久了的人,闷声不响地吃了一个嘴饱肚圆。要不是有扈三娘不许,武松都想叫坛烈酒来配这样的好菜。
  扈三娘他们吃用好了,酒楼的小乙也带了庄宅牙人来了。那牙人早从小乙那里知道了扈三娘一行人的打算,上来就推荐了一个三间两进的院子。位置就在大相国寺的附近,周围环境不错,转过两条街的不远处,就是瓦舍等极为热闹的地方。
  扈三娘笑着问:“有么有在皇宫大内附近的啊?”
  那牙人笑着回道:“这相国寺就在皇宫的宣德门前。要想看官家,这里最是便宜的。”
  “如此就去看看吧。二郎,你去结帐。”
  牙人推荐的房子不错,位置也挺好的,后院还可以养那几匹骡子,可就是贵了一些。扈三娘示意武松去敲定了租赁协议,付了租金。那牙人又带了武松等去卖棉被、床帐的店铺,买回一应必须之物,等安顿下来,东京已经进入灯火辉煌的不夜城时辰了。
  第615章 扈三娘51
  扈三娘把东京汴梁要注意的事项, 尤其是无忧洞等阴暗之处指点给武松等人后,让他们自己去东京闲逛,顺便把那几匹骡子寄养去车马店。
  武松守在扈三娘的门外不肯走。
  “武二郎,你怎么不与他们一起去逛逛?”
  “大公子的身边得留一个人听命。”
  扈三娘只好随武松守在门外了,自己端坐在正堂的长榻上练功。快将近子时, 那几个近卫高高兴兴地说笑着回来, 武松给几个人安排好了值夜顺序, 才放心回去休息。
  童贯带着大军差不多是日夜兼程地往回赶,奈何催促的再紧,十来万的京营军卒仍是按着习惯的惫懒, 走起来也用了七八天才接近了京师。童贯顾不得拖延的大军,命令将官把军卒径直带回去原来营地,自己带着亲卫打马进京。他顾不得进京后时辰已晚,匆匆进宫求见道君皇帝。
  道君皇帝赵佶正与郓王赵楷在书房谈论书画, 摆在他面前长案上的是草书的千字文, 字体俨然是他最近琢磨得趋于大成的新字体。他端详自己才写成的得意佳作, 越看越开心,只觉得这幅字称心如意、也让他踌躇满志。
  “父皇的字越发高贵优雅、飘逸洒脱, 单凭这字体,已然可在史册与书圣齐名。”
  赵佶得意,捻须露出会心的笑容。
  “若能如此, 也不废朕几十年的苦心了。”
  郓王赵楷出生于道君皇帝登基改元的建中靖国元年,是唯一得道君皇帝心意的皇子。其他诸皇子加起来也不如他一人。即便算上早已经立为太子的元嫡长子,也是这样的结果。
  赵楷的生母是颇得道君皇帝宠爱的王贵妃, 他名为第三子,但因道君皇帝的次子早夭,他实际是道君皇帝的第二子。他简在帝心,也不是仅仅因为生母王贵妃的缘故,更多的还因为他自小就聪慧得远超太子和其他兄弟,在诗词歌赋上很早就能与道君皇帝应答、以至酬唱。及年岁渐长,他在绘画方面尤其是工笔花鸟,竟然可与道君皇帝探讨、切磋。
  更令他的支持者信赖、推崇他的是几年前,他隐姓埋名参加科举考试,竟一路披靡,进入了殿试。并在殿试中发挥的更是出色,夺得了头名状元。
  虽然道君皇帝在高兴之余,最后还是把第二名提做了状元。但他多年以来,与道君皇帝已经不仅仅是兴趣相投、爱好一致的父子、知己,道君皇帝这几年来对他的器重、重用等等,无处不在昭示他在太子之上。
  太子从小到大、从里到外都比不过郓王。道君皇帝为郓王往来禁中便利,在命郓王做了提举皇城司后,又在禁中与郓王府之间修建了飞桥复道,以便利郓王往来。这样的殊宠,也是古往今来的第一人了。
  朝野内外鼓动废太子立郓王,已经从潜流摆到了台面。其中以太宰王黼为首,内宦出身的太师童贯紧随其后,有隐相之称的检校太傅梁师成积极呼应,再就是杨戬、还有蔡京的长子领枢密院院事的蔡攸,也积极支持改立郓王为太子。
  父子俩言笑晏晏,突兀闯进来的童贯打断了祥和的美好气氛。
  “官家,”童贯因是道君皇帝的信重宦官,有事可直接进出他的书房、寝殿。他已在进殿前,就打听好道君皇帝在与郓王论书法。他知道道君皇帝正是心情高兴的时候,进门就跪到在地,凄惨惨地哀呼一声。
  郓王赶紧说:“童太师这是怎么了?在哪里受了委屈?”
  道君皇帝就说:“先起来,好好地跪什么。快过来看看朕的这幅字。”
  童贯只好爬起来,凑到书案前,禁不住开口赞道:“官家的字犹如灵动善舞的簪花小娘子,清丽峻秀、不染凡尘。”
  道君皇帝心情好,便开口说道:“如此就赏你了。”
  童贯弯腰打躬笑着谢赏。
  郓王赵楷借机说道:“父皇,天色已晚,儿子就回去了。”
  道君皇帝想着童贯刚才的那一跪,点点头,叫了一个小黄门送郓王由飞桥复道出宫。
  “说吧,是什么事儿?”
  道君皇帝带郓王走了以后,沉下脸问童贯。他记起童贯被自己派去京东东路围剿梁山泊的山匪。
  童贯立即再度跪下,端出无比害怕的模样说:“官家,老奴差点就不得回来了。”
  他舔着干涩的嘴唇,费力地咽下唾液,继续说道:“官家,老奴辜负了你,没能剿灭了梁山。”
  道君皇帝紧张起来,“才一个多月的时间?十万大军啊,都没有了?”
  童贯赶紧说:“官家,老奴带去的十万军卒,还有九万余。就是不知道那些山匪从哪里得来的火炮,灵巧异常,居然在船上就能开炮。夜里隔着几里地,能把炮弹打到大营里。白天隔着宽阔浩渺的水泊,老奴又没有船只能攻打梁山。原打算在梁山外围扎营,以图困死他们。可没想到那些山匪居然有那么可怕的迷药……”
  童贯是真的害怕了。那么多的亲卫环护着自己,还能被梁山得手,想想就要吓死了好不好?
  “嗯?你细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童贯也算是能领兵打仗的得力臣子。不然道君皇帝也不会在童贯荡平了方腊那些反贼后,再用童贯去剿灭梁山的。
  “官家,八日前的夜里,我在中军大帐里,不说中军的两万军卒,就是帐里帐外还有数十的禁军亲卫,就无知无觉地被抓去了梁山。”
  道君皇帝很疑惑,他脸色发白,有点被童贯的话吓着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是禁军亲卫做了梁山泊贼匪的内应?”
  童贯摇头。
  “是那梁山泊的女贼首亲自闯进了中军大帐。也不知道她投的是什么迷药,大帐里的十几个亲卫都与我一起失去了知觉。然后那贼首携我去梁山,隔日下山后才知道,军中有将领亲策骏马都没追上她。”
  “那些贼匪可有……”
  道君皇帝上下仔细打量童贯,没发现他有什么明显的伤处。
  “那些山匪也没有样怎么老奴。只是那梁山的女匪首让老奴带信给官家,”童贯思忖着先把最坏的消息说了,再做其他计较吧。
  “她要官家在半月内下禅位诏书于她,不然就拿赵氏子孙来……”
  道君皇帝气得变了脸色,要自己禅位给一个外姓的女人?是失心疯吧!
  他咬牙切齿发狠道:“明日点将,尽起京师的百万军卒,踏平梁山。”
  “官家,官家不可以啊。”
  童贯赶紧出声阻拦,“他们那火炮,老奴一直没找到应对的法子。那女匪首说朝廷防得了三个月防不了三年。再派军队去围剿梁山,来一次她就要收割一个皇子的性命。”
  道君皇帝惴惴不安。
  “他们敢来东京大内谋算皇子?”
  “官家,老奴在中军大帐还被她抓去,哪个王府的护卫,会比得了……再则,那女匪说了,她可以用百门火炮一起发射**弹,那什么样的军队能抗住啊。听说最先去讨伐梁山的呼延灼,就是全军都中了迷药而被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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