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悄步到窗户前,因冬天房中有火炭,怕过炭气,窗户半开。见院中和自己贴身丫头说话的,果然是小表妹的丫头兰竹。
“找她来问。”
姐姐们全生气,让她入股份她不来,她就干这种平白打抢的事。
找来小表妹,她还装糊涂:“几时与我有关,你们丢生意是没能耐,”
老帅看不下去,见她两只眼珠子乱转,就知道与她有关,让谨哥儿下地去吃,让小表妹到身前:“月儿,舅舅要听实话。”
小表妹哈地笑出声,调皮相尽露:“这生意我去年就在做,为什么今年你们做,我反而要和你们合股?我呀,为表哥表嫂挣下不少东西,今年已送去两回。怕表哥看出来,就在舅舅送东西的中间送,以舅舅的名义,表哥哈,也没有看出来。”
“你作舅舅名义送,表哥还以为第二车,怎么会看出来。”她的亲姐姐,贺大姑娘和贺二姑娘全嘀咕:“你也太坏蛋了,一个人做不叫上我们。”
林大姑娘疑心:“你的本钱哪里来的?你历年里要了多少钱,快报出来!”
小表妹得意之极:“我有表嫂三个首饰匣子呢,全寄在当铺里,不怕他们敢吞我的。”她扮个鬼脸儿:“我呀,比你们有钱。”
谨哥儿见有趣,放下手中宫点,急急忙忙也扮一个鬼脸子。惹得老帅又笑,把谨哥儿这个淘气包重抱在怀里。
姐妹们不依,一定要查小表妹从小到大要到手多少钱,这一个可是出了名的能搜刮。小表妹面对七嘴八舌,坐钓鱼台般稳而又稳,拿眼睛扫一扫贺二姑娘:“二姐,上午又来了几个客人,你不让人去看看?”
贺二姑娘惊呼一声,赶快去干活。
小表妹又看林三姑娘,笑眯眯:“表姐,你今天生不生?”林三姑娘让她说得心头一动,竟然觉得肚子在动,急急忙忙回家去。
就到了日子。
三姑太太揭帘进来,含笑对长兄道:“是我派的管事给月儿,她去年从京里回来,就要办这件事。我想不白闲着也好,免得她淘气生事。这不,竟然弄出不少来,给护哥送东西,也是我让人帮着去的。”
老帅对着三妹笑得开怀,又嗔怪小表妹:“你呀,又是一个小坏蛋。”
谨哥儿赶快再挺自己胖胸脯,对祖父和姑奶奶笑嘻嘻。
当天夜里,林三姑娘产下一子,让人去给廖明堂报信。小表妹第二天收到消息,自己嘀咕:“我竟然是料事如神?”
就去问贺二姑娘:“二姐,你几时给我小外甥?”贺二姑娘飞红脸把她撵走,小表妹又恶形恶状报了一回仇:“你们全说我贪财,如今知道我不贪吧?”
一骨碌儿跑走。
贺二姑娘撇嘴,又想到小妹说不错,自己几时生一个?她丢下笔去找老帅,对着老帅撒娇:“舅舅,三表妹的儿子生得真好,”
老帅一听就知道,忙道:“这一次车走,你跟去吧。”贺二姑娘喜欢了,回来收拾东西,往萧护那里去。
……
冬天深云天气,乌云阴得似压人面上。慧娘对着一堆书信发呆,泪水,慢慢从她面上流下。这是前面的人和临安王开仗,烧了他的大营,把一些书信送回。慧娘帮忙理书信,这些上有火漆印,虽然拆开,也锁在小箱子里的信就送到她这里来。
萧护还没有看到。
萧北和萧西帮着组织六部,也各理一部。
看这些信的时候,丫头们全知趣不在房中,不听使唤不出现。慧娘得已展开一封信,得已对着上面的话如遭雷击。
简直就是晴天霹雳无数,滚雷阵阵。
信,是南宫复与给孙珉的。
“君之主意甚好,已精心绘制萧护画像给草包郡主看过,一见倾心,已去关城。后面事,由贵妃处置封家,君他日问鼎四海,勿忘故人!”
南宫复的这个主意,也是和孙珉商议过的。
孙珉的野心早就暴露不少,先帝才不喜欢他,而大成长公主随先帝,也不喜欢他。
这信,让慧娘痛不欲生。
也让她把以前的事情串连起来。
她知道郡主喜欢萧护,却没想到他们敢这样做?是郡主先喜欢自己丈夫,只为了大帅就对自己家里下手?
这不是一场官员间的争斗,而是……只为自己丈夫!
这一刻,慧娘恨不能哭死过去,把黄泉下的郡主揪出来问上一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小螺儿听到动静,轻轻问:“夫人要什么?”
慧娘忙用帕子掩住口,含糊地道:“不要。”把泪水抹去,又抹不完。索性尽情地到里间哭了片刻,再出来小心地捡去。
她怕自己丈夫看到会心里难过。
大帅对自己是万无挑剔的好,这和大帅是一个正直的人有关。大帅从自己逃难时就对自己好,不是相中自己的容貌。
哪个时候,封家的慧娘哪里有容貌呢?
萧护出于体贴,没有告诉慧娘全部实情。他不怕慧娘怪自己,而是怕慧娘会伤心自己父母亲的死,只是为一个人的乱想杂心思。
而慧娘,也体贴地烧了书信,怕自己丈夫知道后会难过。
------题外话------
有点儿心结,和几位亲们商议了一下,也实在是感冒了,头晕晕。
今天就这么多啊。
如果还能有票,感谢了。
☆、第四章,旧事暖人心
没有容慧娘多想的时间,陈妈妈喜气洋洋拍房门:“大帅又占下一个城,让人接夫人过去。”慧娘拭去泪痕,回答一声:“来了。”
再次匆忙检视再没有和南宫复来往的信件,开门出来,见院子里人都是喜欢的。才到的贺二姑娘羞羞答答出来,后面跟着小余将军。
从二姑娘到,就一直和小余将军呆在房里不出来。
这里也没有古怪的婆,也没有说嘴的亲戚,没有人说他们。战火纷乱,夫妻重逢,不呆在房里别人才认为奇怪。
见表嫂只是喜滋滋儿:“二表妹,咱们快走。”丫头们早收拾好动用的东西,晚上睡的被卧。贺二姑娘跟来的四个丫头都跟不上,就显得慌里慌张。
她们和水兰、小螺儿早在萧家就认识,本该请教她们。可这一回来,见两个年纪相仿的丫头神气与以往不同,又想到她们是跟随大帅和夫人山里呆过,有傲气也应该。
怕她们笑,就不请教她们,只问满庭和六么,笑容嫣然:“怎么你们这么的快?”不仅快,还是快中自有从容。
六么呀地一声,悄声安抚道:“我们全是早准备的一拨子东西,平时多检查缺少什么,说一声走,就走了。你们不要急呢,过上几天就会了。”
丫头们这才心安下来,收拾好东西上车,见后面跟出无数兵马,同往新城。她们虽然常随姑太太往来萧家,可这大兵走在后面的气派,却不多见。
路上长空万里,不尽雪云,激得人猛一清醒。慧娘在心底想,夫君本没有错,这事情不能怪他。要怪,只怪这些没来由的皇族们,没来由的要人性命。
对于萧护这一次出山,大胆对上郡王们。本来十三以为是夫君还有气,她想通的是京中自有皇帝,随夫君打下江山,一定不立那起子人。
由今天看到书信,想到不把郡王们狠杀一通,真是对不起父母亲在天之灵。
其实孙珉只是随口和南宫复回了一句,后来南宫复的信,孙珉也没怎么看。南宫复明显是有拉拢和讨好孙珉的心,而临安郡王并不放他在心上,信随手就丢下。
因有火漆印,让人收起来。
浓雪如珠,打在慧娘盔甲上扑扑有声。慧娘在这扑扑声中,吸一口凉气,想到就要见到夫君,又想到夫君此次精神抖擞与以前不同,不免露出笑容。
城离得不远,雪地难走,一个时辰后见到新城。城门内,大帅银盔银甲胜过雪光皑皑,见一行马车过来,催马上来。
“大帅!”
雪花中,随着清脆嗓音,是一匹枣红骏马纵出。马上那不避刀剑的盔甲里,裹着萧护大帅心爱的妻子。
她马术从来不错,在奔马上张开手臂,欢快地放声而呼:“我们来了。”
这精灵似的女子,带动一片人的笑容。
贺二姑娘硬要小余将军陪自己坐车,依偎在小余将军怀里,似有不如意:“我不能和表嫂似的陪在你身边,你怪不怪我?”
“天下女子,有几个能和十三少一样?”余明亮亲亲妻子,抱着她的小细腰,凑到耳边低声道:“我要让你走的时候胖起来。”
红云,染上贺二姑娘面颊。
为求子而来的她,支支吾吾:“看三表妹夫开心的快成了傻子。”余明亮微笑,透过车厢壁,仿佛看到一对父子。
他们都精明强干,都英华过人。一个是老帅,一个是大帅。多好的一对人。
周妃在马车里满意地叹气:“十三啊,你嫁一个多好的人家。”十一公主嘟嘴儿:“翠姑不好,腊梅不好……”
豆花用力点头,作证的。
“这居家过日子的,怎么能件件遂心思。就是大帅和夫人,手下有这么多人,不顺心的事也一定多。”周妃在女儿面上一拧:“你呀,好自为之。”
当晚歇息在城主府中,各回各房中,慧娘只着里衣儿,对着萧护插烛似拜了三拜:“恭喜大帅又得一城。”
萧护懒懒,由着慧娘给自己解衣服:“这城得的奇怪,是自己献出来的。我看呀,还有古怪。不过我想你了,又想见见二表妹,就让你们来了。我才知会过将军们,小心为上。这鬼呀,得他自己出来才能看得到。”
“怎么就不能是万民对大帅感恩戴德,自发的献城?”慧娘反驳,为萧护取来鞋子。
雪地里,大门上走来一个人。她着一件素净的青衣,发髻玲珑高挽,用个帕子盖住,在大门前取下来,展一下身姿,窈窕好身条儿,对守门的张伯蹲身:“见过老伯,我找府上九爷。”
门头上大红灯笼,照出她姿色不错,只是眼角唇边笑,不能算稳重。
是找九爷萧扬的,张伯就去找来。让这女子在门上等候,还有几个亲兵在这里。张伯到九爷房外,见灯烛熄灭,似已睡下。
“九爷?外面有人找。”张伯轻声叩门。
萧扬出来,眸子一转就精神百倍:“谁?”张伯神秘地道:“一个女人。”萧扬“扑哧”笑了,来报信的是张伯,那就不会有假,要是张家,这大雪夜里,肯定是诓人。他笑:“等我穿好衣服出去会她。”
祝氏睡犹未醒,只问一句:“大哥有事儿找你?”这半夜里出去也不是一回两回,萧扬回道:“是的。”取一件品月色罗袍,拿一件大红出风毛儿的披风,分给的这房子里还有一面大铜镜,对着照一照,好一个年青将军。
自己也满意,取过银包出去。在外面时,打开匣子,又取了一枚簪子在袖子里。
明铛自从在山里跟了一回,有几个匣子归她在管。
初到本城,没有一处不是小心的。院子里明哨暗哨都有兵,各人住的房间全是床柜子都搬开看过没有暗道。
明铛就睡在外间,夜里好使唤她送茶,再者让她一个人睡别的房间也不放心。
明铛却醒着。
她是丫头出身,在主人房间里上夜警醒是习惯。张伯轻喊时,明铛就就醒来。见九爷回应过,她倒不好起身,只在榻上装睡。
明铛也想睡意浓浓,海棠春睡般起来,只是萧扬不是这样的人。他是花心的人,却是自己找上去的叫好。丫头们不是青楼上的女子,以前倒有五个,争起风来九爷管哪个是?
他曾骂过她们:“什么老鸨教出来的?爷要你们自然来找,不要,你以为媚意迎人,我看着一肚皮恶心。”
明铛从那以后没有迎过他。
又见到萧夫人等人个个尊贵,就是丫头出身的若荷和秀兰也是人中人般,心中羡慕向往,在萧扬面前更自重。
把看他的心全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