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起来几步奔出去,要对着板壁去撞。
慧娘在这里,怎么容她寻死。抱住拉回来,怕她再寻死,不敢放手,扯住她手给她擦泪水,慢慢地问:“再挑一个就是,怎么就要寻死?”
十一公主百般的哭,不回答。
十三是聪明的,含笑道:“你说出来,也许我给帮你。你再不说,长公主就来了,下次你见我,可不容易。”
看出来她只想好好嫁人,十三娘的底气就足了,人也亲切友好。
十一公主只能说,不说就再也没有机会。她把怕回去长公主逼迫的话说了一遍,再次给慧娘跪下:“我再也没有人可挑,只见过昨天那一个人,以为是夫人母族,不然也是亲戚。求夫人救我一命。”
慧娘心中主意已成,并不拉起她来,温声道:“你听我说,要嫁人,我作主!我作主,大帅就作主,长公主会给大帅面子。你想得很对,你哄骗长公主来见我,回去长公主逼迫你嫁我丈夫,你不依,定然有凶险。你要信我的,我为你选人,只是怕你不答应。”
生死关头上,十一公主急切地道:“请说。”
“不是我偏心,一定要往我家里去。也不是再挑不出别人来,一定由着我指。给你找一个京里的官儿很容易,可以后呢,你不怕长公主了?长公主要你到我家里来,是她看重大帅的意思。你不嫁大帅,又要我方便出头作主,又要长公主不反对,只有嫁给我哥哥们!”慧娘一一分析给她听。
给你指个京官,再为你强出头,不是和长公主撕破脸。昨天在宫当众反驳,那是长公主过于无理,慧娘没有避让的地方,只能向前。
为自己哥哥出头,理所应当。
为不相干的京官,为一个不值钱的公主出头,这不值得!
长公主也不会答应!
慧娘真正遇到事情时,是尽量思索得成熟而且理智的。所以萧护爱她,爱到骨子里。
十一公主至此没有办法,又怕长公主随时会来。以前和萧夫人没有来往过,萧夫人也不方便去到深宫中探望。
在短短的时间内要挑出自己的夫婿,又还要是萧帅手下。这可怎么挑?十一公主更是痛泪下来。
她再不得宠,也是公主,嫁给伍家那黑熊似的舅爷?她悲伤欲绝。
慧娘也知道难为她,又想今天不促成这事情,长公主就不会死心。而促成一位公主嫁给哥哥,可以敲打一下长公主,你有多少公主,我有多少哥哥。哥哥娶完了,伍家大族,还有无数哥哥弟弟和成年侄子外甥……
未娶的叔叔也一堆。
就先敲打十一公主:“实对你说,我答应你,还得去劝哥哥们。大帅认为哥哥们功劳高,又看着我才答应的。而我哥哥们,昨天见到公主们不情愿,早有话出来,”就告诉了十一公主:“不要晕的公主!”
这对十一公主又是一记重击。别说你还犹豫,你现在满心里要嫁人,人家还要作工作。还有大帅愿意让家里人娶你,不是为你是公主要攀附,而是为将军们功劳高。
这话把十一公主说得不值一文。
十一公主欲哭,又不知道有什么脸面来哭。外面小螺儿说了一句:“长公主来了。”房中慌乱起来,十一公主死死抓住慧娘的手,小手儿快绞成麻花,忙不迭的道:“我答应我答应。”
慧娘嫣然一笑,她笑得趁心如意,送十一公主回座,柔声道:“你坐着,一切有我。”
长公主心情不错的进来,她又有一件事情和萧护商议并得到答案,又想到里面估计也商议得差不多。
来的车上,大成公主让十一公主姿态低些,先安抚住萧夫人嫁过来,等大帅心爱于你时,外面又有我助你,萧夫人也不敢不礼敬于你。
重新还你公主身份。
因为她进来,步子轻松,神情愉悦。然后坐下来没一会儿,好似遇到鬼!
大成长公主吃吃的瞪着十一公主,十一公主害怕她,早跪伏在地上,又说出一番话来:“太妃爱惜赐亲事,原是太妃的情意。萧帅功高,下嫁于他,是我等的福分。只是怪九妹不好,闹了一场尽人皆知。我回去想了许久,想太妃疼爱关心,怎么能伤太妃的心。太妃用意是爱惜萧帅,萧帅又疼爱夫人,夫人心中疼的,只有舅爷们。这样想,嫁舅爷们,也是太妃的恩德于萧帅。而姑母一直倚重萧帅,我嫁过去相夫教子,安夫人心,就安萧帅心,姑母您也可以放心许多。”
地上要有地缝,大成长公主觉得自己可以钻进去。她乍一听,正气得浑身发抖,心中才骂一声过河拆桥!
见十一公主又有这样一番话来,把事情全推到张太妃和死去的九公主身上。而且绕来绕去的,暗示长公主你的意思是安萧家的心,我嫁给舅爷们,也一样安萧家的心。
长公主这才羞愧上来,见萧夫人在座,这事是挽回不了的。而伍家的将军们,除了生得不好以外,全是悍将。还是一窝子的悍将。
大成公主现在缺的是什么?如九公主所骂,你死乞百赖的把萧家留下来当打手。她缺的就是悍将。
就是能将!
就是出力的人!
这样一想,这亲事倒也可以成就!
大成长公主在心里一面暗想这婢子倒也聪明,以为为自己笼统住伍家的人倒也不错。她叹了一口气:“好是好了,只是生得不如意些,既然夫人作主,唉,就依了你吧。”
心中有气,忍不住又加上一句,过河拆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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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花好月圆(一)二更求月票
回宫的路上,长公主阴沉着脸,一个字不说。十一公主战战兢兢在她侧边跪着,手中帕子越绞越不安。
马车长躯而入宫门,在内宫外停下。下车,长公主才淡淡地道:“你是个聪明的,希望你聪明到底。”
转身去见张太妃。
直到她的背影走过发嫩芽的花丛,十一公主才敢喘一口大气,汗水在衣内下来,全是冷汗。
总算活着回来了。
萧家,慧娘去见萧护。萧护又一次不悦,他正在见几个外面进京的官员,被慧娘打断了。
时时关注长公主立新帝动向的萧护,不会坐等着蹦出一个自己想不到的新帝来,他答应慧娘让公主下嫁伍家,已有在京中盘根错节关系的心思。
六部里官员,萧护也悄悄在插手。从京外来的官员,只要是知趣的,都会来拜见萧护。
慧娘就在这个时候进来了。
官员们受惊吓的让开,萧护虽然不悦,但一闪就过。见慧娘笑得好似牡丹花般,大帅也笑了:“有什么开心事情。”
“萧拓到家了,”慧娘手中还有一封信。是两件事情全要来说,才过来的。萧拓断了一只手臂,萧护本来留他在京中。可萧拓说自己现在已是废人,不如回家去养好伤,再练单手枪再来。
他执意要走,认为自己留在这里只会给萧护添麻烦。给萧大帅的信可以快马,因此先到。萧拓是别的兄弟们一同护送,走得慢,这才到家,快马送信过来,让萧护安心。
三爷不走,是萧拔的伤和萧拓不一样,内伤更经不起路上颠覆,再者萧护说京中到底好医生多些,国库中医药也足,不时可以问长公主求一些,吕氏觉得有理,又贪恋京中景致,还没有好好玩过,他们就在京中养伤。
见是萧拓的信,萧护心中不快全没有了,他本来就不会生慧娘的气,只是思绪受她打断的不快而已。
伸手接过信,见慧娘还不走。萧护笑一声,对官员们道:“请出去用茶,等一下再请进来。”官员们没有办法,出来外面用茶。
商议事情时被打断,好似小解时被打断差不多,是忍不下,又非要忍,那难过滋味儿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他们一个来自韩宪王处,一个来自孙珉处,还有两个来自文昌王处,带来的消息自认为对萧护很要紧。
不想头一面不无失望,男人们说话,女眷们说进来就进来。
只能等着。
书房中,慧娘依偎着萧护,格格叽叽的回十一公主的话,最后才小小检讨自己:“我喜欢呢,又没有主意,这才赶着来见你。怕晚了,长公主又反悔。夫君大人,你快去见长公主好不好。”
她眸中带笑,水灵灵的,萧护宠溺地捏捏她鼻子,带着百依百顺的劲头儿:“行,我马上就去。”
“还有一件事,我看她这么聪明,万一是长公主的招数?”慧娘水汪汪的眸子里全为是夫君的担心,带着羞赧:“我是不是做错了?当时不好来问夫君,这她们一走,我就赶快来了,不是有意打扰。”
她的娇憨,萧护更心花怒放,把慧娘一提放在自己膝上,双手搂住她腰,很是感慨:“十三最心疼我。你放心,是奸细我担待。”
大帅笑得意味深长:“十三,让你猜一回,你猜我怎么收拾她?”慧娘一听就明白,马上不乐意了:“你又欺负我,以前的事情人家不记得了好不好。”
“小丫头现在不敢和我狠了,以前你不是一句顶一句。”萧护拿鼻子尖蹭她,柔声道:“胆子丢了?”
慧娘笑逐颜开:“昨天丢在宫里了,怕公主们喊我姐姐,我一想,干脆把胆子送她们,换我一个清静。”
“哈哈,原来这十一公主是捡到十三的小肥胆了。”萧护笑过,又面色一收,眸子狭长的眯了一眯,慢条斯理的道:“我萧家的门,哪有这么好进!玩几招把戏,说几句动听话,就想进来!”
一个此时的公主?马上肯定另立新帝,新帝新朝,这前朝的公主们更没人过问。伍家舅爷们为公主们晕过去生气,萧护也一样生气,不过昨天没表现出来。
今天,萧护一一告诉慧娘:“我气着呢,就是不好发作!什么东西,也敢对着我挑三拣四!我今天把话说在这里,能嫁舅爷们是她们的福气,不然深宫里呆着吧,一辈子伴青灯好了!”
慧娘满心里感动,只痴痴的看着夫君,不知道说什么来夸奖他才叫好。
小疑心鬼儿娇痴依恋,萧护不由自主微笑:“十三,不能这么便宜让她嫁过来!你明天去见她,就说她对舅爷们不敬,我还在生气。再告诉她,舅爷们也在生气。这起子人,有命在就不错,还敢挑!没有舅爷们和将军们死战,她们早就不在!”
大帅说一句,慧娘点一下头。
萧护面上浮起伤痛,嗓音也沙哑了:“这一个算她明白得快,你去敲打她,让她明白到底,不然舅爷们可全是大老粗,好不好给她一顿是常事!另一个晕过去的,她死守着宫中不出来也罢,如果想学事嫁过来,让她嫁给去了的伍大壮,给伍大壮守节!”
这痛快的话语,让慧娘百般的感爱萧护。伍大壮是最后攻皇宫那一天死去,临死前鲜血不住的流,还把死去的杨将军尸身送回,萧护后来把他追封为上将军,选了一处风景好的地方,安葬伍大壮和死去的人。
那个地方被百姓们称为忠勇碑林。
慧娘微微红了脸,离开萧护怀里,退后两步,认认真真的拜下来。萧护微笑来扶,关切地问:“又干了什么?”
“是十三不懂事儿。”慧娘面上红得更厉害,嚅嗫着道:“我只想着防她们,防夫君。听过夫君的话,想想是十三不对,见十一公主要嫁别人,我只喜欢去了,又想着咱们只怕长住京中,娶公主,再给将士们在京中成亲,把根扎下来……就没有夫君想的远。”
萧护放声大笑:“十三娘,你已经很不错,比别人强上许多。”外面久候他的官员们听到,更在心中不耐烦,到底年青,正事儿不办,和自己妻子一说就是半天。
大帅不会忘记他们,扯起慧娘来:“好好敲打她,让那公主聪明到底,不要以为她生得不错,又是前朝公主,以后自高自大。让我听到有一点不对,我可以赏萧三掸子,也能赏舅爷们鞭子!哼,等我赏下来给她,保证她一辈子不敢忘!”
慧娘吐舌头:“十三不要,千万不要给十三。”她觉得夫君用前朝的公主这话真贴切,新帝迟早要立,这公主现在可以算是前朝的。
萧护失笑,用手指轻叩她光洁的额头:“亲亲,可以回去了吧?”
“嗯。”慧娘心满意足,再次拜过,走到门边,又回眸一笑,换得萧护一个笑容,才昂然出去。
萧护让人喊官员们来,一批批的见过。他言语快捷,虽然年青也能震住不少人。有的人三言两语即去,出了府门还冒冷汗,有的人,留下用茶,缓声慢语说上一刻钟。到下午,才有功夫去见大成长公主。
回来告诉慧娘:“我说了,说舅爷们一直追随于我,又有夫人在,死去的伍大壮虽然是堂亲,也时时系着我想他,可怜他地下没有人陪,地上没有人祭拜。长公主一听就明白了,不是很高兴,我当没看到。”
慧娘这一晚千依百顺,变着法子地讨萧护喜欢,以作感谢。
第二天依着萧护的话,换上衣服去宫中。诸王划自留地,没有人称帝,只是信来信往的暗示萧护留在京中不对。
而大成长公主也看明白了,以后的新帝立年长的,翅膀已硬,是什么样子还不知道。只看这些自己划地的郡王们,就个个不安好心,全摆在面上,还要指责自己。
只能立年纪小,势力弱的人,没有萧护在,那些虎视眈眈的郡王们肯?
有这些原因在,萧护很少插手深宫,宫中自有顾孝慈在,现在太妃六宫之主,顾孝慈是她身边最好的耳目。
除了塞公主的事没事先知道,别的事基本没错过。
宫中不是寡妇就是女人,再来就只有太监了。京外已有大成长公主和萧护的流言,京中也有,私下里萧护抓过不少人,长公主也宰了好几个,只是流言蜚语是阻止不了的。
对于这种事,见怪不怪,其怪自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