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鬼魂找我破案[悬疑] 第218节

  祁白自然明白靳景的意思,暂时挂了电话,等他那边有消息了再打过来。
  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叶辞已经带着雪见走到人群里了,正蹲在那个坑旁边,等雪见去挖出更深的东西来。
  这个坑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深,已经比刚开始的时候挖深了很多了,但是还是有很深,所露出来的骸骨也越来越多。
  这些骸骨有大有小,也就是说既有成年人也有小孩的,并不十分整齐地被扔在坑里,好像被当作垃圾一般对待。
  叶辞看了心里有些难受。
  死前不知道经受了什么,死后也不得安生。
  更何况,藏区是很少土葬的,要么天葬,要么水葬。土葬的话,几乎不流行。
  所以,唯一能肯定的是有人故意为之。
  眼看着雪见怎么挖都挖不完,叶辞怕它把爪子挖伤,叫停了它,让它回来。
  此时祁白已经接到了靳景的电话,靳景告诉他附近有常备军守着,现在已经过着去了,也给了祁白的电话他们,让他们联系他。
  祁白得到了消息之后,挂掉了电话,甫一挂掉,就有人打电话进来,一看是藏区的号码,应该是刚刚靳景说的那个常备军里的人。
  他接通了电话,所传来的是普通话,虽然带了点藏族口音,但还是能听得出他不是藏区的人。
  “喂,请问是祁队吗?”对方问道。
  “是,是我。”
  “我是觉仁,靳队刚刚和我联系过,能否告知你的具体位置?”
  “我在拉姆拉措,发现骸骨的地方是在圣湖旁边,2点钟左右的位置,已经有大批的人聚集在这里了,你一过来的话应该能看到。”
  “好,5分钟后我会和我的战友一起过来,你等一下。”
  “那我就在这里等一下了。”
  祁白和他简短对话了几句之后便挂掉了电话,再回到场上看的时候,僧侣和信众都已经从地上起来,沉默地站在这些骸骨身边。
  仪式远远还没有完结。
  祁白找到了叶辞,和她汇合,问她有没有发现。
  叶辞摇头,“非常奇怪的是,这些骸骨都没有了灵魂。如果是命案的话,他们不应该是冤死的?不可能没有灵魂。要么是圣湖太过神圣,净化了他们的煞气?”
  “老靳已经帮我们联系了当地的常备军了,等他们到了再具体看看是怎么回事。”
  “好。”
  5分钟过后,有几个身穿军服的男人往这边过来了,脸上都是统一的高原红,皮肤也被晒得黝黑黝黑的,祁白看着他们,知道是觉仁他们来了。
  他们也第一时间发现了他们,过来和打了招呼之后便开始疏散围在坑周围的人群,让他们离开。
  这次盛典的加持根本进行不下去。
  觉仁看了一下这尸骸的程度,估计还得挖,让带了工具的战友开始挖坑,他则先和真绒仁波切打了个招呼,问起这次的事情。
  活佛在当地的声望都很高,有什么想不通或不顺利的地方都会找他。觉仁在这里呆得久了,自然也是知道真绒仁波切的,对他的态度也非常恭敬。
  觉仁:“这次中断了加持盛典真的是不好意思。”
  说着还双手合十鞠了一躬。
  真绒仁波切也回以一礼,“那可能是佛的旨意,让他们能在死后得到善待。”
  觉仁:“不知道仁波切有没有在他们身上看出一些什么?”
  真绒仁波切摇头,“他们只剩空虚,看不出他们身上有什么。”
  觉仁:“谢谢。”
  接下来没有再问什么了,真绒也对着他再施一礼便离开了。
  他的一群弟子也跟着他离开。
  但并没有真的离开,而是在圣湖旁找了一个地方盘腿而坐开始打坐。
  大概是还要超度亡魂吧。
  而另外一派的弟子一直在冷眼旁观,眼底甚至有幸灾乐祸的意思。
  叶辞看着他们两派的不同态度,觉得在不久的将来,这处地方定然又要发生一些他们意想不到的事情。
  第294章 血祭坛城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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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觉仁他们的效率很快,带领着众人将面前的浅坑继续往深里的挖, 越往下面挖越觉得这个坑深得不可见底, 根本不知道这坑究竟有多深。
  而这个坑里装着的全都是各式各样的骸骨, 和之前看到的一样有老有少,头骨和身体分开,而这些人头骨脸上的表情无一例外都非常痛苦。
  好像在死之前经历了什么身体难以承受的事情,所以在死后也是这样痛苦的表情, 死不瞑目。
  挖掘工作足足进行了2个小时, 这个深坑足有3米深,埋了数十具骸骨, 每具骸骨的面部表情都是痛苦而不得解脱的,几十副这样的骸骨全都摆放在一起,那种视觉冲击力让人震撼。
  震撼到揪心。
  “队长,大致数了一下人头,足有50副骸骨这么多, 其中大人的骸骨有30具,孩童的大概有20具, 这些人有的颅骨上被凿了一个小洞, 很可能是致命伤。”有一名队员报告,“除此之外,这些人身上的骸骨都非常完整, 但是没有多少具的头和身体是相连的。”
  这也就是说头骨和身上的骸骨是分开的,全都是分开的。
  这说明什么?说明并非是将新鲜的尸体埋葬在这里,而是将一堆混乱的人骨倒在这里, 再填土。
  如果按照这样的说法的话,那么第一案发现场并非是在这里,甚至乎这里连抛尸地都说不上。
  这里既不是第一案发现场,也不是抛尸地,那么凶手将这些没有了血肉的骸骨埋在这里是有什么目的?
  单纯是扰乱这次的盛典,给格鲁派的僧侣一个下马威?又抑或是这块地有什么特别地方,值得他们留恋?
  祁白蹲下来大致查看这些骸骨的状况,但是想要用肉眼来判断他们死了多久这并不现实,他现在的透视也派不上用场,所以也是只能用透视看一看他们身上有没有中毒之类的,最主要是要看颅骨的那一处损伤。
  基本上是可以确定那是致命伤了。
  因为尸骸身上并没有别的明显的伤痕,甚至可以说是保存得非常完整,像是被尊重以待。
  祁白看着面前的这些骸骨脑海里有一些思绪飞快地闪过,仿佛这长久以来有一些断掉的线索被重新连接起来,他暗暗记下了心中的想法。
  站起身来问觉仁,“这些尸骸打算怎样处理?”
  这么多,连埋葬都不好埋葬。而且他们身上是没有穿衣服的,也就是说很可能凶手将这些人杀害了,埋到不知什么地方等他们身上的血肉腐化之后再将他们的尸骸给捡上来装袋子里,再而后就是到了这里。
  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然后到了这里。
  “暂时拉回我们队里,等做进一步调查。”
  常备军有固定驻扎地,现在要调查这个案件的话,也只能这样做了。
  祁白对他的做法并无异议,只是进一步问道:“这里可以化验尸骸身上的残留物或是拿沾在他们身上的泥土化验么?”
  如果是有好几个藏尸地的话,很可能是要比较他们身上的携带物来辨别他们曾经到过什么地方。
  就拿他们身上沾住的土壤来说,即使是同一个地区的土壤,也是有细微的区别的。
  这案件背后肯定有隐情,一次性失踪50人的话而不被人发现的话,可能不太可能,但是如果是分好几次失踪再藏尸的话,那可能性是非常大的。
  搞不好萨巴族的事情也和这件事情有关。
  脑中思绪走了一遭,祁白觉得现阶段只能等对比的结果出来,以及调查最近的失踪人口,和相关的命案,或许在调查过后会有进展。
  觉仁想了想祁白提出的问题才答道:“我们队里并没有这么完善的设备,可能要送到拉萨那边才能所有进展。”
  祁白也预想到是这样的结果,毕竟常备军并非是专职调查命案的,只是这样一来一回效率会低很多,而且他们是常备军的话,不知道是否知道萨巴族的事情。
  如果知道的话,兴许能和萨巴族200来人突然消失的案件一起查证,因为在时间上来说实在是太巧合了。
  暂且不论尸体腐烂的时间,但是看失踪时间,就完全和现在发现的这个深坑里的尸骸对应得上,很难不让人起疑。
  “劳烦你尽快处理这个案件。”最后祁白也只能这样说。
  觉仁也非常客气,“这是自然的。”
  这件事情商量好之后,觉仁便想着和祁白还有叶辞一起去吃顿饭,除了一尽地主之谊之外,还想着继续商量这个案件上的细节。
  看觉仁的样子似乎有事情要告诉他们。
  祁白自然是没有异议的,一行人开始往回走,而盛典也因为众多不祥案件的插足也提早结束。
  一大帮僧侣和信众也开始往回走,但是众人走至一半路程的时候,那个藏族女人的女儿卓玛毫无预兆地浑身开始颤抖,再之后从脸部到整个身体开始抽搐,眼白拼命往上翻着,眼珠都快要被翻不见了,而且她的表情看起来非常扭曲,好像在接受着别的她的身体所不愿意接受的事物。
  这样的情况很容易让人想起活佛圆寂之后寻找神童的情景。
  祁白和叶辞看着卓玛这样的变化,下意识对望一眼,都看到对方眼底的怀疑和一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了然。
  很快卓玛的抽搐停止,随之而来的是全然木然和陌生的表情,她的眼神彻底放空,盯着虚空的一点,念出一句疑似佛偈的诗句:大乘即无我、忘我。
  用的自然是藏语,祁白和叶辞没有听懂,却是看见真绒仁波切和他的一众僧侣面色微变,立即走到卓玛面前,双手合十,用藏语再问了一遍:“请您再说一遍。”
  卓玛仍旧木着脸说道:“大乘即无我、忘我。”
  真绒仁波切十分激动,满是皱纹的脸上都笑容,他再施一礼,问道:“走了一遭长生天可还好?”
  卓玛:“无我,忘我。”
  如此这般像是打着哑谜一般的对话说了好几分钟之后,真绒仁波切突然跪倒在地,对着卓玛行了一个大礼,眼角似乎有泪花,却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他的弟子自然是跟着他一起下跪施礼,祁白和叶辞虽然不明白他们刚刚在说着什么,但是大致上还是能猜出来的。
  很可能卓玛是活佛转世。
  虽然他们觉得这有些许荒谬,但是如果真绒仁波切也认为卓玛是活佛转世的话,他们也只能选择接受。
  是接受而不是相信或是赞同。
  然而他并没有将卓玛接走,而是和她的母亲拉姆说了几句话之后才让她们离开。
  人群也陆续四散开去,祁白和叶辞也跟着觉仁离开,自然是驱车跟着觉仁他们离开。觉仁坐了祁白的车,想要进一步交谈刚才发生的事情。
  刚刚人多,什么都不好说,现在人少了,自然可以肆无忌惮一点儿。
  觉仁其实并非是地道的藏族人,是知青插队的后代,到他这一代是第三代了,世代都是军人出身,每一代人都将青春无私奉献给边疆。
  刚刚那些人的对话他自然是知道的,将过程一五一十告诉给祁白和叶辞听,末了补充道:“前世活佛最后得证的佛法就是‘大乘即无我、忘我’。不怪他们这么激动。”
  叶辞倒是好奇:“格鲁派和噶举派的关系真有这么差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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