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之前高登没有过来,大家都很担心。
  一想到弗兰克就是在沙漠里杀了人取了肋骨做了风铃送给心上人——一个真正的反社会,一个真正的毫无情感的杀人机器，他又怎么可能会爱上谁呢,他爱的，不过是他自己而已。
  这样的一个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他把一车的学生都拉到荒漠之中等死，就为了带走“心上人”，这看起来很浪漫，但实际上，这完全是一种自我妄想的满足。高登知道这样，但是他劝不了珍，那个原本就有些疯癫的，被弗兰克爱着的，唯一的那个从弗兰克手上逃脱了的受害人。
  这也就算了。
  可是，高登最爱的女人却被弗兰克杀了，就因为他帮助珍逃脱弗兰克。
  也是因为一切缘起于沙漠，大家也的确没有在案子开始的时候那样热衷去叫高登。
  但是高登却走了进来，带着一如既往的自信，还有他从来都很坚定的眼神，走了进来，看着众人：“加西亚，你去调查所有跟沃克曼之前有接触的人，包括他们的身份背景以及他们的家人与朋友。”
  “摩根，你应该能在那边找到几个人，比如那个杀手，他的那个小帮派看起来倒是很容易被……说服。”高登继续说，“我们什么时候出发？”他问霍奇。
  “半小时后。”霍奇拿起了资料夹。
  众人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拿了洗漱用具跟随身外套就直接去了机场。
  这是专属于fbi的小型机场，这里有很多部门的飞机，其中一辆就是bau的，里面的设备也已经好几年没有更换了，但好在年年检修。
  上了飞机，瑞文拿出笔记本来在上面写写画画，而瑞德就在一旁给他捣乱，两个人看起来没心没肺，倒是让坐在对面的高登心情好了许多。
  高登是一个非常重视隐私的人。
  他把工作与生活分得很清楚，在享受生活的时候，他不希望工作上的那些事情进来搅局——不是说他休息了就不能给他来电话让他回去工作，而是工作上遇到的那些可怕的事情，他痛恨它们来到他的生活中。
  但是弗兰克，他却如同暗夜中的魔鬼，不肯放过高登。
  对于高登来说，他们这些心理侧写师其实与变态也只有一线之隔，变态连环杀手捕猎无辜者，而他们捕杀变态连环杀手，这是一个硬币的正反面，但是，没有他们的话，那些变态连环杀手就会更加肆无忌惮……高登叹了口气，拿出揣在怀里的笔记本开始翻看，他的笔记本上记录了很多悬疑案件，还有那些跟案子相关的信息，在这些蛛丝马迹之中就能查出罪犯的行为轨迹——他已经选择了这个工作，即使，他现在想要退出，也会在离开之前把这个案子做好。
  缘起于沙漠，那么，终结于沙漠。
  没有人知道高登此刻想的什么，大家都以为他已经没事儿了，也都松了口气。
  飞机起飞，直到平稳了，众人才打开电脑开始连线加西亚。
  加西亚在视频那头已经兴奋得不得了了。
  她之前收到了一个好东西，现在试验了之后，发觉那玩意简直棒呆了，现在再搭配上新工作，她此刻的心情只能用一个“爽”字来形容。
  “嗨，伙计们，想念你们亲爱的加西亚女王吗？来吧，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加西亚在视频里翘着嘴角笑道，“你们要知道的那个理查-沃克曼的事情，我已经查到了，现在就给你们发送信息！当我充满魔法的手按住电脑案件，一个简单的enter，就让一切都变得妙不可言！”
  然后，果然一切妙不可言。
  一个文件被传送到了桌面。
  大家打开一看，正是理查-沃克曼临死前所接触过的所有人的名单。
  第一个人就是沃克曼的老师。
  这是一个化学老师，名叫瓦尔特-怀特，是一个人到中年却患上了肺癌晚期的高中教师，他的家庭看起来也很不幸，妻子出轨，儿子残疾，女儿刚出生……这样一个家庭，难得他还能好好在学校里教书。
  不过这个怀特似乎很喜欢沃克曼，他也不像是有动机的人。
  第二个是杰西-平克曼跟他的弟弟。显然理查-沃克曼是他弟弟的同学，不过两个人关系可不怎么样，所以，他们到底是怎么遇上的？而最后好像也的确是在平克曼家做的功课之后沃克曼离开之
  后就再也没回家。
  当然警察没能在平克曼家找到什么。
  所以即使再有嫌疑，也没有人能拿出证据来证明是平克曼兄弟俩杀死了沃克曼。
  但是，嫌疑不小。
  大家将这个点记住了，继续往下浏览。
  第三个人是吉安卡罗-福林，他是炸鸡店的老板，而理查-沃克曼去了炸鸡店吃了东西，他当然接触到了吉安卡罗-福林。
  不仅仅是吉安卡罗-福林，还有他店里的店员也都算上。
  这个吉安卡罗-福林本人就有些问题，他的炸鸡店虽然看起来生意很红火，但是炸鸡店的收益绝对无法支撑他在新墨西哥州之外的那些房产，所以……他也非常可疑。
  大家顺着这些线索开始一点点抽丝剥茧，找到的嫌疑人有不少，但是同样的，警察调查之后发现他们都没什么真正的嫌疑，更何况……这又不是理查-沃克曼一个死者，其他人的死呢？难道这些也要算在那些嫌疑人身上？
  调查，妥妥儿陷入了僵局。
  要知道，每个人死的时候都有几个人有不在场证据，这对于调查来说，绝对是一个非常大的阻碍。
  但是同时，这也激起了bau众人的斗志。
  换个角度想，这些人虽然都有嫌疑又都像是有不在场证据……可是如果每个人都这样的话，难道不是真的有问题了？
  在飞机上，众人研究了一圈，直到飞机降落，大家直奔新墨西哥州的警局。
  到了警局与各位负责的警察见过了之后，bau的众人就借用了会议室，同时，jj也征用了警局里的唯一一块白板。
  根据加西亚的调查信息，他们首先要跟平克曼家的兄弟俩进行谈话。
  “你们可要小心点儿。”汉克，负责墨西哥州的毒品案件的警长坐在椅子上，不安地挪动着他的
  臀部，“那家伙——平克曼那家伙，他们家所有人，都不正常！半点儿不正常！”
  “哦？”高登似乎对此有些兴趣。
  “那个平克曼，杰西-平克曼，他从小就不是什么好小子，打架斗殴，这都是家常便饭，还因为吸毒被抓起来过！而且，他女友还是个吸毒者——不对，不仅仅是吸毒……该死的，他们家兄弟俩，哥哥吸毒弟弟也吸大麻，上梁不正下梁歪！”汉克怒骂了一句，回头又看向其他人，“你们也都小心点儿，这里……不是华府也不是匡提科。”
  要知道，其他地方的警察对fbi的确没什么好印象。
  虽然bau众人是来帮忙的，但是在警察们看来，他们跟来抢案子也没什么区别——当警察的，谁
  不希望自己能办好每一个案子？而fbi来插手就代表了他们无能！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还有，你们也要小心些，这里很多人都跟毒品牵扯不清。”汉克哼了一声，“我是说真的。你们可不是缉毒组的，不是吗？”
  “我们来是调查连环杀人案件的，”霍奇站了起来，“他们如果跟毒品相关的话，那么，我们完全可以合作。”
  “哼！”老汉克冷哼一声，把手头的资料夹摔在桌子上，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汉克一离开，大家这才算喘了口气。
  jj跟霍奇一起去跟沃克曼的家人聊一聊，而瑞文与瑞德则被派去跟瓦尔特-怀特接触，至于摩根与艾米丽，他们俩就是去接触平克曼兄弟了。
  三辆车被分派了出去，高登就在警局里研究资料。他不擅长现场调查，但是在别人整理出的资料中发现其他人发现不了的线索绝对是他的专长。
  平克曼兄弟俩的家庭状况此刻就被高登翻了出来。
  这是一个畸形的家庭，虽然父母都在，两个男孩儿也看起来健康成长，但是，这资料里记录的东西却显得触目惊心——没有人会将孩子赶出家门好几次，而且……在面对毒品的时候，做父母的对劝解这个词几乎毫不理解，甚至……为什么会有父亲要当着孩子的面自杀？
  这些都让高登对平克曼的一家产生了怀疑。
  而最让他怀疑的是……平克曼买过很多古怪的东西……甚至……他跟瓦尔特关系从紧张变成了良好？
  哦不，那不是良好，至少两个人看起来不算良好，只是除了他为瓦尔特-怀特买过一些特殊用品的时候——化学试剂，还有……轮胎。
  这些……有什么用处？
  高登皱着眉，看着那些资料，最后，他还是拿起了电话打给了瑞德。
  “什么？”瑞德还在路上，“你是说……化学试剂？还有……器材？”
  ☆、第54章 梦想成真
  五十四
  高登将化学试剂的内容一一罗列给瑞德,而这些东西加在一起再在容器里经过烘焙与反应所得出的东西正是冰毒。
  瑞德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在发颤。
  而听到他答案的高登也同样陷入了沉思。
  汉克是缉毒组的,他会特地跑过来送这个案子的资料，显然并非没有关联。
  高登马上站起来走出会议室去找汉克。
  而这个时候，放下电话的瑞德一脸沉默地看着瑞文，似乎想要告诉瑞文关于那位化学老师瓦尔特-怀特的事情,但是……他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其实在没有接到电话之前，瑞德在心里一直为那个瓦尔特-怀特寻找开脱的借口。
  瑞德本身也是个非常聪明的人,但是正如之前所说的，他的聪明并不为常人所容忍，他们痛恨他的聪明，更痛恨他的与众不同,所以,他们要打压他,要折磨他，这样其他人才能显现出自己的高傲来。
  而瑞德也知道瓦尔特-怀特。这个人的名字曾经出现在诺贝尔化学奖的名单上，但是他没有真的与领奖人员们站在一起，因为他不能离开自己的家人……这也是天才们的悲哀。
  天才总是与众不同的。他们本应该与同类人在一起研究让世界改变的东西，或者，至少他们应该多有些时间与其他天才或是高端人才一同工作，但是老怀特却不行，他娶妻生子，儿子还是个残疾，这让他不能随便离开他们，更不能把自己更多的时间与空间投入到工作中去。
  那些打零工与研究还不同。
  研究的时候是全身心投入，这个时候，妻子与孩子总会觉得自己被冷落在一边的。
  因此，瓦尔特-怀特，他只能回到自己的家里，面对妻儿，去高中教化学……他的那些天才那些想法，只能在其他人的研究之中提供前期方向，但是，受益人却绝对不是他。
  要知道，新墨西哥州的小镇上，可没谁会对诺贝尔奖有兴趣，他们宁可看看周末的保龄球大赛花落谁家。
  一个天才被锁在这样的地方，每个人都认为他必须这样下去才是好人，而他也这样下去了……最后得了肺癌，还是在一辈子没抽过烟的情况下得了肺癌……瑞德叹了口气，他的手紧紧握成拳头——不这样的话，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忍得住……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忍住不去捶打suv的车窗，或者……是车门？该死的管他是什么！
  忽然，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膝盖。
  瑞德转过脸去，看到的是瑞文担心的眼睛。
  “没事吧？”瑞文小声问。
  “什……什么？”瑞文抿了下嘴唇，干涩地问。
  “没什么……你……没事就好。”瑞文卷了下嘴角，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这个案子完结……我是说……等这个案子完结的时候……嗯……”
  “怎么？”这回，轮到瑞德有问题了。
  “呃……是这样的，你知道我是狼人，对吧？”瑞文决定先透露一部分事实，毕竟既然长老想要他把他的“烙印爱人”带回去，他也就应该这么做，而且……他很想知道啊这到底是不是真的，瑞德到底是不是他的烙印爱人，所以，不管怎么说他也得带瑞德回去一趟，于是，他决定开口提出这个……算是请求？
  “怎么了？”瑞德抬了抬眉头。
  “是这样的，我们部落每年都会举办祭祀活动，我想问问你，这次休假要不要跟我去我们部落看看？”当然了，瑞文也想知道，瑞德到底是不是他的烙印爱人，如果他能够回到部落，再借用长老的祭祀时候产生的力量跟他现在积攒的经验……也许就真的能稍稍再长大点儿？
  至少，长老说，应该是差不多成年的狼人才能看的出烙印爱人来，至少，也得比吉娃娃大一些吧？
  每次长老用吉娃娃来刺激瑞文都会让瑞文心里发苦。
  而这次，他却没什么感觉，甚至……还有点儿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