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掉马
“我们见面吧。”
周千闻本以为在小鱼答应和他后，他会难掩欢喜，迫不及待想要与她相见，但他在一番试探之后，倒是前所未有的的平静。两人约定好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周千闻如约而至。
他已经提前十分钟到达约定地点，江舟雪却比他还要早。
她安安静静地坐在卡座上，低着头，也没有在玩手机，在周千闻入座后，她睫毛投下的阴翳微不可见地抖了一下，随后唯唯诺诺地抬起头。
周千闻在坐下后就把口罩摘了，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江舟雪看到他这副表情，心底还是畏惧，终究是自己理亏，好半天才说了一句。
“对不起。”
她觉得自己已经够诚恳了，可周千闻的表情还是没有松动。
江舟雪急了，她为自己解释。
“我就是社恐嘛，就是不敢也不会和新认识的人交流嘛，我又有什么错。”
“再说，我又没有在戏弄你，和你交往也是认真的。”
“再说了，还不允许人在网络上快乐冲浪吗？”
“你怎么这么凶，你受到什么实质性伤害了吗？”
江舟雪越讲语速越快，越讲越委屈，她一急一气就容易掉眼泪，隐隐的已然带了哭腔。
周千闻诧异，他看着穿着粉色裙子的江舟雪，嘴巴瘪着，眼眶红红，一只委屈的兔子。
真败给她了，看起来像是他在欺负她一样。
周千闻把纸巾盒推到她面前，放柔了声音安慰她。
“没有怪你。”
江舟雪薅了一把纸巾，正狠狠地擤鼻涕，听闻马上抬起头，连鼻头也被捏红了。
“真的？嗝。”
“你好啦？”
周千闻觉得自己想多了，她这不还是挺好的。
好窝囊，自己这就不怪她了。
“没有。”周千闻闷声答道，像赌气的小狗。
江舟雪敏锐捕捉到他话语里的情绪，她把提前点好的柳橙汁推到他面前，好声好气地哄他：“渴了吗？特地为你点的。”
“哥哥？不喝吗？”江舟雪顾不上羞耻，她往周千闻身边凑凑，压低了声音拿捏他，心满意足地看他的耳朵染上鲜艳的色彩。
周千闻嗔怒地瞥了她一眼，扭扭捏捏地端起柳橙汁喝了一口。
“现在感觉怎么样？”
周千闻的拳头紧握，手心里都是汗，他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对江舟雪说。
因为在他心里，他和小鱼已经是情侣了，不管见面后如何，他都会跟她相处恋爱。
大抵男人总有点子初恋情结，第一次如此明显的心动和喜欢，总归念念不忘。但面对江舟雪，直奔情侣的身份而去，怎么怎么的怪异，他不适应。
“还行。”
江舟雪好无语，周千闻话也太少了，惜字如金的，一棍子也打不出叁个闷屁。
“你就不能多讲点话，之前明明还挺能讲的，给我发了那么多话。”
周千闻不满诽议，还说我，你自己不也是吗？看着乖乖巧巧不知事，谁想到在网上的发言那么如狼似虎。
周千闻从鼻腔里哼出一声笑，“你不也是挺奔放的，干嘛要压抑自己的本性？”
你！江舟雪想呼他一巴掌，好家伙，男人都是这样，到手了就不客气了不装了？
“你发视频还不穿衣服呢！你不守男德！你不就是为了引诱人吗？！！”
周千闻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嘴角抽搐了几下。
“哎呀，你这话说的。”江舟雪戏精上身，捏着不存在的袖子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人家都和你那个了……你不会都不承认吧呜呜……”
哪个啊？那个……
周千闻的脸这下腾地烧起来，欢愉的吟哦和粗重的喘息同时灌进他的耳道，面前身着粉裙的江舟雪赤身裸体，腰肢轻摇，那天发生的事情一下子涌进他的脑海，他慌忙垂眸。
他在心里狠狠抽了自己几个大嘴巴子，下流无耻！他这个时候发什么情。
“没有不承认。”周千闻做好心理建设，平复好自己的心情后回答。
“我喜欢的是小鱼，既然你就是小鱼，那我喜欢的也就是你。”
“我一直都是认真的，喜欢你，还有和你恋爱，我不是玩玩而已。如果你觉得我们在网上说的话不够正式，我可以从现在开始重新追求你。”
江舟雪哑然，她这会害羞劲又上来了，两个大红脸大眼瞪小眼，江舟雪先败下阵来。
“什么呀……你这么快就原谅我之前的事情了吗？”她撇过头，又开始做自己紧张的时候会做的事情——绞衣角。
裙子都她给弄得皱巴巴的，周千闻拉开她的手指想握住，又觉得这样是不是有点操之过急，于是讪讪地放下。
“这几天我也想了很多，其实也不算生你的气，只是有点接受不了。”
“但我遵从我的心，它在跳动，它告诉我，我喜欢你。”
“嗯，我喜欢你，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
江舟雪感动了，漂亮的脸蛋，好听的声音，深情的只注视着你的眼睛。
妈妈，我也不想陷进去啊，可是这个男的他在对我讲情话耶。
之前隔着网线每天舔屏的身体啊，好想摸好想摸，现在可以随便摸了吧，毕竟答应了他她就是他的合法女友了。
呜呜呜，美人我来了。
江舟雪深情款款地看着周千闻的眼睛，做作地答应他。
“我愿意。”好像能响起还珠格格的主题曲，丝毫不出戏。山无棱，天地合，抱得美人归。
江舟雪还不敢过分放肆，端着仅剩的一点架子，含羞带怯地垂下脑袋。
下一步动作呢？怎么没有动静，江舟雪还期待着周千闻在她掉马后奶狗变狼狗，捏着她的下巴蹂躏她的唇瓣，毫不怜惜地把自己占为己有。
咋的，脱离她预想剧情发展了还是自己po文看多了。
事实证明，不是所有男人都和po文男主一样天赋异禀上来就能推倒，这个世界要容许呆瓜男的存在。看来周千闻的狼狗男友调教计划还有待努力喽，唉，他可真容易害羞，是本来就这样还是面对她才会这样。
他只是把江舟雪点的柳橙汁一饮而尽，然后就提议送她回去。
哦，江舟雪拿了包慢吞吞地跟在他身后出了咖啡厅。
江舟雪带了遮阳伞，和周千闻一起回去便不方便一个人打伞了，此刻攥在手里，有点为难，她想要收进帆布包，却被周千闻阻断了动作。
“我来撑吧。”
江舟雪怀疑是周千闻自己也不想晒太阳，他个子太高了，撑起江舟雪的迷你小太阳伞，两个人根本起不了什么防晒作用。
江舟雪和他挨得极近，赤裸的手臂皮肤贴在一起都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太阳还是晒到她了，但她心里泛着别样的甜蜜。
好想和他贴贴哦。
和喜欢的人待在一起，江舟雪犯了皮肤饥渴症——
想牵手，想拥抱，想接吻，想做爱。
想和他密不可分。
周千闻走在江舟雪的左边，右手已经在撑伞了，不能牵手。
江舟雪望着他清俊的眉眼，手就缠上了他的臂膀。
周千闻出来没觉得这条路这么漫长，好像有那么一点点像他的愿望，他们就像一对普通压马路的校园情侣，共撑着一把伞走过长长的林荫道。
被女孩挽住手臂的时候，他身体僵硬，走路都要同手同脚。
他低头去寻，撞进一双秋水盈盈的眼，盛满了柔情蜜意。
女孩的唇软软肉肉的，看起来很好亲。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很想吻下去，但忍住了。
N市马上就是金秋十月，喧嚣的风穿过梧桐树，流淌着青苹果色，比阳光还灿烂的是女孩的笑意。
怎么这么美好，他们在一起的第一天。
周千闻进入傻笑状态，大概每个人恋爱的人都会经历这个时刻，看着手机就不知觉咧嘴傻笑。
这场恋爱发生得匪夷所思又顺其自然，连带着古板的导师都让江舟雪觉得可爱起来。
她把和周千闻交往的消息告诉艾叶洁，艾叶洁就是一副“果然我嗑得没错”的表情。得知江舟雪陷入爱河，喻雯也发来贺电，恭喜江舟雪泡到型男，然后就开始拷问她，是不是之前出来的时候他们就开始暗送秋波了，然后痛心疾首，自己还是组了个相亲局，把宿舍老幺给人白白送上去，江舟雪说没有，不是那个时候，喻雯又问，江舟雪却不再说了。
是更早。
更早的时候，江舟雪就慧眼识珠，把周千闻给钓到手啦。
江舟雪和周千闻第一次接吻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天上还有几颗星星。他们一起散步聊天，最后回宿舍的时候，周千闻看着她欲言又止，江舟雪是个急性子，就问他想说什么。
周千闻声细若蚊蚋，巴巴开口。
“能不能亲你一下。”
江舟雪哂笑，大大方方地送上自己的脸。
在周千闻捧上自己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了什么。
“诶，等下！”
周千闻不解地停下，“低头，”江舟雪说，他照做了，然后他的眼镜就被江舟雪取下，视野变得有点模糊，但还能看清她。
“好啦。”江舟雪去勾他的手指。
好帅，呜呜。江舟雪捏着眼镜腿，没了眼镜的周千闻就是锐利的帅气，气场也变了，这会眯着眼镜想看清她的样子真的帅得她腿软。
敲，哥哥，老公，汪汪。
可是江舟雪没想到，到前面都表现得十分纯情的周小狗，第一次接吻就她妈的伸！舌！头！
她刚开始还觉得像是在吃果冻，嘴唇软软的，他身上也香香的，就跟江舟雪之前看过的网友讨论的帖子一样，和喜欢的人接吻感觉人都是麻酥酥的。但是亲着亲着就变味了，他的舌头撬开江舟雪的牙关，然后就卷着江舟雪的舌头吸，江舟雪这下是真的亲到腿软，被他按到怀里自己亲个爽的时候手都没力气了，眼镜也掉了。
亲一下他还硬了，鸡巴硬硬地抵在她小腹，硌得她难受。
亲完以后她有点生气，质疑他不是初吻，周千闻还不好意思地道歉，说他真的忍不住。
呸，好一个忍不住，鬼才忍不住。
结局是俩人发现眼镜没了，举着手电筒在草丛里找了好一会眼镜，周千闻硬了，满头大汗的。
江舟雪暗骂他一句活该，就施施然上楼去，也不管他是怎么让鸡儿软下去的。
最后江舟雪接到了他的电话，周千闻的声音不太对劲，她以为他兽性大发直接在公共场合打飞机，就赶紧问他在哪里，周千闻说公共厕所，江舟雪这才放下心来。
然后就意识到了，操，周千闻你混蛋。
江舟雪骂了他一句，就听到了他畅快的一声闷哼。
江舟雪脸这时候脸热得要爆炸，偏偏周千闻还跟她说，谢谢，笑得勾人。
靠！这男的怎么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