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察觉

  那条项链，他想起来了，他在小鱼的脖子上见过。
  周千闻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在怀疑江舟雪是小鱼，虽然也不排除是同款的可能，但他心里在隐隐地认定自己的怀疑。
  可是她和小鱼太不像了，如果小鱼是狐狸，那江舟雪就是兔子，狐狸狡黠，兔子温吞。
  周千闻和江舟雪在高铁上，KTV、密室里都短暂地相处过，江舟雪很明显是怕生的性格，小鱼那么活泼俏皮，周千闻很难把她们两个联系起来。他给小鱼发了见面邀请，希望尽快打消自己的疑虑，毕竟自己的怀疑对象堪称石破天惊。
  一切与小鱼相关联的夜晚都让他无法好好入眠，睡眠质量直线下降。
  腰腹处升腾起的热意和身上的重量让周千闻不解地撑开眼皮，他身上坐着个女人——
  方领碎花裙，细银链，如瀑般的长发，柔软的腰肢像水蛇一样扭动。
  嘶，周千闻能察觉到自己的生理反应。
  他的脸被一双手捧住，靠近他的面容渐渐清晰，周千闻眯着眼睛去看，看清的瞬间吓得差点要萎。
  江舟雪。
  他挣扎：“你……你你快下来，江舟雪，你快下来。”
  江舟雪的眼里泡了一汪泪水，要落不落，她语气凄楚哀怨，好像周千闻是天底下最坏的负心汉。
  “你不认得我啦，我是小鱼啊，你个臭男人，怎么能这样。”
  “还说喜欢我，结果连我的人都认不出来。”
  “男的果然都是一个德行，呜呜呜……”
  “不是……”周千闻搞不清楚状况，江舟雪骑在他身上一个劲地乱动，蹭得周千闻下体发胀，力道不重的拳头像小雨一样落在周千闻的胸口，他上面痛下面也难受，脑子里还捋不清事情发展的情况。
  江舟雪嘤嘤哭泣，附身去舔周千闻的耳垂，泄愤似的连啃带咬。
  周千闻消受不起她的折磨，他控制不住自己可耻的生理反应，周围如蒙轻纱，淡粉朦胧，周千闻意识到——这是自己的梦。
  天光大亮，周千闻晨起时依旧心烦意乱，为那个下流的梦境，还为小鱼的不回复。
  他像是一开始就被耍得团团转的那个人，清晨的校园还没有什么人，周千闻板着脸跑过篮球场和艺术楼，在合欢树下扶着膝盖喘气。事到如今，他很难不察觉到其中千丝万缕的关联，荒唐的春梦是一根轻飘飘的稻草，却轻而易举地压倒了他。
  周千闻抿了抿唇，起身回宿舍。
  江舟雪和艾叶洁在食堂吃午饭的时候还没注意到周千闻，但这回算不上偶遇，而是周千闻的特意踩点。
  他端着餐盘，在距离她们两排的位置坐下，这个位置恰好能够观察到江舟雪，但又有其他学生的遮挡，还算是个不错的观察地点。
  周千闻埋头吃饭，用余光偷偷观察着她。江舟雪正在一小口一小口斯文地喝汤，顺手将垂落的碎发拢到耳后，她看起来乖巧无害，和艾叶洁讲话也是轻轻柔柔的。
  她看起来和自己想象中的小鱼没有半毛钱关系。
  不是短发，尖尖下巴，狡黠的大眼睛。江舟雪是圆脸长发，看着甜美乖巧，像是精心培育的温室花朵，讲话时也矜持温柔，怎么会就这样披了一张狐狸皮在网络上和他聊到飞起。
  讲尽了各种骚话，发那些照片，还玩phone sex。
  自己的网恋对象就在身边，太过惊悚，想到自己在她面前失控的样子。
  周千闻咬牙，她是喜欢看笑话吗？
  他掏出手机继续给小鱼发消息，他一边发一边关注江舟雪的一举一动。
  她没有回复。
  难道是自己想多了，他泄了口气。
  小鱼留给他的特征有限，除了项链，还有什么……
  周千闻可疑地脸红了，他想到女孩有漂亮曲线的身体。
  等等，还有，声音……
  可是不像啊，难道是变声器吗？
  周千闻点开蒋枫的对话框，让他找喻雯要江舟雪的微信号给他。
  蒋枫很欣慰，以为周千闻终于也开始操心自己的终身大事了，做兄弟的应当两肋插刀，于是动作迅速，马上就把联系人推荐给了周千闻，周千闻又和他扯皮几句，把人打发走，马上就开始添加江舟雪为好友。
  她究竟是不是小鱼，真的对自己很重要。
  江舟雪这边正和艾叶洁吃着饭，打开微信回复妈妈的消息时，正好收到了周千闻的添加申请。
  她的手一抖，狐疑地点开他的名片，就是她用小号加的那个。
  一个心虚一个急切，一个无措一个试探。
  两人各怀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