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整山河
“那……行吧。”没算到这一点, 陆聆儿也有些尴尬, 不过她自己也没什么别的办法, 只能请这位佛母菩萨,想办法多和飞鹏交流了。
陆聆儿把解风月扯到身后, 离孔雀远一点,至少她能好受一点,又转头对孔雀道:“佛母菩萨, 我三哥喜好音律诗文, 乃是儒雅之士,我觉得你可以从这方面入手……”
孔雀原也知道飞鹏擅抚琴,爱文墨,却不知道要如何去做。
陆聆儿便道:“如今之世上, 江南有一凡人,名叫周瑜,江东人言曲有误, 周郎顾,佛母大可练上几曲子,然后找我三哥讨教,随意错上几处, 让我三哥教你,岂不美哉?”
孔雀大喜, 深感陆聆儿果然是冰雪聪明之人。
宴会罢了, 众皆散去, 自数百年前开始, 这样的日子便就如此过着,宴会开了又开,朋友聚了又聚,一直如此下去,倒也不错。
“五妹……”敖蛟看着与孙悟空那般亲密的陆聆儿,心里颇为不适,他是不相信自己会输的,毕竟认识也好,施恩也好,都是自己先的。
却不想,解风月一伸手拦住了他:“你想干嘛?”
解风月虽然怕飞鹏何况孔雀一类的神鸟,可却偏偏不怕敖蛟,在她眼里爬行类和自己又没有克制关系,之前打不过纯属是水平问题。
作为同样是经过高等教育的新时代女性,解风月一眼就看出这个家伙对陆聆儿有意思,岂有此理,我站猴哥。
毕竟解风月也会去考虑生殖隔离嘛,更重要的是,听了陆聆儿讲述的之前故事,解风月可是很感动的。
任何破坏他们感情的人,解风月都不会放过。
敖蛟面不改色,他知道解风月是陆聆儿的好朋友,这两个人意气相投,自是得罪不得,因此很克制道:“你想干嘛?”
“当然是阻止你喽,”解风月遥指陆聆儿和孙悟空道,“你看人家郎才女貌,情投意合,你就别掺和了。”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聆儿是我的好朋友,我当然要帮她啦。”解风月盈盈一笑,往前踏了一步,像敖蛟这种高冷男神,倒也是她的菜。
风月魔最厉害的便是诱惑能力,有时候她们什么也不用说,什么也不用做,天然的就有一股勾引力量,解风月轻轻一舔唇,盈盈然便又魅惑之感。
“古人云,天涯何处无芳草,”解风月一边说,一边伸出纤纤玉指,仿若抚琴般在敖蛟面颊上轻轻一拂,“我劝你呀,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荒唐。”敖蛟感觉了脸庞似乎被火苗燎到,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虽然敖蛟一向以冷静高傲著称,不过解风月这一举动还是让他脸色登时产生了变化,比陆聆儿之前更甚。
“诶,这么看来,你也不像是那种冰山疙瘩,怎么就只看上陆聆儿了。”
“像你这种风月魔,怎么会明白?”
“哇,太过分了,妖怪间也有歧视?”
隔得老远,这也不妨碍陆聆儿听到他们的对话,只不过大家都是成年人啦,想来应该不会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陆聆儿也就懒得管了,还是跟孙悟空一起回去吧。
只不过在绿林二和孙悟空之间,唯一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回到花果山,还是回到五行山。
毕竟孙悟空在五行山住了二百多年,也算有一点根基,只不过花果山好久没有回去也十分想念。
最后孙悟空和陆聆儿定下了计划,那就是两边换着居住。
毕竟,不能把未来那个取经人给错过了。
就算只是口头答应,对于孙悟空这种高傲的人来说,也是绝不会食言的。
不过在这之前,孙悟空和陆聆儿要把花果山重整一遍。
虽然两百年前,杨戬没有按照玉帝的旨意,对花果山实行放火烧山的指令,但生死簿却不止一份。
除了阴曹地府的那一份,北斗注生,南斗注死,还有两份,天庭和地府根据这两份重新装订生死簿,把花果山的猴子又变回了正常的猴子。
除了马流二元帅,崩巴二将军这四个拥有灵猴血脉的老猴,其他猴子早已是物是猴非。
由于没有了厉害的老大,猴子们再也不能过度繁衍,那四万七八千的猴子经过两百年的生长消亡,如今的花果山仅剩下了三五千只。
不过孙悟空回来之后,那四健将依旧认主,其他狼虫虎豹之属,獐兔麋鹿之辈也都依旧如往昔臣服。
至少生活过得去,这势力比起寻常妖王来说已经算大的了,别的占山为王的家伙,手下能有个三五百小妖,就可以自称大妖了。
不过那四健将毕竟没有治理才能,才两百年,就把那钟灵毓秀的花果山弄成了猴山,不仅味道不好闻,水土流失也很严重。
陆聆儿和孙悟空不得不下大功夫整饬。
四海龙王皆有神水。
东海称甘露,能够洗净污秽。
南海有血池,灼热却能治疗。
西海为琼浆,乃是生命之源。
北海凿冰泉,可使万物冻结。
在开宴会之前,孙悟空就到东海借了甘露之水,把花果山清洗了一遍,将污浊洗去,令这三山祖脉再得清净。
而宴会之后,陆聆儿去了西海,要去取琼浆之液,滋润花果山的土地,为花果山重新获得能令花草树木再次繁茂生长的养分。
西海。
陆聆儿这已经是第三次来西海,却感觉这一次和往日不同,水晶宫顶部有些焦黑,似乎被浓烟熏过,这水晶宫着火,还真让人不大相信。
就连守卫的夜叉,巡逻的虾兵蟹将,一个个也无精打采,甚是让人奇怪。
陆聆儿随手扯住一个道:“喂,你们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那夜叉认得她,慌忙喊道:“不好了!闹天宫的猴子来了!”
“闹天宫的猴子,又不是闹水晶宫的猴子,”蟹将军无精打采,让那夜叉走开,“姑娘进去吧。”
一点也没有当年那种热血,陆聆儿吧嗒了几下嘴,感觉这群虾兵蟹将真成佛系了,就连那个夜叉也是。
陆聆儿径直入了水府,西海龙王敖闰正在那里唉声叹气,陆聆儿也学着他唉声叹气了几句:“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现在的龙王怎么一个个都这样了。”
敖闰抬眼一瞧,见是两百年前不见踪影的陆聆儿,慌忙行礼道:“小龙不知圣仙驾到,有失远迎,还望圣仙恕罪。”
陆聆儿摆了摆手,倒是不怎么在意道:“无妨,无妨,老龙王,我且问你,你这水晶宫何以如此残破不堪,这世上难道还有人烧得了你这水府吗?”
“圣仙不知,小龙……小龙家门不幸呀……”
听到陆聆儿发问,敖闰竟是啜泣起来,一个老龙王,一点排面没有。
“唉,你说你哭什么,有事儿说啊,敖玉呢,让他来劝劝你。”
这话一说完,敖闰从啜泣变成了嚎啕大哭,陆聆儿要借琼浆只能等他哭完。
没一会儿,敖闰还没哭完,敖摩昂来了,忙向陆聆儿施礼道:“家父内心悲切,有失礼仪,还望圣仙恕罪。”
“没事……”陆聆儿扶了扶额,无奈道,“好在还有你这么个正常人,你就跟我说怎么了吧?”
“唉……”敖摩昂先是叹了口气,可把陆聆儿吓了一跳,他要是也哭起来谁受得了,好在敖摩昂并没有哭,只是接着道,“此乃我敖家家门不幸……”
原来,那万圣公主在婚礼当日悔婚,敖玉心如死灰,饮酒大醉,竟然纵火烧了玉帝所赐龙珠。
本来敖闰还有意包庇,打算把事情摁下来,但这日大婚,毕竟有天庭使者在场,实在摁不下去。
如果任由事情发酵,整个西海都有可能因为大不敬之罪受到重责,抄家灭门都有可能。
没奈何,商议之下,敖玉便要一力承担责任,让敖闰告他忤逆,便可不牵连家人,但饶是如此,内心如何能安?
陆聆儿耐心听完,问了一句:“此时此刻,敖玉应该在刮龙台上了吧?”
“应当如此。”
“那就好办了,”陆聆儿摩拳擦掌,便要上天,“我去保你兄弟一命,不过……”
一看就有希望,敖摩昂一躬到地,谦卑至极,敖闰也立刻止住了哭泣,父子二龙一齐行礼道:“圣仙尽管吩咐。”
这么恭敬还真有点不适应,陆聆儿挠了挠脸颊道:“我想借琼浆一用。”
这二龙满口答应,陆聆儿便即往天庭去了。
到了南天门,庞刘苟毕等大力天将一齐上前施礼道:“圣仙何往?”
陆聆儿甚是奇怪,挠了挠头道:“诶,你们怎么不怕我啊?”
天将们笑道:“若是大圣来了,我们自然害怕,可圣仙比大圣不同。”
“有什么不同?”
“因为你是仙子,还长得好看,可以不?”作为魔家四将里最严谨的大哥,魔礼青最不喜欢手下兄弟开小差,抱着青云剑上前道,“陆聆儿,你要办事就快点,别在门口磨磨蹭蹭,打扰我们执勤。”
天将们一个个低头听训,却又暗暗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