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 章
“啪!”兆焦把照片甩到兆呦面前。
她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兆焦冷笑:“小时候,我还记得你教我要守信,要诚实,要光明坦荡,正直磊落。到头来,原来只是空话?”
兆呦僵着身体:“你也好不到哪里去,说了给钱,为什么我要的时候不给我。”
兆焦道:“说好的是一月之期,你过几天便来要钱,我又哪来的钱给你?”
兆呦理亏,神色难堪:“那你知不知道你爸你弟躺在医院里每天都要钱,那我有什么办法,我能怎么办?”
“那这就是你问冼卿母亲要钱的理由?”兆焦大声吼了出来,“你怎么这么无耻,又凭什么干涉我和师哥的事?”
“我也是为你好!”兆呦跟着吼,“你一个男人跟个男人在一起,还是个三十岁的老男人在一起算怎么回事?你要吃软饭吗?”
兆焦冷笑:“我吃不吃软饭,和谁在一起应该不关你事吧,你别忘了,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你没有资格管我!”
兆呦拍桌站了起来,歇斯底里:“我就管了又怎么样?我告诉你,姓云的还给了我钱!他们有钱,我为什么不能要?”
“……兆呦,你真是已经不要脸到令我震惊了。”兆焦不敢去想云女士会怎么想他,更不知道他师哥会怎样想,他甚至都已经绝望了起来。
“兆呦,我告诉你,我最近要接个活,完成后大概能拿到十万可能更多,如果你还想要钱,你最好别再去找云伯母和师哥,否则那些钱我给乞丐也不会给你!”
“你这个——”
兆焦听不到兆呦歇斯底里的怒骂,学校的凉亭外不知何时飘起了雨夹雪,雨滴裹挟着雪渣打在脸上生疼,疼得他眼泪好像都出来了。
自那天与冼卿不欢而散,他和冼卿已经好几日没有联系了,他还想他师哥是不是生气了,如今看来,恐怕早已经对他失望透顶。
他还一直抱着侥幸,不去说分手,仿佛他们之间就还能有关系,等到事情结束,他们还可以和以前一样。
可如今看来,恐怕早已是他的自作多情……
“叮铃铃——”手机响起来,电话那边广播剧节目组负责人催他去对台词录音,他麻木的应了好,呆呆地看着手机联系人那个置顶的联系人被雨水模糊到认不清。
不知道哪滴雨水砸了下来,通话界面突然被打开了,发出拉长的嘟嘟声,兆焦立刻手忙脚乱地去按挂断键,但水太多,竟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挂断。
“喂,你好?”电话被接了起来,声音却好像不是冼卿的,倒是挺像乔沐的。
“不好意思啊,找冼卿吗?他有点儿事出去了,一会儿给你打过去。”
“………”
这一次电话终于挂断了。
或许云女士说的是对的,冼卿真的对他只是一时新鲜,因为没遇到过他这样的人,猎奇心理作祟吧。
他自嘲的笑了笑。
“兆焦。”
有人在叫他?
还没等他回头,头顶上的雨雪突然小了很多——一把伞罩在了他的头顶。
“怎么下雨也不知道打把伞?”冼卿皱着眉。
“哥?”
“嗯。”
确定了站在眼前的人是冼卿,兆焦下意识抬起胳膊想紧紧抱住眼前人,却又在即将收拢的前一刻放了下来,克制地握紧拳。
如果再被人拍到该怎么办?何况,他师哥穿得那么单薄,他浑身是水,怎能连累他师哥一起受冷?
“你怎么来了?哥不是应该和乔沐在一起吗?”
“我来找你聊聊。”
冼卿没有否认他和乔沐的关系!
兆焦退开一步,避开冼卿准备拉他的手:“算了吧哥,我不想聊,我们……分手吧。”
冼卿手在半空顿住,没听清般侧耳向兆焦:“你刚说什么?”
“我说,哥,我们分手吧!”痛到麻木,就没有感觉了,第二遍重复似乎没那么痛了。
雨滴噼里啪啦砸在雨伞上,伞外的行人来来往往行色匆匆,没人注意到他们,兆焦想,这是下雨唯一的好处了吧。
“抱歉。”冼卿紧紧地盯着冼卿,终于开口,“我不同意。”
“……为什么?”听到这个答案,其实心里是很高兴的。
“我想和你聊聊,”冼卿道,“我不接受没有任何缘由的分手,如果聊过后你依然坚持,那我们就,分手吧。”
听到最后三个字,兆焦忍不住抬头去看冼卿,也看到了他紧闭的唇和眼里的隐忍。
到口边的拒绝到底是说不下去了。
兆焦道:“好。”
冼卿没有带他随便在路上找一家店,反而去了他的工作室。
进了办公室,兆焦看到了刚才接电话的乔沐,而办公桌上放着冼卿的手机。
乔沐看到他们,惊讶了一下,随即暧昧地冲着兆焦眨眼睛:“我就说冼卿怎么突然急匆匆地跑出去,手机都不带,感情是找你去了啊。”
兆焦:“………”
所以,手机没拿是因为找他?
冼卿没理会乔沐:“办公室那边的休息室有淋浴室,衣柜里有衣服,你先去洗个澡换衣服。”
兆焦顺从的去了,又给广播剧那边先请了个假,让他们把他的台词延后,才开始洗澡换衣服。
洗完出去,办公室里只有冼卿坐在办公桌后等着他,乔沐已经不见了。
“哥。”兆焦拉了拉衣服,衣服短了,应是他师哥的。
“嗯,坐。”
兆焦在冼卿对面坐了下来。
“关于你母亲兆呦的事……”
“对不起。”兆焦有些难堪地低头,刚才略显温馨的气氛因为这个话题重归僵硬。
“不用说对不起,这并不是你的错。”冼卿道,“但我想不通你为什么要因为这件事而要和我分手?”
兆焦张张口想解释,却发现自己无从开口。
“兆焦,我确实从来没有想到我会和你处对象,你不符合我所有的择偶标准。”
“………”
“但我和你在一起,已经经过了很久的考虑,并非心血来潮,也不是一时冲动。兆焦,我今年虚岁三十岁了,不是小孩。还是说,你对我只是一时兴起?”
“不是!”兆焦脑子都没过下意识反驳。
“对,我相信你不是,既然如此,我们之间作为彼此承认关系的伴侣,你遇到的困难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句也不提?如果我不去主动查清,你是永远不会告诉我是吗?我信任你,一直等着你主动说明,但你却选择逃避。”
“我只是……”不想连累你。
“在两个人的关系中,”冼卿打断兆焦,“能够互相促进进步固然是好事,但伴侣关系里不仅仅包括从伴侣处获得的好处,也应当承担来自伴侣的压力,这不是矛盾,并非不能存在。”
兆焦道:“但是因为我个人的缘故给你带来的麻烦,对你来说难道不是不公平的吗?”
冼卿道:“既然我选择和你建立了这样的关系,那么这就没有公平与否之说。一个真正的成年人,应该主动去承担责任,不是说有能力才去承担,而是要有承担责任的勇气。”
兆焦反驳:“我并没有逃避!”
冼卿道:“但你逃避了你对我应付的责任。”
“………”兆焦第一次感受到冼卿的业务能力应当是不低的,他一句话都无法反驳。
“兆焦。”冼卿语气微微缓和,“你还只是一个学生,不必急于金钱上的成就,在这个年龄,你已经超过许多同龄人。我和你在一起,并非只因为你给我带来的那些惊喜与不同,同样我也被你的优秀所吸引——你可以在18岁以后经济独立,会打篮球,会配音,会唱歌……这些所有对我而言,都是吸引我的优点,你又为什么要觉得你哪里都不如我呢?”
“这些东西听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用处。”
“对我来说是羡慕的,”冼卿侧开脸,“我的二十岁只有书本。兆焦,我羡慕你的青春,这是我未曾见到过的大学生活。”
冼卿他羡慕我?
兆焦心里若有似无的自卑感被这句话抚平,他一直觉得他们之间的恋爱关系并不对等,然而实际上,只是他的认为,冼卿他从始至终都很尊重他,他们是对等的。
“所以,”冼卿问,“你还要和我分手吗?”
“不分了。”兆焦脸上的笑容根本控制不住,等不及绕过那碍事的办公桌,直接从桌上跃过去扑到冼卿的身上,这些天的思念像洪水般被释放。
等到心情平复,冼卿问兆焦:“你准备怎么解决兆呦的事?”
“我想和她在法庭上解决。”
冼卿道:“好,我会替你向她发出律师函。”
兆焦嗯了一声,继续粘在冼卿身上:“哥,你要给我当辩护律师吗?哥你的律师费多少钱,亲属可以打折吗?”
“亲属不打折。”冼卿无情道,“你的辩护律师是云女士。”
“亲属竟然都不打折!”兆焦震惊还没完,就听到后面的话,他怀疑自己听错了,“等等,你说伯母要给我当辩护律师?”
冼卿道:“是的,她比我要更厉害,也专长民事案件。”
兆焦:“……可是,伯母她……”她前几天才来劝他和她儿子分手,现在怎么可能给他当辩护律师?
“你的事我有一部分是从我母亲那听来的。你们见面的事我也知道,辩护律师的事是她主动要求的。”
兆焦:“为,为什么?她不是……”
“我跟她说我对你的感情不是叛逆心理,她刚开始不信,带我去做了情商测试,发现我的情商可以达到及格线了,所以她觉得你可以给我拔高情商。”
兆焦:“………”
感谢他曾经熬夜给冼卿上过的情感开发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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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不虐不虐,小虐怡情嘛,接下来甜甜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