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挚好友

  游离佣兵团离开小镇,在一天之后到达利蒙瀑布下的小村,却发现其中一百余人已经全部死亡。这一次不是开膛破肚,而是被隐形的拉线挨个割断了喉咙,暗红的裂口狰狞,血将墙壁喷洒成夕阳中晕染诡异的画。
  搜查活人的黑斗篷挨个翻过尸体,却没有找到任何幸存者。没有鸟飞掠过这里的上空,没有动物奔跑过这里的地面,除了死亡就只剩利蒙瀑布震耳欲聋的水声。
  “一点儿都不手软。”加尔蹲在尸体前,贝儿趴在他肩头。他手指虚虚划过裂口,“刹那间的屠杀,对于普通人没有任何征兆,他们仅仅是在继续着日常动作。这样的裂口令血液喷溅,真是令人反胃的杀人习惯,他一定是狂热地喜欢看那个死亡瞬间。唔哦,他还翻动过这些尸体,他在寻找新的傀儡。博格,我们恐怕遇见了一只怪物,而非‘人类’。”
  “并且他毫不遮掩。”梵妮嗅着,“紫罗兰的花香更加浓郁了。”
  “该死的术士。”格雷说,“他们应该被消除干净!”
  “他带走了尸体。”博格的目光顺着被血淋湿的草移向后方,“不止一具。”
  “挑剔的家伙。”加尔说,“他在找合适的傀儡,他应该喜欢巨大而强壮的躯体……他可能是个矮小的家伙。”
  “我就不喜欢巨大的家伙。”格雷反驳道。
  “当然,矮人无所畏惧。”加尔说,“可他显然是个人类。人类男性如果体型太过矮小,抱怨是常态。”
  “也可能是女人。”梵妮说,“我没见过男人这么喜欢用香水的。”
  “这不是香水。”博格的剑鞘抵开草窝,“这是紫罗兰城的花糖。他在这里吃了顿不错的饭。”
  “你是说他还喜欢吃糖?”格雷一脸不可置信。
  “还有面包。”加尔从草窝中沾出一点面包屑,“玉米口味的。这口味不错,我也喜欢。但综上所述,各位,我脑子里只能构想出一个小孩子。”
  “身体佝偻,口味偏甜的干瘦怪老头也有可能。”梵妮说,“术士通常都是这个模样。因为他们将别人的生命与灵魂献给了深渊,所以被诸神唾弃,以至于无法自然衰老,面容丑陋也是诸神的惩罚。”
  “你的渊博再次令我钦佩。”加尔擦干净指尖,“但我不得不说,很多时候人类都会被自己所知的‘标签’蒙蔽,从而成为凶手隐形的斗篷。”
  “不论是女人还是孩子,都没有办法带走几具强壮的身体。”格雷说,“他连自己都背不动!”
  “并不。”梵妮抱起手臂,“他可以让尸体跟着他走,只要他技术不是太差。但我从没听说过王国中有过如此年轻——甚至可以称之为年幼的术士。”
  “外貌时常遮掩真相。”博格说,“把他们聚集起来烧掉。”
  不能让尸体一直暴露在这里,会引来大批真正的荒野拾尸鸟。但这样的清理工作实际考验忍耐,血腥味厚重到令嗅觉暂时丧失了工作能力,蝇虫满布也是挑战胃口的恶景。晚饭大家都用得不多,他们没有入住民居,而是睡在了马车上。
  博格平躺在狭窄的绒垫上,加尔俯身在他手掌。这个姿势令加尔的呼吸紧贴在博格肌肤,两个人在昏暗中紧密相连。
  真是糟糕又令人愉悦的姿势。
  “你认识他吗?”加尔说,“这个傀儡术士。”
  “也许。”博格说。
  “他的疯狂超越我的预想。”加尔说,“屠杀生命需要理由,正如伦道夫屠杀蛇人,理由就是为了夺取万智森林。”
  博格曲起一条腿,将加尔轻抵向一侧。加尔侧躺了下来,这绒垫太窄,两个人侧身面对面,几乎要贴在一起。博格索性盖住了他的双眼,坦然地欣赏着他的鼻与唇,“你说他是‘怪物’,他已经不属于人类了。”
  “动物也需要理由。”加尔被挡住了眼,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气氛有点黏|稠,“猎杀目标如果没有理由就不存在意义。”
  “你对‘人’的探索尚如孩童。”博格说,“往王国深入,越来越多的人会暴露出你所惊奇的一面。”
  加尔唇线微弯,“你这么说我会害怕的,人类常常显示出比诸神更加令我吃惊的模样。紫罗兰是术士的巢穴吗?这件事我可闻所未闻。怪物总不是自我生长出来的,他总得有人刻意教导。”
  “并非所有的怪物都是如此。”博格说到这里微停顿,“术士的巢穴在圣弗斯。”
  这一下加尔连左眼都睁开了。
  “国王准许这样的术士横行?这不符合常理,他们需要源源不断地人来做傀儡,国王竟然能够容忍?还是他想借助这些人获得力量?”
  “监狱能够提供傀儡。”博格说,“术士联盟成立的初衷是操纵魔王的心脏,获得最强傀儡。”
  “但他们失败了。”加尔说,“他们当然得失败了!魔王是兔子吗?区区术士也敢妄想操纵魔王!我说国王的脑袋坏掉了吗,他怎么和他老爸一样是个蠢货!术士都是偷取别人生命的恶棍!无耻的恶棍!”
  “好的恶棍。”博格说,“结果这群恶棍将王国墓园掘了个精光,一夜间偷盗走了王国所有英雄的尸骸,骨头和骨灰哪一样都没放过。”博格回想起当时的情形,“不得不说他们手法隐秘,行动迅速。”
  “你当时还在圣弗斯。”加尔凑近看他,“团长博格,你还在圣骑士团。想必国王不会太开心,他让你逮捕这群恶棍,你抓住了他们吗?”
  “我有点困了。”博格挑眉。
  “嘿!”加尔趴在了他气息的范围内,“你不能故事讲一半!这是可恶的事情!讲完它再睡博格!”
  博格已经闭上了蓝眼,他挡住了加尔的目光,让加尔也在他的手掌下陷入了黑暗。
  “我的故事没有那么多。”博格声音懒散,“我们得分开讲。”
  “可我想一次听完!”加尔说,“我会因为心痒而睡不着的,人不能抗拒自己的好奇心。我很好奇博格,我真的……啊啊……我真的超级想知道后续!你抓住他们了吗?抓住了吧!你很强的,起码在圣弗斯没有女武神!可是如果你抓住了他们,今天我们也不该遇见术士,所以他们还是逃掉了吗?告诉我吧博格,告诉我吧……”
  “好奇心害死猫。”博格被他前倾的身体压得后躺,却始终不出声提醒他。
  “我不是猫。”加尔说,“所以我不会死,你一点也不用为此担心。”
  “是吗。”博格已经重新躺倒,“我刚讲到哪里了?”
  “你奉命去逮捕他们!”加尔察觉手掌的离开,他不自主地跟了上去,紧接着唇间就触碰到一点温热的柔软。
  博格的手指微打开,他的蓝眸盯着加尔,“你亲到我了。”
  “我知道。”加尔咳一声,稍稍后退,拳头抵挡在唇前,“……这是个意外,我很抱歉!对不起!”
  “抱歉?”博格另一只手掌扣住加尔想要后退的脑袋,“我完全看不出你的诚意。”
  “我很真诚!你看我的双眼!写满了对不起。”加尔觉得气氛仿佛咕噜地吐着泡,又热又黏。
  “我不接受双眼的道歉。”博格神色微冷,“你这是性|骚|扰,宝贝儿。”
  “什么?”加尔怀疑自己又听错了,“你说性……性什么?没有,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是说我现在还不到发情期!呃,当然我不是……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
  “令人失望的狡辩。”博格说,“我以为我们是好朋友。”他舌尖的最后三个字仿佛纠缠在了一起。
  “是的我们是,虽然一波三折!但我们确实是,真高兴听到你承认,好朋友不该做这种事情。”加尔愧疚地垂下头,“我太迷恋这双手,以至于造成这样的结果……我很抱歉博格……”
  “所以,”博格说,“你打算怎么办?”
  “你可以揍我一拳。”加尔说道,“别客气,我的歉意诚恳,决不还手。”
  “口头承诺无法让我放心。”博格说,“你如果想要反抗,我无法阻止,毕竟我们是朋友。”
  “好吧。”加尔叹气,“你可以选择把我捆起来,尽量捆紧一点,不要系蝴蝶结,缠死一些。这样纵然我反悔也无法立刻挣脱,我对解绳子并不在行,实际我很讨厌解绳子,因为它们太绕了……你可以开始了博格。”
  “既然你如此恳切。”博格认真地说,“我会好好干的。”
  半晌后。
  加尔双腿半曲,它们被绳子缠绕着被迫分开。双臂系在腰后,胸膛也在纠缠中只能挺直后仰。他无法看见前方,因为博格的手盖在他的眼睛上帮助他不受燃烧之痛,可这个姿势令加尔察觉点……嗯……说不上的感觉。
  “你缠得真紧。”加尔眉头微皱,他手腕扭动,“该死的,越挣越紧!你是怎么做到的博格,这一招有点酷,我出一枚金币,你能教我吗?我保证这样捆龙也挣不来。话说你准备好了吗?要揍哪一边?我比较喜欢我的脸,但如果你一定要……嗯……你在干什么?好的谢谢我领口的确有点紧……这是什么……”加尔在绒毛搔|动中古怪地睁大眼睛,但博格盖得很严实。
  这让触感更加清晰。
  “一点惩罚。”博格蹲下了身,“姿势很漂亮,魔王大人。”
  “不……你这么叫我我有点……刺激……”加尔在绒毛地深入探索中逐渐呼吸不稳,“……你的拳头呢?朋友!”
  “我怎么会揍朋友,”博格笑了一声,“尤其是对待我可爱的好朋友。”
  加尔在这被迫地仰头中,微张开嘴。他的喘息混合着身体反应的颤抖,哈气声越来越烈。博格始终挡着他的双眼,然而加尔在喘息中第一次清晰无比地感受到了博格的“特别关怀”。
  “看来深渊的生活很寂寞。”博格将绒毛移开,拇指摩挲在加尔的小腹,“你的反应真棒。”
  “我是个雄性。”加尔能够感受到博格指腹的温度,这让他吸气哑声,“我奉劝你最好停在这里,不要往下!我不要博格!去他妈的朋友,你这个……”
  “说完整。”博格俯首在加尔颈边闻了闻,“非常棒的味道,色|欲十足,令人迫不及待地想做点别的事情。这是魔王独特的味道吗?”
  “是……”加尔哈气,“……放开我……我不想……我不该现在……”
  我不该现在发情,这个时间不对。
  “你又在说谎。”博格冷酷道,“放开你?不,你想让我再捆紧一点。不要往下?那就让我们往下感受……你硬|得很诚实。你的味道已经暴露了你的内心,可怜的宝贝儿,我接下来该做点什么?”
  “你该滚蛋。”加尔在博格的套|弄中出了汗,他咬了舌尖,“……不……不要这样博格!”他的声音都变了调,“哈……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该……死的你……停下!”
  “好的。”博格的手猝不及防地停止,然后离开。
  加尔却没有找到发泄口,已经积累上来的快|感密密麻麻地撕咬着身体各处,他湿透的黑发落在耳边,连脖颈都泛起了红色。
  “你已经做出了选择。”博格说,“你更喜欢另一个游戏,用言辞诱惑我,就像那晚一样。加尔。”
  他像是真正的恶魔,贴在加尔耳边。
  “说你需要我的手指摩擦你的欲|望,就现在。”
  汗珠从脊梁骨上滑落,加尔的睫毛在他掌下抖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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