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谈判是个费脑子的工作，要时刻注意措辞，分析对方话语里的潜台词，还要留神不要中了话术圈套。必要的时候还能升级为体力工作，拍桌子，瞪眼睛，放狠话，都是小case。忍者世界里，直接抽刀砍人都不算过。
在进行了一番亲切友好的交谈后，我方和木叶代表自来也充分交换了意见，坦率的表达了各自对今后双边交流的看法，增进了对彼此的了解。这次会谈是有益的，我们尊重木叶历来的传统，赞赏木叶持之以恒的努力，但对进一步提升彼此关系的提议持保留意见。希望此次会谈能让彼此在未来的道路上有更多携手共进的空间。
自来也想空手套白狼，随便用几个承诺就换取我们的情报。怎么可能呢？他一不是火影，二没有实权，三连份正式递交的文件都没有。我觉得他在想桃子吃。
看着白发大叔抓耳挠腮的努力分清我到底在说什么的样子，突然感觉肩上的担子更重了。音隐村的下一代要是这个样子，不用木叶了，自己就能把自己玩完儿。
这就是火影顾问看好的继承猿飞日斩的下一代火影候选人。水户门炎和转寝小春真的不是因为自来也出身平民才舍弃纲手选他吗？作为一个领导人，多少得聪明一点吧，才被挤兑几句就晕了。要不是他武力高，我早就连人带椅子一起有多远丢多远。
自来也觉得千手春树果然如老头子说的一样心眼贼多，说话弯弯绕绕不清不楚。乍一听很有道理，仔细一琢磨，这不啥都没说嘛！合着他刚才好言好语的请求，恶声恶气的威胁都没用是吧。真是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难办。
“我不管！反正你答应过一定会把大蛇丸的消息告诉我！”只能用这招了，老头子亲传的厚脸皮之术。他就赌千手春树不会辜负她的姓氏！
“哈哈哈哈！想不出反驳的话就只能打滚耍赖吗？”
如果耍赖能得到大蛇丸的情报，那他可以当场在地上滚到天昏地暗。自来也耸耸肩，无所谓的表示出自己就是赖皮的态度。
我无语了。这也是不习惯忍界的原因之一。很多时候直接用武力就能解决了，他们偏偏要讲道理；需要讲道理的时候，他们又把桌子掀了开始比肌肉。混乱，无序，纠结，拧巴。
我开始烦了。自来也的确不愧于他三忍之一的名号，精准的找到了对付我的方法。但是……音隐村不仅仅只有我一人啊。
“还是让老夫来为您解说吧。”奈良鹿原平息了情绪，从暗影中缓缓走进油灯照亮的范围。
我舒服的往椅背一靠，单手撑住脸颊，朝着自来也天真的笑了笑。
混合双打。
请赐教。
自来也听了一脑子的大蛇丸蛇窟生活一二三四五事，实验室的六七□□十事故，有可能的退路不下四条之类真假参半的消息。中途甚至自暴自弃的掏出写了一半的小说，在空白页上疯狂记录。
奈良没有给大蛇丸留面子，把他干的坏事儿一五一十全都告诉了自来也。还有些不是他干的坏事，也按在他的头上。我赞许的看了他一眼，奈良矜持的微微颔首。
论甩锅，我们可是专业的。
最后，自来也在信拿进来的一指厚的协议上代表木叶签名画押。我用力的鼓着掌，夸张哈哈大笑，抓起他的手大力摇摆。“谢谢！真是太谢谢了！从现在开始，音隐村和自来也大人就是战略合作伙伴啦！”
我偷偷将协议上的木叶改成自来也个人名号，他没反应过来。啧。看来刚刚爆的料太刺激，不就是大蛇丸打算下一次转生成女的嘛。有必要那么吃惊吗。难道小伙伴换个性别就不是你的小伙伴啦~
“好的好的。我现在头有点晕，需要整理一下休……”
没等他话说完，我赶紧将人推给门口等待的信。“那就赶紧送自来也大人回去吧。想必他现在归心似箭，迫切的想回木叶呢。”
信接手过去，熟练的架起他的咯吱窝，半扶半拖将人往外拉去。
等脚步声走远了，我回过神，似笑非笑的看着老神在在的奈良，问道：“碍事的人走了。现在可以说说音隐村是怎么回事吧。”
“综上所述。您是时候回木叶了。”
将所有谋划当着被算计人全盘托出也不是那么难嘛。奈良鹿原靠在石椅上，宛如一条咸鱼。幽暗的灯光照在他衰老的面容上，平添一份行将就木的衰败气息。
“我已经很老了，不知道还能活多久。在此之前，我不能辜负扉间大人的嘱托。他将所有都献给了木叶只为了让村子里的大家尽量活下去，我不能让他的愿景落空。”
“千手扉间能有你这样忠心的下属是他的幸运。”
“是我有幸能够跟随在扉间大人身边经历了那个波澜壮阔的时代。”
“嗯。那为什么不能继续跟在我身边呢？”
奈良鹿原愣了一下，正想反驳，就被石桌旁的少女挥手打断。
“鹿原，你想要力量吗？”
“不，我……”
“那金钱呢？”
“权势呢？”
“女人？”
“还是世界和平？”
“您可能误会了。我们奈良家从来都没什么大志向。”
“我知道。你们喜欢悠闲胜过竞争。但是……”我意味深长的顿了一下。一个真心喜欢悠闲度日的人是不会用波澜壮阔来形容创村那段时间，更不会在阴暗的根部做几十年的卧底。就算是最喜欢搞事的宇智波，都不会几十年如一日的在悬崖边行走。
“想要再一次体验从无到有的建设吗？”
奈良鹿原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看着温和微笑的白发少女。他的脑子疯狂转动，竭力分析这句话潜藏的含义。她该不会，该不会把自己的话……当真了吧！
对于人才，我一向很宽容。“既然你已经提出了建村的设想，那我们就一起完善它吧。重新建一个属于我们的，属于所有人的，全新的庇护所。”
“我和斑要在这里建立一个大大的村子保护所有的人！到时候希望各位能带着族人加入我们，一同创造属于我们的未来！”
柱间大人的话仿佛还在耳边，他还是当初那个跟在父亲身边去木叶参加会议的小鬼。眼前的人和当年的人渐渐重合在一起。
不同的是面容，相同的是气魄。
奈良鹿原无法自制的抓着领口的衣服竭力呼吸。他声嘶力竭的喊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现在已经不是当年，能被瓜分的利益早就被分完了。他们有了那些还不满足，还想要更多！一战，二战是怎么开始的，你的族人是为什么而死，宇智波又为什么必须得死！你知不知道五大国为什么留着这些小国家！我们就是炮灰！炮灰啊！”
“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人心的贪婪永远都不会灭绝。只要欲望还存在于世，战争永远都不会停歇。留在木叶，你至少还能度过一段和平的时期。回去吧，扉间大人的血脉。我不能再看着创村忍族继续为了不值得的人去送死。只要你回去，我可以说服奈良山中秋道三族站在你身后。你可以和宇智波止水顺利成婚，生下孩子，平平安安的将他们抚养长大。他们会是全新的一代，新的希望。”
看不出来啊。我只是讨厌忍者这个制度，没想到奈良鹿原直接看穿了人性的弱点。不过，太绝望了可不是好事。这个世界的确很糟糕，人性不用考验就经常自我崩塌。但是，总有值得为之奋斗的闪光点啊。
出淤泥而不染的信小哥，他那个言行不一的弟弟佐井，我的弟弟白团子宁次，小弟弟糯米团子白，还有其他的训练生，在外兢兢业业跑镖养家的根忍们，给一大伙人做饭的附近村民们……
“我觉得吧。如果长辈能更努力一些，那么孩子们经受的苦难就会更少一点。如果我在此时逃避了，那么留给信他们的，将会是更加糟糕的局面。更不用说宁次和白。虽然这么讲有点往自己脸上贴金，但是这里少了我的话，你们很快就会被不知名的暗杀部队剿灭吧。宁次会被抓回日向家，白因为有血继八成会被当成种马繁育，其他的孩子洗洗脑，又是一个全新的根部。鹿原叔。呃，我这么喊可以吧。你看着我长大都会于心不忍。这些孩子是你亲自带大，难道就真的忍心看他们重新落入黑暗之中吗？”
奈良鹿原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哀叹着摇头。白发少女的话语戳中了他心底最柔软的部分。
一边是用灵魂发誓效忠的千手后裔，一边是还没来得及长大的无辜的孩童。他仿佛听见自己的良心被放在铁板上煎烤，发出滋滋的声音。
他不无悲哀的发觉自己居然还有能被称之为良心的物件在胸膛里猛烈弹跳。
“就像您当初选择相信我的伯父和父亲一样，麻烦您再信任我一次吧。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说到这里，我停顿了一下，轻轻的帮老人顺顺气，好声好气的说道：“如果实在不放心，就请尽量活得更久一些，看着我，监督我，不要让木叶的错误再次发生在我们的家园上，好吗？”
奈良鹿原仔细打量着近在咫尺的脸庞。瓷白的脸蛋上，一双黑色的眼睛不慌不忙的回望过来，纤细的白色长眉，笔直顺滑的白发已经长长过背，那么相像，又那么不一样。
“拜托了。鹿原叔。我一个人办不到的。帮帮我。”
他的手哆嗦了一下，用力敲了下春树的头。“什么鹿原叔！你都承认了，那应该和我同辈。”
“不是吧！你都这么老了，叫声叔都是很给面子了好吗。居然还想占便宜让我喊你哥？”
“滚！”
奈良鹿原恼怒的把人赶出会议室。给点颜色就开染坊，给点好天气就敢上天。是时候找个人来拴住她，省得哪天又闹出不可收拾的局面。
嗯……既然如此，这村子的规划就得重新来了。
让他想想，想想啊。
一切重新开始……的确是个非常有吸引力的建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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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要开始忙了。
你们懂的。
尽量日更，如有缺失，还望多多体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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