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我是班长

  楼下水池的水龙头被拧开，透明的水流正在哗啦啦地往下流淌。
  周野直接把头放到了水流下面任凭冲刷，他按在管子上的那只手抓得很用力，指骨关节都泛白。
  过了一会儿，水龙头被关上了，而满头是水的少年也抬起了上半身。
  他袖子卷到了小臂上方，随手捞起贴在小腹上的迷彩服朝脸上抹了一把，甩甩湿漉漉的头发就朝超市里走了。
  过了一会儿，班里的人依然都还在喧哗吵闹着，周野双手揣在口袋里，当着刚刚坐在他身边聊天的那几个男同学的面，走到了她的课桌面前。
  “我是班长，听说你中午没找到小餐厅在哪儿，是吗？”
  他嗓音是在声带震动时会变得很低沉的那种，胸腔似乎都跟着他说的话在一块共鸣，尾音稳定的下沉，低音炮质感极强。
  其实他声音很好听，唱歌的话会更好听，属于做爱的时候多说几句甚至能提高女生性欲的那种成熟男声。
  但周野自己听不习惯，变声的时候他老觉得自己这把嗓子废了，就像是烟抽多了一样，感觉很奇怪，他明明也就私下里偷偷抽过一两次，一直都想不太通怎么会变成这样。
  独自坐在桌前翻看教科书的少女被问到后，抬起白皙的眼皮看向了他。
  她的黑眸仿佛林间深潭一般，干净又透亮，睫毛纤长且柔软卷翘，在阳光的投影下，落在细嫩的脸颊上，很像两把小刷子。
  “……什么？”
  她刚才大概是没有听清楚他说的话，又重复地问了他一下，脸上表情看着有点呆，长得又纯又漂亮，眼尾泛着红。
  那点红显得她眼周的皮肤相当脆弱，哭了的时候去给她揉一揉，大概就会红上一片。
  周野的喉结在修长的脖颈间微微滑动，明明是面无表情一脸正气地在盯着她看，可他呼吸却开始急促，耳根和脖子也慢慢地变红了。
  “你起来一下，我刚好要去趟小餐厅，现在就带你过去。”
  身后那帮男生眼睛都睁圆了，尤其是刚才过去找她要过号码的那个，整个人直接都要冲上去了，被旁边的人牢牢抓住了胳膊。
  她终于慢慢反应过来，懵懂地点点头，站起身体之后，又低下头很乖地对他说了句“谢谢班长”。
  周野看到她白皙的耳朵此时都已经完全红透了，应该是在害臊，但一点声儿都没有。
  她软到让人觉得她是不是思维迟钝，就连反应都要比别人慢上一拍。
  这样的女生在生活当中应该很好欺负吧……
  周野走在前面，她在后面跟着他，两人的影子一前一后地被拉长投射在教学楼的墙上，明晃晃的阳光下，蝉在灌木丛里??叫个不停。
  水泥地上还有从他散乱头发上滴落下来的水珠，晕开后马上就被太阳热度给蒸发了，每往前走一步，他的身后就会消失掉一个浅浅的水痕。
  他真的就这么安静地把她给带到了目的地。
  小餐厅在叁楼，两人边走楼梯，边听着里面吊扇倏倏地在运作，周野感觉自己的心跳频率有点不正常，每跳动一下，都重得像是要从他胸腔里钻出来了一样。
  “就是这里，下次直接来就行了，不过要早点，晚了可能会人多排不上。”
  “我知道了，谢谢你，班长。”
  她看着小餐厅的布局，那双眼睛像是把它们都记下来了，周野不知道怎么会有女生的眼睛长得这么大又这么水灵，她整个人也白嫩的像是可以捏出一手水。
  “你叫什么名字？”
  他突然问了个连他自己都觉得好像有点奇怪的问题。
  他查下花名册不就行了吗？
  他是班长，明明自己走上讲台去一翻开就能看了。
  “……我叫夏瑶。”
  她愣了一下，还是告诉了他自己的名字，周野盯着她看了几秒，莫名又有些突兀地转过了头。
  然后他拿出了那个在口袋里揣了一路的饭团，伸手过去递给了她。
  “你中午要没吃饭的话，这个给你。”
  她有一会儿没发出声音，周野实在忍不住，又转头去看了她一眼。
  他喉结动了一下，发现她还在盯着他的手，又有点像是在看他手臂上正在跳动的青筋。
  不知道是不是天太热，刚刚她还只是耳朵发红，现在她就连脸颊也开始微微发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