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的人生[快穿] 第295节
比起陈冀的威严,长安侯如传言一般,气质儒雅温和,据说是个大才子,琴棋书画吟诗作赋样样精通,他的诗集和画作,京都中现在还有不少人传阅。
他脾气似乎真的好,见人先带笑,看到两人下马车,笑着道,“我就猜到你们兴许要回来了,管家请我进,我都没进去。”
余奉安低声在楚云梨耳边道,“他胡说,自从娘撵了他们出来,管家不可能请他进去。”
楚云梨上前福身,“见过父亲。”
长安侯含笑摆摆手,“不必多礼。”看着站在面前的一双璧人,他似乎很满意,“挺好的,今天我来就是想要看看儿媳妇,顺便看看你娘,你娘身子最近好些了吗?”
“好多了。”余奉安语气嘲讽,“她喜欢安静,家中没有那些讨厌的人,她自然会好。”
长安侯有一瞬间的尴尬,不过很快恢复,笑道,“你弟弟也定亲了,是乐安郡主,婚期定在来年二月,最近在筹备婚事,你若是得空,带着媳妇回来帮帮忙。”
乐安郡主?
当初她放下一句狠话就跑了,让两人别后悔,合着她跑去嫁给余奉安弟弟了?
婚事这么草率的吗?
她再是郡主,可已经是二嫁了,要是再没选好人,三嫁就真的挑不到什么好人了。
余奉安面色不变,“大概没空,你们看着办吧。”就是不帮忙的意思了。
长安侯叹口气,“奉安啊,你弟弟当时也是一时糊涂……”
余奉安一点儿没客气,“要不要哪天我也一时糊涂,把他也丢到那地方去试试?”
长安侯皱眉,“一家人哪有隔夜仇?你再这样,我可生气了啊!”
余奉安摆摆手,“随便你,让我帮忙,不可能!你要再多来烦我几次,我可真就糊涂了。”
话落,拉着楚云梨进门,都走了老远,还看到长安侯站在门口,有些萧瑟。
楚云梨好奇,“你去铁镇,到底是怎么回事?”
余奉安捏着她的手,“就是那母子俩害的,给我灌了药,让人把我送走,迷迷糊糊的睡了许久,等我醒来,已经在铁镇了。并且那些守着的官兵很是针对我,无论我干不干活,怎么干活,都是一顿鞭子,我被你救的时候,其实才到了那里三天。”
讲真,矿场那里,直接被打死的人是真没有。那些矿工偷懒确实会挨打,但最终的目的是让他们干活,把人打成重伤濒死,还怎么干活儿?
就像是余奉安说的,他被打成那样,追根究底,还是有人针对他。
楚云梨哑然,“那你回来后就没追究?”
“追究?”余奉安冷笑,“这个男人跪在地上要死要活,说我要是报案,他就去死!”
“做儿子的逼死父亲,是大不孝。我娘就把他们都赶了出去。”
还真是……楚云梨忍不住道,“是不是你娘舍不得?”
余奉安看她一眼,伸手摸摸她眼角,“芋姗,你这眼睛太利,一眼就能看透本质。”拉着她进了院子,“我回来的时候,伤已经养好了。乍一看上去好好的,曾经受的那些伤,似乎都不存在了。”
他顿了顿,转而问道,“方才你走了老远还回头看,看到他身影,你想到了什么?”
萧瑟,可怜,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受了多大委屈。讲真,这样的气质出现在一个女人身上,比如华氏,一点都不违和。出现在男人身上本应该觉得别扭,但是长安侯往那一站,特别正常,真像是被儿子伤了心一般。
第403章 冤死的姑娘二十七
楚云梨算是待人冷淡的,要是不知内情看到这样的情形,大概也会忍不住上前问问他,需不需要帮忙。
余奉安看到她神情,摊手道,“就是这样,很少有女人面对他的哀求还能无动于衷。但我不同,躺在那个山坳里面时绝望的感觉,我到了现在还记忆犹新,真的送他去死我也不是不可以。”
“似乎我没有受伤,发生的那些事情便都可以抹平了。我们俩的亲事其实我娘不太乐意,但她也知道在我失踪这事情上,她的处置让我受了委屈了。在我的坚持下,这亲事才会如此顺利。”
换句话说,这亲事如此顺利,是他拿命换来的。
也难怪她一个乡下来的姑娘,长平公主居然也心甘情愿上门求娶!
那成亲之后连媳妇茶都不喝,也不是什么给儿子儿媳留空间让他们培养感情了。
楚云梨无言半晌,“那你娘是不是特别不喜欢我?”
“那倒不至于,她问我求娶你的缘由,早前我说要娶你,她觉得是我与她闹别扭,后来我说,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她便再没有不甘愿了。无论她喜不喜欢你,有这份救命之恩在,她对你就只有感激的。”余奉安捏捏她的手,“放心,不管别人对你什么态度,我对你的心意都不会变。只要有我在,不会有人能欺负了你!”
这些话还是很好听的。楚云梨当即就笑了,“这可是你说的!”
“嗯,我说的,一辈子都有效。下辈子也有效……”说到这里,余奉安顿了顿,莫名觉得这句话有些熟悉,一时间又想不出。
楚云梨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撑着下巴正听得认真,见他顿住,笑道,“怎么不说了?后悔了吗?”
“没有后悔。”余奉安忽略了心里一瞬间的怪异,笑着哄道,“怎么会后悔呢,我是真喜欢你的,你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两人相处的日子总是甜蜜的,那日之后长安侯府那边再没有人来过,直到半个月后,长平公主回府。
早前公主重视这门亲事,楚云梨不知道其中内情,还以为公主哪怕是因为儿子相求才上门求娶,对于她本身应该也有几分喜欢才对,现在知道了这些,对于长平公主,她心里就多了点想法。她本身是个护短的,尤其是关乎余奉安的事,知道长平公主为了男人让自己儿子受委屈,心里难免有些异样。
按理说,婆婆时隔半个月回来,作为还没有给婆婆敬茶的新妇,楚云梨本应该亲自去门口等着,但是余奉安拦住她了,“没这必要,等她到了,我们再去拜见,你敬了茶也就行了。往后我们可是要相处半辈子的,没必要这么客气。”
楚云梨也没有非要让人觉得自己孝顺,他说没必要,她便也安心了。直到下人来说,公主已经进府,两人才去了主院。
长平公主似乎身子不好,又是一路颠簸,面色苍白,看到两人进门,勉强挤出一抹笑意,“你们俩最近过得如何?”
早已经有人在她面前摆好了蒲团,楚云梨上前跪下,边上立刻就有人送上茶水。
敬茶一切顺利,长平公主给的是一枚玉佩,慎重交到她手上,“芋姗,这是先帝留给我的,如今给你,希望你们俩好好的,往后,我可把奉安交给你了。”
她似乎有些疲累,楚云梨想象中的刁难根本没发生。说了几句话后,就打发两人出门,“我们是一家人,来日方长,不用那么客气。”
婆婆回来了,楚云梨悠闲的日子算是画上了句号,别的不说,早晚两次请安是要的。
翌日早上,楚云梨起身洗漱后就去了主院,长平公主已经起身,正在用早膳,看到她进门有些意外,待看到她上前福身请安时,恍然道,“你来请安?”
楚云梨默了默,“身为儿媳,这是应该的。”
长平公主笑了,“不用这么麻烦,以后三两天来一次就行。”
楚云梨有些意外,一般婆婆不喜欢儿媳妇,就在请安上面折腾,儿媳妇身为晚辈,再不满,也不敢说不。
三两天来一次,那日子还是很悠闲的嘛……这么看来,长平公主对她,也不错!
也没要楚云梨伺候用膳,还叫她一起吃。
两人用完了早膳,让丫鬟撤下碗筷,长平公主带着她去了园子里转悠,现在是冬月,公主府中有处梅园,此时梅花怒放,正是景致最好的时候。
她似乎挺喜欢梅花,拉着一支开得正艳的凑上去闭上眼睛闻,随口问道,“听奉安说,他到了矿场后,是你救了他?”
“是。”楚云梨没想到她会主动问及这事。想也知道,她们母子关系之所以会生疏,大半就在这事上。
长平公主丢开腊梅,把手收回了披风中,看着楚云梨,“当时他在哪儿?”
“在一片山坳中。”楚云梨心下隐隐猜到她的用意,大概是想要知道她这救命恩人是真是假。想到这人身为公主却护不住儿子,当下说得愈发仔细,从发现余奉安趴着的山坳开始说起,一直到把他背回去,再回去拿被子药罐,又去抓药等等等等……尤其把余奉安的惨状说得无比细致。
长平公主听得很仔细,一开始还看着楚云梨,后来就看着梅花,听她说完了,才问,“你说他受伤很重?”
“很重!”楚云梨强调,“当时我看到山坳中趴着一个人,以为是死了的。想着找把锄头把人埋了,也算是日行一善。上前翻动的时候才发现他还有气息,但受伤真的很重,肩背上的伤深可见骨!那还是冬日里,身上衣裳很薄,浑身都冰凉了,是我不小心碰到脖颈,才发现还有轻微跳动……别说隔日,就是再晚一会儿,也救不回了。”
其实还可以说,如果那日是别的大夫,兴许也救不回了。
长平公主转头看着她,“你在怪我?”
楚云梨低下头,“儿媳不敢。”
“是不敢,不是不怪?”她伸手扯下一朵梅花,似笑非笑,“可见你还是怪的。”
楚云梨不说话,算是默认。
这脾气有点儿硬!
婆媳两人只短短这一个时辰的相处,长平公主也看出来自己这儿媳妇性子坚强,哪怕在她面前,也没有谄媚讨好,反倒不卑不亢,根本不像是从乡下接来的姑娘。就是侯府正经教养长大的,说不准也还不如她呢。
她把玩着手中的梅花,“看来奉安给了说了不少家中的事,若是你在我的位置,会如何?”
见长平公主并不生气,楚云梨直接道,“我会帮他报仇,以牙还牙!”
长平公主失笑,“但是他爹夹在中间也很难为,他不可能看着他儿子被我们伤害。我也不可能在奉安面前处置他爹。”
楚云梨理所当然,“那就别让他知道啊!早前她们伤害奉安也没让他知道,要不然,他就拦住了,又怎么会让奉安受这场罪?”
长平公主若有所思,想了半晌,重新抬步,笑道,“奉安要是不受这一场,也不会认识你,你们俩的缘分兴许没有这么深,到时候他的妻子就是别人了。”
“只要他好好的,娶不娶我又有什么要紧?”楚云梨这话真心实意。她算是发现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余奉安是越混越惨。哪怕两人遇上,被她救了,但疼痛却免不了。
长平公主听出来她话中的真意,怔了怔,“奉安倒是没娶错你。”
婆媳两人谈心,还算愉快,只是没多久余奉安就来了,把两人都接了回去,三人还一起用了午膳,气氛不错。
但愉悦的气氛在嬷嬷进来禀告门口长安侯求见时,骤然将至冰点。
余奉安抓着楚云梨的手指,仔细看上面昨天无事时他涂的蔻丹,像是没听见嬷嬷的话一般。
长平公主看向两人,见儿子这样的态度,叹息一声,道,“你爹又没伤害你,你这样,他会伤心的。”
余奉安抬头,“你这样,我会伤心的。”
长平公主皱眉,“我说过,下不为例。若是再有下一次,我绝不拦着你报仇。”
余奉安轻哼一声,“你儿子性命只有一条,下次可没这么好的运气躲过了。”
母子两人谁也不让谁,门口的嬷嬷已经去请人进来了。
长安侯今日换了一身月白色长衫,更显儒雅,进门后眼圈一红,“公主,你为何不见我?”
楚云梨的牙有些酸,顺着余奉安的力道起身出门。她和余奉安如今是新婚夫妻,自觉已经够腻歪了。但比起那俩人还差得远。
长安侯当日就没离开,还住了下来,翌日早上楚云梨再去请安时,看到桌上含情脉脉的两人,顿了顿才上前请安。
“芋姗来了。”长平公主对她似乎真没恶感,“我都说了不用请安,我们是一家人,真不用这么客气。”
楚云梨默了默,这是觉得她碍事了呗!
其实看这两人现在的状态,真的是恩爱夫妻。就是不知道为何长安侯还会纳妾,甚至生孩子了。
楚云梨不想就这么离开,问道,“母亲,您打算以后都让父亲住过来吗?会不会以后侯府那些人又来?”
长平公主皱皱眉,“你在质问我?”
“儿媳不敢!”楚云梨坦然道,“只是替夫君伤心。”说完,不理会长安侯欲言又止的面色,转身出门。
要是那些人敢来,非得把罪魁祸首绑了送去铁镇矿场!顺便也找人三天两头的揍一顿!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