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九章:是受谁指使?

  凝重的气氛里,宇文皇后和清河长公主也都坐在一旁,太医搭着轻染的脉搏,仿佛是探到了什么,眼里有慌乱一闪而过。
  那慌乱,元德帝自是捕捉到了,匆匆赶来刚到门口的年玉,亦是看到了。
  “她到底怎么了?”元德帝冷声问道。
  话落,分明瞧见那太医身体一颤,匆忙跪在地上,“回皇上的话,绣贵人她是中了毒。”
  “中了毒?”元德帝赫然起身,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猛然拔高了语调,“怎么会中了毒?你可要好好的诊清楚,断不能有丝毫差错。”
  “事关绣贵人和龙嗣,臣不敢马虎。”太医面容严肃,诚惶诚恐,仿佛也感受到了什么不得了状况,目光越发凝重,似是在思索着,该如何对皇上禀报。
  “你的意思,贵人是在刚才这宴会上中的毒?”元德帝稍微冷静了些,但面上也是一脸严肃,“可宴上的实物,每个人都是一样的,为何唯独贵人中了毒,旁人却是相安无事?”
  “回皇上的话,贵人并非是在宴会上中毒,只是……今日宴上,可有用血燕入菜?”太医微微一顿之后,沉声问道。
  元德帝皱眉,一眼看向一旁的总管太监。
  总管太监明了元德帝的意思,忙回禀道,“有,今年新进贡一批上等的新鲜血燕,皇上还未分赐给各宫,正赶上这宴会,皇上便吩咐了下去,让御膳房将这血燕拿到这次宴会上入菜,和众人共享,血燕乃上好的补品,绣贵人吃了也该是有益,怎么会……”
  “绣贵人的身体和旁人不一样。”太医接过话端,眉心依旧紧皱,目光闪了闪,终究是继续道,“血燕乃上好的补品,若平日里绣贵人吃了,对绣贵人,对肚中的龙嗣,都是极好的,可……可那血燕,恰巧和马兜铃相克,同食,不过是一炷香的时间,便会让人头昏目眩,致人昏厥,绣贵人晕厥,正是因为如此。”
  “马兜铃?”元德帝咀嚼着这三个字,门口,年玉听见那三个字之时,脸色也是微微变了。
  “马兜铃含毒,可贵人体内所含此毒素并不多,若是寻常问诊,也看不出端倪,若非今日因为血燕,致使昏厥,恐怕……待积累的毒素一日日是渗透进五脏六腑,到最后,只怕是……”太医说到此,片刻停顿,意思不言而喻。
  元德帝听着,脸色越发的难看,“只怕是什么?”
  太医身体一怔,仓惶的将头磕在地上,“最多五个月,绣贵人必定神智错乱,就算是身体撑到龙嗣降生,到时候恐怕也是一尸两命,但幸好是今日是食了血燕,臣才格外留意,如今的程度,倒不至于伤害绣贵人和绣贵人肚中的龙嗣。”
  可即便是如此,那一尸两命几个字,在元德帝的脑海里回荡,心里的愤怒,亦是越发的高涨。
  “是谁,谁敢如此对贵人,对龙嗣下毒手!”
  元德帝厉声喝道,此刻的他,已经气得青筋暴跳。
  说话之间,目光扫向一人,正是绣贵人贴身的宫女,那凌厉的视线之下,不只是她,连带着身旁其他几个宫女都吓得面色惨白。
  一时之间,几个同时伺候绣贵人的宫女都立即跪在地上,目光里皆是闪烁着不安。
  “你是绣贵人近身伺候的人,绣贵人中此毒这么长时间,你怎么说?”元德帝眸子微眯着,冷冷开口,浑身散发的威压,让人不敢逼视。
  “奴婢不知,奴婢什么也不知道,但这事和奴婢无关,不过……”那宫女闪烁之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平时里,贵人的膳食都是曲姑姑在打理,可前些时日,曲姑姑摔伤了手,无法伺候,绣贵人体恤奴婢,便让她告假休息,宫里这才新派了一个人来。”
  “谁?”
  元德帝一问,在场的宫女,都暗暗看向其中一人。
  顺着众人的目光,元德帝乃至一旁宇文皇后,清河长公主的视线,也都落在了那人身上。
  那视线之下,那宫女目光里闪烁的不安更是浓烈,隐约添了几分心虚。
  “是她,就是她,这些时日,都是她在打理。”这指认在空气中响起。
  那被指认的宫女慌忙的摇头,“不,奴婢也不知道,奴婢只是伺候贵人的膳食,奴婢怎么会有胆子谋害贵人和龙嗣?奴婢……”
  那宫女否认得虽是坚定,可神情之间,却让人无法相信她的话。
  “当真不敢?”元德帝眸子一凛,那语气阴沉得让人心里生寒,“你自然是不敢,可若你的背后有人指使呢?”
  一个宫女谋害龙嗣,一来没那么大的胆量,二来,对她没有丝毫好处,这一点,元德帝心里再是清楚不过,那除此之外的可能……
  “不,没有人指使奴婢……”
  “那这一切,都是你自己做的了?”没让她的话说完,元德帝就凌厉的打断,刚才她的心虚,仿佛就已经让她认定了,这个宫女和轻染中毒,一定脱不了干系。
  这一问,那宫女倒是一愣,半响才回过神来,“奴婢不敢,奴婢没有,奴婢……”
  可似乎是心里慌了,那些心虚更加无法掩饰。
  旁人看着,更将她出口的话当成了狡辩。
  “哼,你可知道,谋害贵人,谋害龙嗣,到底是什么罪?”元德帝一声轻哼,更加拔高了语调,“诛九族,你的脑袋,你家人的脑袋,一个个的,全都保不住!你不交代出是何人指使,那这罪名,你就自己担下了,来人!”
  元德帝一声令下,门外,侍卫立即进了房间。
  “此人谋害贵人,谋害龙嗣,将她押下去,杖毙,将她的家人收押,全部处死,一个不留。 ”元德帝一甩衣袖,帝王生杀予夺的高高在上,睥睨众人,宛如蝼蚁。
  “是。”侍卫领命,毫不犹豫的将那宫女架了起来便拖着往外走。
  这一下,仿佛是击溃了宫女方才的坚持,目光里只剩下恐惧,“我说,我说,奴婢说,奴婢交代,皇上,不是奴婢要谋害贵人,谋害龙嗣,是有人指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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