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0章,采珠人
子傲道：“或许，只有去问一问采珠人了。”
上官喜儿一皱眉：“采珠人？什么叫采珠人？”子傲指指大海：“天下的珍珠，很多是海里产的。蚌壳之内才有，采珠人就是下海去捞蚌壳，取珍珠的人。有时候他们要出海几百里，潜下海中几十丈，十分危险，一次出海，生还者不足一半。采上来的珠子，还要交给国君，因此他们是最辛苦的人。但是采珠人几乎游遍大海，知道的海外奇事也最多。我们在这附近探问一下，看有没有采珠人。”
众人知道子傲博古通今，是封神堂里最博学的人，因此没有异议，分乘天青鸟去寻找采珠人。没过一个时辰，朱雀先回来了，说是在一个小渔村里，找到了一个曾经采珠二十年的老人。
子傲问：“你可曾问过小万象山的事情？”
朱雀摇头：“我问了，可他什么也没说，但是我看得出来，他一定是有所隐瞒的，我想用钱财来买他开口，不想身上没有钱。所以回来找你们。”
子傲看看阴光，阴光轻轻摇头，原来这一路上奔波厮杀，钱财早用得七七八八，现在他们加在一起，也凑不出几个铜板。
琼霄娘娘一直在姜容身边，没有离开，听朱雀这么说，急忙拔下头上的金钗，摘下耳朵上的金环，递向朱雀：“这些给你，应该够让他开口的了。”
朱雀见那金钗和耳环十分精美，知道价值不菲，便推托道：“这可不行，如此贵重之物，我可不敢要。”
琼霄娘娘急道：“钱财身外之物，救人要紧，只要把姜容治好了，哪怕万两黄金，我也不在乎。”
朱雀心头赞叹，这才伸手接了：“好，我就先收着，封神堂欠你一个情，等有了钱再买来还你。”
琼霄娘娘连连摆手：“大家共过生死，况且姜容也是我云梦泽的恩人，若不是他仗义出手敌住吕岳，云梦泽只怕早就不存在了，这点小小的礼物算得什么。”
正说着，大家陆续回来了，一听朱雀这里有消息，都高兴起来，大家坐上天青鸟，随着朱雀一同前往那个小渔村。
飞了三四十里路，果然看到海边的山洼里有十几户人家，众人落下天青鸟，举步进村，村子里的一些渔妇孩子看到来了生人，都有些害怕，缩回房子里。
阴光照看着姜容，土行孙看着那几只天青鸟，朱雀带着余下的人，来到了一户人家，敲了敲门，一个老妇开了门，见是朱雀，举手就要关门，不料朱雀却把金钗和金环一扬：“回答我几个问题，这些就是你的。”老妇被金灿灿的亮光晃住了眼，开始不相信这是金的，直到看清楚之后，这才叹息一些，开了门，放众人进来。
房子很小，只有一间屋子，屋子里有张木板床，床上连被褥都没有，铺着一些干草，四壁陡然，显然这里的主人过的日子非常清苦。
此时床上坐着一个老头儿，干瘦的身子，一脸水锈色，显然是长年海水浸泡所致，正是渔民的标准脸色。他身下盖着一条破破烂烂的被子，不少地方破了，露出里面的干草。
这就是采珠人的下场，连一条棉被都没有，所有人都感觉心头酸苦苦的。
老头儿见朱雀又来了，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朱雀把手中的几件金器一晃：“回答我的问题，这些金子，够你买几百升米的了。”老头儿长叹一声：“如果我告诉了你，只怕连咸鱼都吃不上了。海猴子会要我的命……”
子傲听说过海猴子，这是一种传说中的极为凶残的海兽，说是海兽，其实可以上岸，它经常做为某种神物的护卫，如果神物下令杀人，它会毫不犹豫地上岸来，找到那人，开膛破肚。
听了老人的话，子傲冷笑：“你告诉我想知道的事情，我送你钱，让你们搬去中原。不要说海猴子，就算树上的猴子也找不到你。怎么样？”
老人咧嘴一笑：“我们搬走，去中原？哈哈……”说着他掀起了身上的被子，露出了双腿。
大家都暗吃一惊，原来老人的双腿已经齐膝而断了。
老妇人走过来，给他盖好了被子，老人这才苦笑摇头：“我走不了啦，一辈子都要烂死在这里。”
子傲道：“你是采珠人，难道是鲨鱼……”
老人伸出了手，对着朱雀晃了晃，朱雀立刻明白了，赶紧把几件金器送到老人手里。老人接过来，递给老妇人，然后才说：“不是鲨鱼，是人鱼，是一条人鱼把我咬成了这样，原因很简单，我采了属于她的珍珠。”
上官喜儿打个寒战：“人鱼？人鱼不都是很温和的吗？”说着她看了一眼铁血。铁血轻轻摇头，他自己当然也不清楚，因为他也只见过一次人鱼。
老人用手捶打着自己的断腿：“温和？她们会温和？你永远不知道我见过什么，在那个岛子周围，有多少沉船，有多少尸骨……甚至还有婴儿的……”
他的脸上露出极为恐惧的神色，仿佛那次的场景又重现眼前。
几乎所有人都皱紧了眉头。铁血所说的，令大家都对人鱼产生了好感，而这老人的话，又把大家的热情彻底浇灭了，换之而来的是震惊与恐惧。
铁血问道：“那个岛子？小万象山吗？”
老人闭上双眼，然后又眼开：“对，小万象山，那条人鱼说的就是这四个字，它在清晨的浓雾中出现，好像它就是随着雾气飘来的一样。”
“你上去过吗？”上官喜儿问。
老人摇头：“我们还没有接近，就被一股暗流推了回来。连着几次都是这样。当时我们太贪心了，因为那里的海滩之上，到处都是珍珠，光闪闪的一片，也不知道有几万颗，没有人能抵挡它的诱惑，所以我们都跳下了船，向海滩上游过去，开始的时候，我们十三个人跳下海，结果还没到岸边的时候，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别的人都沉了下去，包括我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