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42 狼吻

  “咳咳咳..”
  被扼住喉咙的董咚咚脸色白惨惨的剧烈咳嗽几下,艰难的挥舞手臂扭动,可他的小胳膊小腿怎么可能倔的过十夫长。
  董咚咚挣扎的越剧烈,十夫长掐他喉结的力度也就越大,对面的杨晨脸色变得愈发凝重起来,攥着大黑星的手臂微微颤抖。
  十夫长双眼微微眯起,嗓门骤然提高:“我让你把手里的破玩意儿丢掉,你好像听不懂。”
  话说完,他竟直接掐着董咚咚脖颈将他原地提了起来,董咚咚双腿乱蹬,胸口一起一伏,口中更是如同漏气的风箱一般发出“呼哧呼哧”的动静。
  “行,我扔我扔,你别再折腾我兄弟了..”杨晨重重吐了口浊气,将手里的大黑星“啪”一下丢在脚边,两只手同时举起,昂头出声:“可以了吧朋友,让我那小兄弟喘口气,他身体本来就不好。”
  “哈哈哈,我就说你一定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哥哥。”十夫长仍旧没有要放手的意思,又冲杨晨戏谑道:“来,用铲球的姿势把枪踢飞,一定要踢的远远的,然后一步一步走到我面前。”
  杨晨点点脑袋,依照十夫长的要求,先一脚把家伙式踢远,接着双手高举,慢慢奔向十夫长。
  我吐了口浊气,一把握在车门上,随时准备下车。
  “唰!”
  就在这时候,身处十夫长身后的大壮突然蹿起,犹如觅食的猎豹一般手持卡簧,照着十夫长的后脑勺就扎了下去。
  泛着寒光的卡簧像极了蟒蛇的毒牙,这一下如果扎中十夫长的话,我感觉狗日的非死即伤。
  “呵呵呵,就你这样的小狗赖子还敢玩偷袭?”原本面朝杨晨这个方向的十夫长仿佛脑后生眼似的,腰身像麻花一样反扭,回身就是一脚“嘭”的踹在几近偷袭得手的大壮肚子上。
  大壮倒地的一瞬,十夫长又抓住董咚咚粗暴的丢了出去。
  “哎哟..”
  “呃!”
  两人撞击在一块,吃痛的发出呻吟声。
  电光火石之中,杨晨突兀从腰后又拽出一把“六四式”短枪,毫不犹豫的叩响扳机。
  “嘣!”
  “嘣!嘣!”
  几声枪响炸起,十夫长原地一记虎扑,接着就地往旁边顺势一滚,一溜烟钻进货车底下。
  子弹嘣在货车前脸和保险杠上,荡起阵阵火星,一抹火蛇瞬间“腾”的一下蹿起,因为刚刚小哥俩往大货车周边和车身上泼洒过不过汽油,所以此刻的火势完全一发不可收拾。
  而钻入车底下的十夫长直接没了影踪,就好像会隐身一样。
  “大壮、咚咚,快撤!”
  见到十夫长被逼退,杨晨忙不迭从兜里又掏出一只防风打火机,用力抛出去,载着满满一车货的后斗立时间也燃起熊熊火焰。
  “哔哔哔!”
  仨人互相搀扶着往收费出口方向跑,一台没有挂车牌的白色“本田”轿车打着双闪停到哥仨身边,整场没有现过身的姜林从驾驶位探出来脑袋扯脖招呼:“晨哥,上车!”
  见到这一幕,我禁不住松了口气。
  哥仨手脚麻溜的钻入车内,本田车一记“神龙摆尾”,载着哥几个径直朝高路的下道口驶离。
  一切原本按部就班的进行着,可就在本田车即将开出下道口时候,整晚上一直停在路边的一台灰色“沃尔沃”越野车突然发动,车头“咣”的一声拦腰撞在“本田”侧边的车门上。
  本田车直接倾斜,顷刻间干下来一地碎玻璃残片和塑料碴子,差一点被掀翻,车头也一下子怼在路旁的护栏上,憋灭了火。
  “嘭!嘭!”
  沃尔沃越野车的四扇车门同时弹开,六七个黑衣黑裤的年轻小伙拎刀冲了下来,领头的赫然正是辉煌公司的洪震天。
  洪震天双手环抱一把双管猎枪,下车以后,看都没看,冲着本田车方向“嘣嘣”猛开两枪,再次荡起一阵火星子。
  几枪过后,洪震天站在本田车六七米处,面目狰狞的咆哮:“杨晨,我特么不想跟你多逼逼,老子刚才数着你开枪,到底还有没有子弹,你比谁都有数,识时务者你就抱头滚出来,非要抗衡一下子,那你天爷今天陪你玩到底!”
  “下车,曹尼玛!”
  “麻溜滚下来。”
  洪震天手底下那几个小青年呼啦一下围簇到“本田”车四周,手里的片砍暴躁的照着车身“噼里啪啦”的狠砸。
  本田车内没有任何动静,杨晨和三小只就仿佛睡着一般。
  “哈哈哈,大鱼一条没来,估计也就这么几尾小虾米了,准备收网吧。”
  这时候,收费站方向再次响起十夫长那聒噪的声音,只见狗日的毫发无损的从另外一个收费口大步流星的走出,眼珠子凸的圆溜溜的,一副随时准备咬人的架势。
  随着他话音落下,下车匝道,四五辆打着双闪的轿车逆向行驶而来,车子还没停稳,就有二十多号跟洪震天手下那群小杂碎打扮一样的青年如狼似虎的包抄过来,本田车立时间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围堵,只凭杨晨他们今天想要逃出生天,恐怕除非出现奇迹。
  我屏着呼吸,仔细打量几眼面前的一切情景,深呼吸两下,打算给地藏去个电话,问问他们此刻的位置。
  “嗡嗡..”
  号码还没来得及拨出去,叶小九的电话先一步打了过来,语调兴奋道:“卧槽!干起来了朗朗,你手下的魏伟带人和李倬禹在盐田高速上口的匝道边遭遇,二话没说直接干起来了,操!魏伟真几把猛啊,一把开山刀撵着李倬禹到处乱跑。”
  “地藏呢?看着地藏没?”我慌忙发问。
  叶小九迷瞪道:“我没看到地藏啊,你家带队的就魏伟一个。”
  “行,那头你帮我看着点,如果小伟不敌,无论如何把他安全带走。”我来不及多解释,慌忙挂断电话,拨通地藏的号码。
  地藏电话是通着的,可始终没人接听,我急躁的挂断准备再打,姚军旗的号码又打了个过来。
  姚军旗声音干哑的询问:“小朗,二十分钟差不多了,你那边战况如何?我这头压力很大啊。”
  “再撑一会儿!”我很没面子挂断,又拨下地藏的电话。
  同一时间,本田车的车门打开。
  杨晨带着三小只从车里不急不缓的跳下,杨晨额头上沾满了鲜血,应该是刚刚碰撞受的伤。
  他们哥四个从车里一出来,围簇在周边的那群小马仔立即下意识的往四面八方倒退,这是人最本能的反应,退完以后,这帮家伙中的不少人又意识自己明明人多势众,立即又风风火火的往跟前挪动脚步。
  杨晨手握“六四式”手枪,表情平静的扫视一眼周围,很洒脱的将家伙什丢到脚边,隔着人群朝洪震天努嘴:“算无遗失啊天哥,连我枪里究竟有几发子弹都捋的清清楚楚,冒昧的问一句,今晚上这局是你做的吗?”
  什么叫气质?有的人长的再帅、再漂亮,穿的再时髦、再体面,你给他扔人堆里仍旧平平无奇。
  而有的人,不论长相如何,穿什么衣服,一打眼,在人群里你第一个看到的永远是他,这就是气质。
  在病床上蛰伏几年之后,杨晨锻炼出了一种独特的气质,那是一种历经生死后的从容,一种精钢百炼后的洒脱。
  不少接触过杨晨的人,都曾跟我说过这样一句话,可能他们记不住杨晨的长相,但一定会对他那种独一无二的气质留下深刻印象。
  气质这东西,很玄乎,那是别人学不来也装不像的
  面对杨晨的质问,洪震天脸颊一红,梗着脖颈骂咧:“你特么管谁做的干鸡毛,就说圈没圈住你们吧?”
  “确实圈住啦。”杨晨点点脑袋,接着手指收费口处被烈火吞噬的大货车道:“也就是说,那车里根本没钱,对么?”
  “嘿嘿,这点你说错了。”十夫长呲牙走到洪震天身边回应:“明知道你在德隆公司内部安插了内应,如果不丢出几个肉包子,你们这帮小狗崽子怎么可能咬饵,车上总共有四个太阳的现钞,此刻应该已经被烧的差不多了,但这都是小事儿,贺来说过,只要拿下你,别说四个太阳,哪怕是四十个太阳,王朗砸锅卖铁也得凑出来。”
  杨晨若有所思的点点脑袋,很莫名其妙的笑了:“还行,尽管计划有点小失败,但总算不辱使命。”
  说着话,杨晨有意无意朝我的方向瞄了一眼,提高调门:“老爷们说话要算数,帅印既然丢给我,那今天晚上我就是一人之下!”
  十夫长眨动眼睛,引颈大笑:“哈哈,气势挺足,我倒是挺好奇,你还有翻盘的筹码吗?”
  “我的底牌超出你想象,老子算到今晚上高速路口肯定会封闭,所以提前安排兄弟把车停到高速应急车道听候我差遣。”杨晨从裤兜里掏出一枚香瓜大小的麻雷子,嘴角翘起:“我手里攥着响儿,车上有汽油,你们敢来,那特么咱就一块拥抱天堂。”
  见到杨晨掏出麻雷子,包围在周边的小马仔们再次整齐的往后缩缩起来。
  “长锁矮床无人识,一朝现身惊天下,我狼吻的兄弟,出来亮一波相吧!”杨晨啐了口唾沫,嗓门骤然提高。
  “嗡嗡..”
  一阵狂躁的发动机轰鸣声响起,紧跟着就看到一台银灰色“金龙”大客车,速度飞快的撞断收费口升降杆,宛如蛮牛一般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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