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菜鸡互啄

  “你有什么话说?”李梦长这时心情有些不好,所以任何人的多嘴都可能是错。
  可她却是向着他说话的,要知道,在人类的社会当中,钱常常扮演着无所不能的角色。
  那妇人跟着他,一来是仰慕他的本事;其二则是为了他口袋里的铜板。
  只听她开口道:“姓陶的,你们不是觉得自己很厉害吗?那好啊!很好,切磋技艺本就平常,可今天不同。”
  “有什么不同?”陶文远厉声问道。
  那妇人搔首弄姿道:“陶老员外难道是傻子吗?我家大人与聂家小子比武不胜,主动让出自己的房间,予他们住。可见比武赐教,不是白折腾的。”
  陶文远眼皮下垂,闷声道:“你的意思是……”
  她不等陶文远说下去,也不必等陶文远说下去,冷笑道:“自然也是以房子为筹码,若我们赢了,你们陶家就收拾收拾,从房子里面滚出去,把房子让给我们,你看如何?”
  李梦长哈哈大笑,“还是美人儿考虑的周到啊!怎么样?姓陶的还敢不敢比?”
  陶献满脸的傲慢,心想:“连个聂无双都斗不过的家伙,还想挑战我们陶家!真是大言不惭。”冷笑着大声道:“好啊!只要你有那个本事……”
  他已经认定了李梦长做不到,可陶家老爷子以及陶忠仁却不这么想。
  陶文远瞪了一眼陶献,显然对他的这句话很不放心,只可惜陶献没有看到,仍然得意的笑着。
  陶峰道:“我们压上房子,那你们呢?你们拿什么来做筹码和我们比试?这管赚不赔的买卖,天底下可是找不到的!”
  他微微笑了笑,嘴角带着一丝得意。
  那妇人一时尬住,迟迟不能言语。李梦长冷笑道:“这好说,要是我输了,我就把美人儿送给你们,这交易公平的很。”
  陶峰瞪了眼那妇人,面色甚是难堪。他心知如此即便胜了,传扬出去只怕也不好听。
  陶家老少为了和李梦长争夺一个贱妇人,而大打出手,传扬出去确实不怎么好听。
  可那妇人却比陶家人还恨,怒视着李梦长道:“梦哥,你竟然拿我做抵押,你、你……”她的脸突然红了起来。
  那李梦长只恐比她爷爷的年纪还大,可她却叫他哥哥,也不嫌害臊。可即便脸皮像她这么厚的人,也有脸红的时候。她现在就像一件商品,被人当做筹码。她甚至觉得自己还不如一枚铜板。
  李梦长哈哈一笑,“谁说我拿你做抵押来着?我只是逗逗他们,他们根本就没有机会赢我,所以也算不上抵押,因为我知道,你一定还是我的。”
  “真的?”那妇人眼角又露出一丝微笑。
  聂齿这时才知道,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有时明知对方说的是假话,却还是愿意当做真的去听。
  陶献满脸的不屑,笑道:“好啊!那就把大美人儿输给我好了。”
  话音未落,他便迎了上去,陶忠仁和父亲陶文远同时一伸手,想要阻止已然不及。
  陶献话到手到,一招仙人问路,直取李梦长的面门。隔着三五尺远,他便可以感受到那股强进的气力,可他只笑了笑,左手陡然向前,去擒陶献的手腕。
  陶献冷哼了一声,左手在半路兜了个圈,化实为虚,反擒李梦长的手腕。
  李梦长突然大笑,手腕虽已被陶献擒住,可二人肌肤交接之处却突然结了一层厚厚的冰。
  陶峰一惊,完全没注意到李梦长何时弄的法术。
  连陶峰都没有注意到的事情,陶献就更不可发现了。他大惊着向后退去,半面肩膀冰冷刺骨。
  他虽向后退了,不过却还不能放开李梦长的手,因为他自己的手已经粘在他的手腕之上,无论是前进还是后退,李梦长都跟着他,想松手根本做不到。
  陶献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发现自己可能已经输了。因为冰块已经漫延到了肩头,连腋下都已经结了厚厚的一层冰。
  好在他已经感觉不到那种刺骨的寒冷了,因为他的左半面身子已经彻底麻木。
  他大叫着“狗贼”,然后右手举在胸前,想用火术烧开自己被冻住的左臂,可不知怎的,右手却稀里糊涂的被李梦长抓住。
  李梦长哈哈大笑道:“小子,你完蛋啦!”
  陶献恐惧着奋力一甩手臂,右手竟挣脱了李梦长的手掌,也不知他是年长力衰,还是一时大意。
  紧跟着他发现自己的左手,竟也已从李梦长手腕上脱离,顿时心中一喜。单手结了个火印,轻轻念咒,喷出一团火来,烘烤自己的左臂。
  可他兴奋的太早,也太过头了点,一时没有拿捏的好力道。这一火术烧的太猛,不仅瞬间蒸干了左臂上的冰块,还烧伤了自己的左臂,正所谓水火无情,便在这里了。
  虽然那是他自己用的术,却一样伤得了自己。就像一个人笼火取暖,却不甚被火烧死了一样。
  陶献右手按着左面的肩头,痛的趴在地上打滚。再看他左边的衣袖已经不见,只有焦黑的左臂。
  陶忠义及陶家老少无不惊骇,陶文远忙吼道:“献儿末动、献儿末动……”
  他怕陶献左臂伤的太厉害,一打滚,就把左手蹭掉了。
  陶文远这边喊着,陶峰和陶忠义叔侄二人已抢上去营救,可谁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只见李梦长身子一闪,先一步到了陶献的身前,一伸手,抓住陶献的头发,将他拎了起来。二话没说,左右开工,胳膊抡圆了,噼啪、噼啪就是一阵嘴巴。
  李梦长抽着别人的嘴巴,自己心里却也不开心,暗骂道:“我让你们这群兔崽子和老子作对,打死你丫的……”
  陶峰见此一愣,而陶忠义早气的魂不附体,猛的向前一跃,抱住李梦长的后腰,一个背摔过去,也令李梦长吓了一跳。
  那脸被抽肿了的陶献却又跟着倒了霉。李梦长见事不会,反应极快,挣扎着向下一哈腰,抱住陶献的腰部,借着陶忠义的力量将他往上一挺,看起来既华丽又有些好笑。
  陶忠义一个背摔摔两人,但受伤的却只有他的儿子陶献。
  李梦长借力打力,已通过陶献泄尽了陶忠义的力量。而陶献却差点被摔死,只听得脖筋处咯吱一声,然后就背过气去。
  李梦长在地上打了个滚,起身后并没有责备陶忠义为什么突然向自己出手,只是骂道:“他奶奶的都活够了不是?今天就叫你们好看!”
  他奔着陶忠义扑了过来,眼看揍完儿子又要揍老子,李梦长气势猛胜虎。
  陶忠义一面担心儿子安危,一面顾忌李梦长的强势,因此三招过后,便已无还手之力,只见李梦长左臂一摇,啪的一声,他左脸上已挨了一巴掌。
  好在他及时还了一击,虽未打中,但在他自己的眼里,自己虽已漏出败相,却并未失败。殊不知在外人眼里,他比失败了的陶献看着还惨。
  这时,李梦长带来的那妇人大声喊道:“老陶家不讲信用,明明已经败了,却死不认账,父子两个欺负我们一人,真不要脸,还不快收拾房间,滚出去……”
  这泼妇骂街的行为,在外人看来,说的有理。
  可在陶家人眼里,这无疑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行为。
  其实这也怪李梦长,明明已经赢了,却还要出手虐打……很明显,他已经忘了最初那妇人的目的。
  她只想帮着他夺一间房子,和他一起安顿下来。可显然,李梦长泄愤多于对房间的执着。
  陶峰奔过去检查哥哥伤势,但他的伤很重,只能等爷爷过来处理。
  陶文远此刻眼里就只有孙子,哪里还顾得上别的。
  偏在此时,陶忠义又吃了五六个嘴巴。那李梦长下定决心,在聂无双身上受的气丢的脸,一定要在陶家人身上找回来。
  弟弟陶忠仁早已看不下去,本想出手双战李梦长,但听那泼妇一骂,顿时乱了方寸,哪里还好意思插手!
  陶峰朗声道:“我们陶家并没有不讲信用,是你们欺人太甚。”
  “哦!你们没有不讲信用?那你大伯现在这是在做什么?嗯?”那妇人话音未落,那边啪的又是一声巨响。
  人群里有人嘲讽道:“他当然是在吃嘴巴喽!”
  随后一阵轰然大笑,便在这时,聂氏父子也忍不住偷笑起来,聂无双不禁摇头,心中却有所安慰:“好在我父子二人不会像他们那样丢脸,就算我败了,聂齿也一定能找回场子……”
  父子俩各自抱着肩膀,轻松得意的看着。
  陶峰反问道:“我们的赌注是什么?”
  妇人也不禁觉得好笑,搔首弄姿,冷嘲道:“当然是谁赢了,谁住那间房子。”
  陶峰道:“只可惜我们房子里住的人多,赢他一个可不算数。”
  妇人怒道:“你这是胡搅蛮缠,不讲道理。”
  陶峰肃然道:“不讲道理的人是你们,你们既然已经赢了他,又何必折磨他?既然你非想讲讲道理,那咱们就讲讲道理,这里本是王上为咱们安排驿站,住的都是大国师请来降妖的帮手,请问贵妇人,你是吗?”
  “你是吗”这三个字像刀子一样,丁在妇人的心上。
  她冷笑了笑,道:“我不是,我没你们有本事,可他行。”
  陶峰当然知道“他”指的就是李梦长,可他止不住冷笑,道:“因为他一个强过我们一屋子的人,所以就一人霸占一整个房间?”
  妇人得意笑道:“不错。”
  陶峰脸上竟也露出得意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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