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六 阿朵(5)
每一个女人在那样的环境里都会醉的。
然而她如何能想到,这一切实际上是个阴谋。
当顾泽温柔的替她戴上了项链之后,他伸手在她耳边打了个响指。
只一瞬间,她就瘫倒在顾泽怀里。
男人表情依旧温和,可她清楚地看到他眼底那翻腾的厌恶。
顾泽将她抱到了柔软的贵妃躺上,头顶有温和的灯光微微晃动。
她惊觉这个场景十分熟悉。
顾泽神色淡淡,语气依旧一如往昔:“我很后悔没有看清楚你的真面目。”
这一句话便让她的心不断往下沉。
“你在催眠术一道上确实十分有天赋,可这种天赋却没有用在正道上。”顾泽垂头看她。
“喜欢一个人没错,甚至喜欢一个人的钱和权势也不算错,但你错就错在不该用这种手段去争取。”
他走到一旁不知去拿什么了。
心中紧张的转动,她必须想办法扭转现在的局势。
这样的顾泽让人害怕。
然而还没等她想出什么办法来,顾泽已经回来了。
他嘴角带着一丝微笑:“当初收你做学生,让你接触到心理学和催眠技术是我的错,现在就由我来终结这个错误吧。”
她的眼神一定十分恐惧,因为顾泽很快就道:“不用怕,我当然不可能杀了你,又或者做出什么更可怕的事情。”
他慢慢抬起一只手:“既然是我给了不该给的知识,我拿走这些,就像武侠小说里徒弟犯了错,师父会废去他的武功一样,不是很好吗?”
一只怀表落下来。
她脸色大变,知道顾泽要做什么了。
不……我不要……
她刚刚品尝到催眠给自己带来便利,她不要失去这些。
然而身体根本不能动,而且随着顾泽的声音,她的眼睛开始不由自主盯着晃动的怀表。
她终于反应过来,从电梯里开始,所有的布置都有其意义。
就算她现在依旧可以动也没用,从在电梯里欣赏那些装饰开始,她就已经被轻度催眠了。
现在顾泽所做的事情不过是加强这份催眠的效果而已。
她拼命想要抗拒顾泽的声音,然而那如玉石相击的声音却无孔不入。
脑子开始不由自主跟着他的声音思考,她的目光逐渐变得茫然。
顾泽却不肯露出丝毫破绽,依旧在不断的摧毁她的心防。
但她毕竟也是一个优秀的催眠师,这场催眠几经反复,甚至有一次她差点就挣脱了所有的暗示。
可是最终顾泽还是技高一筹,最后的不甘散落,她的思绪沉到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等再醒来的时候,这个世上少了一个厉害的心理咨询师,只剩下一个在顾泽的心理咨询工作室打工的小妹。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就这样被监控、被重复催眠了多久,只知道一直到死亡的阴影笼罩在头上时,这份催眠才终于解开了。
但并不是她自己挣脱出来的,而是顾泽给这份催眠设置的最终的破解条件就是——濒死。
这个可怕的男人,不但监控了她一辈子,还故意让她在最后关头清醒过来。
她如何甘心,然而生命已经走到尽头,所有的懊恼也无济于事。
……
“啊——”
阿朵从噩梦中惊醒,用力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又一次梦到了上辈子的事情。
自从顾泽提早回国,她就开始频频做噩梦。
这个男人给自己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全部都是负面的情绪。
就像耗子见了猫,她看到顾泽就无法控制自己的恐惧。
毕竟上一世的后半辈子,她几乎就是在对方的控制之中生活的。
这个男人看上去毫无攻击性,实际上内心亦是一个十分可怕的存在。
阿朵不想得罪他,也不愿意与他为敌。
好在她这一世的目标根本就不是顾泽,也完全没打算与他有任何来往。
她只想拿下顾千帆而已。
这一世她打定主意不要与顾泽有任何冲突。
然而命运弄人,她万万没想到,顾泽那样一个清冷的人居然跟任安歌关系很不错。
而任安歌偏偏就是她得到顾千帆最大的绊脚石。
这个莫名其妙处出现,还成为了顾千帆心上人的女人。
她恨不得除之后快。
唯一的好消息是这个女人树敌不少,或许可以利用这一点。
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躲在幕后,想办法弄死任安歌,之后再徐徐图之。
计划挺好,但一个意外暴露了她的位置。
没办法,她只好换个地方躲起来。
这是她认为最安全的地方,一个老小区的房子。
事实上是她上辈子的住所。
但……万万没想到,顾泽居然找上门来了。
他说知道自己想做什么,想跟她谈谈。
阿朵当然不会相信他,事实上,看到这个男人便让她觉得全身僵硬,上辈子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然而顾泽自己暴露了一个秘密。
他说:“我很爱任安歌,所以我们会是盟友。”
她忽然想起来,上辈子顾泽心里一直藏着一个人。
她不知道是谁,但现在这个神秘的人似乎浮出水面了。
可是他喜欢的人怎么会成为顾千帆的女朋友呢?
阿朵觉得很奇怪,上辈子顾千帆和任安歌可没有任何交集啊。
但顾泽不知道上辈子的事情,他只是十分不甘:“顾千帆趁着我出国留学的时候趁机接近安安,但我绝不会把人拱手相人,你不是喜欢顾千帆吗?所以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阿朵有些动心了。
不得不承认,如果能得到顾泽的帮助,事情会简单得多。
这个让人畏惧的男人,若是同伴,那么害怕的就该是她的敌人了。
阿朵同意让他进门了。
不到十分钟她就彻底后悔了。
然而谁能想到顾泽居然也重生了呢。
他毫不犹豫地揭穿了这个事实,阿朵心神激荡,于是被他逮住了可乘之机。
大家都是重生者,顾泽的手段依旧比她高明。
她被顾泽催眠了,送走了这位客人,安静而平和度过了几天后,写下了一封遗书,然后在一个清晨从窗户一跃而下。
这这一次直到死,她也没有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