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 董安平的妄念(7)
董安平低头看着因为哭泣妆花了满脸的女人,仿佛在看一只鼻涕虫。
任苒却只是满怀希望地仰头看他:“安平,我们再生一个孩子好不好?一个小孩太孤单了,我们再生一个,不,生两个,生三个,生许多许多个好吗?”
回答她的是一张缓缓飘落的支票。
“这里是谈好的钱,从现在起希望你不要再来打搅我和孩子。”
董安平冷冷说罢,抱着孩子转头就走。
任苒觉得胸腔好像被狠狠刺了一刀,剧烈的疼痛瞬间席卷全身,让她本能地蜷缩起来。
也就在这时,囡囡哇哇哭起来。
任苒忽然又燃起希望:“安平,我是孩子的妈妈呀,她还这么小,她需要妈妈的照顾。”
她迅速从地上爬起来,飞快整理了一番,尽力挂起笑容:“来,让我抱抱她,你看她都哭了。”
董安平果然转身看过来。
任苒心中一喜,更加强迫自己要笑得慈爱。
然而下一秒便看到他脸上挂起冰冷的笑容:“你有什么资格做孩子的母亲?”
说罢再不停留,院子里很快响起发动机的声音,任苒扑到窗户处,看着董安平的车飞快地开走。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全身再没有一丝力气,她滑落在地上。
赤裸的手臂和腿被碎片划伤,然而任苒却仿佛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了。
人人艳羡的模范夫妻一夜之间就成了怨偶,公司里的人都在猜测到底怎么回事。
自然没人敢问到董安平头上,任苒却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没有在公司出现过。
慢慢的大家也就把这对夫妻的事情放下了,然后又发现了一件事。
宠妻狂魔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宠女狂魔。
董安平的女儿大名叫做董念歌。
他对孩子的生母那么冷酷,却对这个孩子百般宠爱。
完全符合那句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有什么好看的,好玩的,第一时间就想到要买回家给女儿玩。
有人去老板办公室送文件的时候,亲眼看到价值几百万的手表被孩子打着敲敲打打当玩具。
更别提被董念歌不小心摔坏的昂贵摆设了。
还有异想天开在全球限量的跑车上画画……
而她不过三岁,名下的资产价值已经高达千万。
全是董安平想起来就给她转的。
经过某些好事者的不完全统计,三岁的董念歌已经在超过十个国家有房产,未来她如果想去环球旅行的话,大约可以不必考虑住酒店了。
挂在她名下的游艇、豪车、珠宝首饰等,更是数不胜数。
大伙不免惊呼,原来董总这样辛辛苦苦赚钱,就是为了给小公主一个奢华无比的人生啊。
……
在这一年,董安平接到一个国内的电话。
他状似无意地问:“他们还好吗?”
“哦?原来他们也要有孩子了。”
“嗯,放心吧,我现在很好。”
“知道了知道了,哪天我回国就去看你们。”
挂了电话以后,并没有告诉对方有要回国的人,立刻就购买了一张机票。
“爹地,我们要去哪里玩呀?”
已经非常习惯坐飞机的董念歌眨巴着大眼睛问。
董安平摸摸她的头笑:“我们去中国。”
“中国?!爹地你不是一直不让去的吗?”董念歌一年前就在图书馆读到过“神秘东方”的书,当时便提出来要去旅行,却被无情的拒绝了。
几乎没有被拒绝过,那次她还哭得很伤心呢。
“现在是时候了,所以我们才能回去。”
再度踩在这片土地上,董安平心中隐隐激动。
他暗中收买了任安歌与顾千帆的行程,带着女儿提早坐在了咖啡馆。
透过落地窗玻璃,果然看到任安歌扶着腰慢慢走出来。
顾千帆就在她身边,两人说了句什么,相视一笑,尽显甜蜜。
董安平默默捏紧了手里的勺子。
“爹地,你在看什么?”太复杂的情绪董念歌还不懂,却能感觉到爸爸突然低沉的气场。
“没什么,念歌看到那边那个大肚子的阿姨了么?”
“看到了。”董念歌满脸迷茫。
片刻后她恍然大悟:“我在爹地的旧手机里看到过她,爹地,这是你的初恋情人吗?”
董安平有些哭笑不得:“你就知道初恋情人了?”
“我什么都知道。”董念歌皱皱鼻子,“爹地还会对着那些照片掉眼泪呢。”
她又好奇又生气:“是不是这个阿姨不要爹地了,所以爹地才那么伤心。”
董安平痴痴看着任安歌坐进车里,片刻后才回答女儿:“虽然爹地没有跟阿姨在一起,但她已经给了爹地最好的礼物。”
“最好的礼物?”小姑娘不明所以。
董安平看着女儿,随着年岁渐长,她与安安的容貌越来越相似。
他无比庆幸,女儿像安安更多一些。
目送车辆远去,他忽然冷笑。
顾千帆,如果你知道安安和我有一个孩子,会是什么表情呢?
我的孩子可是出生得更早。
他没有在国内多停留,很快带着董念歌回去了。
那场暗中的窥视仿佛只是人生的一个插曲,父女俩的生活又回归了平静。
转眼又要到董念歌的生日了,董安平早早做了安排。
他的小公主,每一个生日都必须过得完美。
然而一切准备就绪的时候,董念歌却不见了。
董安平听到消息的瞬间就疯了:“立刻给我去找!报警,通知所有能帮忙的人,必须马上把念歌找回来。”
公司、警方、甚至合作伙伴,全都都在短短时间被惊动了。
然而董念歌却不知踪影。
直到有一个秘书忽然想起来,战战兢兢道:“老板,今天我好像看到一个人,背影有点,有点……”
“有点什么?”董安平双目赤红。
“有点像老板娘,不是,像任苒。”
啪——
董安平一巴掌把人打倒在地,怒吼:“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不早说!”
没人敢答话,秘书嘴角渗血也不敢痛呼一声,直到董安平脚步带风的走远了,其他人才敢把她扶起来轻声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