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能再给我一块石料吗
周围一片寂静,岑茗琴却觉得耳边嗡嗡作响。
展老居然这样不给自己脸面,是真的要跟岑家决裂吗?
感觉到其他人投来的目光,岑茗琴身形忽然晃了晃,跟着便嘤咛一声身形一软。
“岑小姐!”周围一片惊呼。
她的簇拥顿时记起这位的好来,手忙脚乱的接住她,还不忘狠狠瞪任安歌几眼,这才拥着人走出去了。
小大人一样摇摇头,任安歌将今天的事情定性为:一场闹剧。
开幕式结束后的第二天便是正式比赛,这场新诞生的赛事采用了全新的流程。
初赛是快速雕刻比赛,比的就是速度,取速度靠前的五十名晋级。
接着是抽签一对一指定主题大赛,胜者晋级。败者淘汰。
再是补全作品大赛,最后取前十名进行创意雕刻大赛,根据创意新颖程度排名,即为大赛最终排名结果。
需要连续进行四场比赛,这在雕刻界的比赛上是史无前例的。
对于选手们来说,这除了是对技巧的检验,也对体力提出了较高的要求。
在拿到正式的比赛流程后,许多人脑海里浮现出两个形象。
弱柳扶风的岑茗琴,以及年纪尚幼的任安歌。
怎么看都觉得这两个人的体力支撑不了整个比赛流程。
当然初赛的时候两人如约出现,这一点大家还是不意外的。
这场比赛不需要选手们自己准备原石,而是组委会在事先已经寻到了几块硕大的石头。
然后根据等分原则分为大小基本一致的石块,每位选手在进入比赛场地前随机领取装有石块的盒子一只。
在比赛令响后,大家可以打开盒子,进行创意并且雕刻。
初赛最看重的雕刻速度,但同时对雕刻品也有要求。
为了防止有些人随便切两刀就说雕刻完了,所有参赛选手在提交作品的时候,同时也要提交自己的设计图,以及写明这个设计的用意所在。
当然了,你要真的划两刀就报告雕刻完毕也行,只要你能说出个所以然并最后得到裁判们的认可,也能成功晋级。
一声哨响,所有人第一时间打开了面前的盒子。
任安歌取出那块和婴儿脑袋差不多大小的正方体石头,一摸就知道这是最普通的大理石。
也是,如果用太好的料子,不说能不能找到这样大的原石,光是公平和成本问题就够呛了。
大理石向来以纹路多样著称,有的甚至自成山水画,只需要稍加打磨便可以直接充作装饰品,同时性质较软,易于雕刻成性,充作快速雕刻的材料确实不错。
任安歌手里这块大理石上没有什么特别成型的纹路,但整块石料成上蓝下青的样子,一观之下便有了想法。
不敢耽搁时间,将石料放在一旁就开始提笔构图。
她的想法是雕刻一副海边的场景,石料天然的颜色恰好可以作为蓝天与碧海的分界线。
边画边思考,任安歌下笔如飞。
却不曾察觉有人在悄无声息的靠近。
这里是比赛的场地,无关人员一律不得入内,所以吴四并不能守在她身边。
其他能在场地走动的无非裁判或保安,所以察觉到有人走过来任安歌并没有抬头。
那人未作停留,擦过她的工作台直接走了。
手臂摆动间撞在石料上,便听到“砰——”的一声。
周围的人都因为这个声音茫然的抬头,任安歌已经蹲了下去。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裁判打扮的人说着抱歉的话。
顾不上他,任安歌捡起石头。
大理石本就易碎,这么一摔几乎已经裂成了两半,任安歌捧起那块较大的时,还有细小的碎石不断落下。
原本由机器切割的标准立方体,现在已经说不清楚是什么形状了。
目光如电看向那人,却见他似笑非笑,还在懒洋洋的道歉。
神态分明是在挑衅:我就是故意的,来呀,来找我吵架啊。
余光瞥到另外几名裁判已经飞快走过来,任安歌强压下猛然高涨的怒火,用力一憋气,眼眶立刻红了。
迎上其他裁判,小姑娘带着哭腔问:“叔叔阿姨,能再给我一块石料吗?”
结果不算出乎她的意料,组委会居然没有准备多余的石料。
据说是考虑雕刻失误也是判断实力的一部分,所以选手们都只有一次机会。
尽管任安歌的石料是被裁判“不小心”摔坏的,但还是没有办法更换新的。
任安歌抹着眼泪,十分委屈的回到了工作台后头。
那个弄坏石料的人已经不见踪影。
看着摔得乱七八糟的料子,任安歌直接撕了快完成的稿子。
这蓝天大海都摔得七零八落了,之前的设计是用不了了。
捧着料子翻来覆去的看着,一个又一个的念头出现又被推翻。
又有人走过来,任安歌这次十分警惕的抬头。
结果却是展老。
老爷子带着一丝担忧,目光询问着任安歌情况。
“我没事。”任安歌轻声道,“展爷爷放心,我知道轻重,先以比赛为重。”
对小姑娘能这么快冷静下来也是佩服,展老不远不近的站着一直不曾离开。
任安歌明白这是老爷子在给自己保驾护航,她不想老人太辛苦,也因为刚刚的耽误必须加快速度,已经在脑海中飞快定了腹稿。
这次她没有做设计图,而是直接操刀雕刻起来。
既然风和日丽的祥和画面被破坏了,那边来另一个极端吧!
任安歌下刀如飞,每一刀落下仿佛都不许思考,手中那块残破的石料很快便有了内容。
展老站在一个绝对不会引起异议的距离,将这件作品的诞生过程尽数看在眼里。
比起当初湘派大赛,任安歌的雕刻手法更加老练了,可见在家里没少练习。
不变的是这孩子的想法一直这样有灵气。
看到逐渐成型的雕刻品,展老忍不住暗中抽了几口冷气。
与其说是震撼,不如说是恐惧。
任安歌飞快雕刻完最后一刀,这次很小心的将作品放在工作台正中间,用盒子里原本的绒布盖上,然后俯身开始描绘设计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