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六十四章打探情况
回到驻营,墨容澉让曹天明把附近的地形图拿来,一个人坐在案前静静的看了半响,余光里,白千帆坐在另一边,背对着他,手里不知道在捣鼓着什么,他有些好奇,绕过桌子走到她身后,发现她拿刀在削树枝。
“你削这个做什么?”
白千帆头也不抬,“呆会找人到附近的山头做几处陷井,看能不能拦住熊瞎子,老下山来祸害百姓也不是个事啊。”
墨容澉哑笑,“哟,皇后娘娘真是心怀天下啊!”
白千帆瞟他一眼,“甭说好听的,皇上呆会也亲自去吧。”
墨容澉把她手里的刀拿过来,说,“别弄了,也不需要做陷井,朕怀疑下山的不是熊瞎子。”
白千帆吃了一惊,“不是熊瞎子,那是什么,山大王?”
墨容澉摇了摇头,“朕不知道,但朕觉得不是熊瞎子。”他挨着她坐下来,“朕年青的时侯在北境呆过,知道熊瞎子到了冬天就会找洞穴长眠,到了春暖花开的时侯才苏醒,也有半途醒来的,找不着吃的,会下山去,但轻易不伤人。这里的熊瞎子奇怪就奇怪在为什么在大雪封山前下来?熊是杂食动物,多以吃草叶芽茎为主,只要山上还有食物,它是不会轻易下山的,这不符合它的习性。再有,熊瞎子吃人,实在不多见。”
“皇上怀疑什么?”
“朕觉得这事有些蹊跷,”墨容澉起身,指着摊在桌上的地形图,“这里附近还有几个村子,朕想去瞧瞧。”
“好,我跟皇上一块去,”白千帆把刀收好插进靴子里,又往袖筒里塞袖镖,软鞭绕在腰上,左看右看,再往腰上挂了把剑,就个像要去行走江湖的侠女。
墨容澉有些好笑,把她的剑和软鞭都摘了,“咱们进村子,不是上山,没有熊瞎子,你别紧张。”
白千帆说,“我是副参将,我得保护皇上。”
墨容澉嗤的一声笑,“小心让十三听到,他该无地自容了。”
白千帆也知道自己有点托大,嘿嘿笑着随他出去。
曹天明不明白皇帝不着急行军,要去附近村子走走瞧瞧是为什么?思来想去,皇上大概是想与皇后娘娘行点浪漫之事,瞧一瞧这里的景致,可大冬天的,一片萧条,有什么可瞧的呢?
他想派人护卫,皇帝不让,带着五个侍卫,依旧是两明三暗,扮作过路的商人,骑马进了一处村子。
瞧见有陌生人进来,村里人远远看着,见马上那人一脸贵气,都不敢围过来,墨容澉找了户人家借口讨水喝,跟人聊起来,没扯两句便说起熊瞎子下山的事,这里的村民和豆儿爷爷一样,对熊瞎子很是畏惧,告诉墨容澉,他们村子每年都有人被熊瞎子拍过肩膀,多是女人和孩子,也有为数不多的壮年男子,还告诫他们,晚上要小心熊瞎子出没,如果有什么东西搭在肩头,千万不要回头,熊瞎子会迷人的心窍,把人拍到山上去吃掉。
墨容澉问,“既然每年熊瞎子都出来祸害人,为何不报官,让官兵上山把熊杀了。”
村民说,“官府也派过人上山,找了一个多月,啥也没发现,这方圆数百里,山林子大着呢,确实不好找,找不着,官府也没辙,到了冬天,熊瞎子照旧出来祸害。”
“这附近村子都遭过殃么?”
“都遭过殃,无一幸免,年年如此,大伙都习惯了,只能自个小心着点,别让家里的女人和孩子出去,更别落了单,只要一落单,肯定就被拍走了。”
墨容澉看了看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峰,说,“附近村子都遭了殃,看来这里的熊瞎子挺多嘛。”
“总有好几头,”村民说,“有一年冬天,三个村子在同一天都丢了人呢。”
“也是大雪封山前下来的?”
“是啊,都是大雪封山前下来,等大雪一封山,村里就安全了,别说人,连牲口都不会丢。”
墨容澉问,“牲口和人一块丢过么?”
村民点点头,“也有过。”
墨容澉说,“一头熊瞎子弄不走这么多东西吧?”
村民想了想,“或许是结伴而来的,分工合作了吧。”
白千帆忍不住笑,“这熊瞎子还懂得分工合作,比人都聪明呢。”
墨容澉又问,“有人见过熊瞎子么?”
村民摇了摇头,口气和豆儿爷爷一样,“见过的都进了熊瞎子肚里了吧。”
“既然没人见过熊瞎子,为何一口咬定是熊瞎子把人拍走了呢?”
村民愣了一下,“除了熊瞎子,还有谁能把人拍走呢?这事都传了几十年了,打俺小时侯就有了,不会错的呀。”
墨容澉,“……”看来都认定熊瞎子了啊,但凡丢了人都找熊瞎子背锅。
“有什么证据证明熊瞎子下山了么?”
村民眯着眼睛想了半天,突然一拍大腿,“想起来了,我见过熊瞎子,那得二十几年前的事了,熊瞎子下山来,还没到山脚呢,就被大伙操着家伙轰回山上去了。”
“你亲眼所见?是什么时辰的事?”
“傍晚的时侯,天刚擦黑,”村民指着不远处的山梁,“熊瞎子就在那儿,这么高,这么壮,走路慢腾腾的,有人看到了,敲着盆大声喊起来,大伙操家伙跑出去,一通乱轰,就把它轰走了,但是第二天晚上就有人失踪,是个女人,大伙都说是被熊瞎子拍走的,接下来每一年都有这种情况发生,多数失踪的是女人和孩子,”他好心建议,“老爷还是赶紧到镇上寻家客栈歇吧,夜里千万别赶路,虽说几位都是爷们,还是要小心,熊瞎子也不是没有拍过男人。”
墨容澉沉默半响,说,“熊瞎子都是冬天才下山吧?其他时侯村里有没有丢过人?”
村民叹了口气,“咱们这片山林子里可不光有熊瞎子,还有山大王,在林子里丢命的可不少。”
“可有寻着尸首的?”
“被吃掉了,哪还有什么尸首,能找着一只鞋都算不错了。”
“有没有统计过,这些年一共丢了多少人口?”
村民摇头,“谁统计那个,一年一年的,哪记得哟!”
墨容澉又问起赤沙城蒙达军抢人的事。
村民说,“这事十里八乡都传遍了,不过赤沙离俺们这里有程子路,俺没亲眼见着,到底抢了多少人,谁也说不清,反正是抢了,被抢的人家剩下老汉和婆子坐在门口哭天喊地的控诉,可惜驻军到了也无济于事,蒙达军早跑远了。”
“以前没发生过这种事?”
“抢粮食就有,鞑子兵跟熊瞎子一样,时不时就来祸害,不过抢人是头一回。”
墨容澉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的望着远处的山峦,目光幽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