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八章一场闹剧

  杜府的丫环带我去茅厕,我的贴身丫环小螺想跟着一起去,我没同意,让她继续留在这里见世面,毕竟机会难得嘛。其实我是个很有人情味的主子,我注意到她一直看着一个穿紫衫,面皮白净的青年男子,脸色绯红,眼神娇媚,我知道这个小妮子估计是发春了。但……门不当户不对,她又没有我这样的狗屎运,这一腔爱意估计只能付诸东流了。
  我从茅厕出来,领路的杜府丫环居然不见了,我站在一片竹林边上,望着那几条曲折幽径一脸茫然,我没有皇后姐姐那样的好记性,我迷路了。
  但是没关系,先离开这里再说,只要碰到人,就能把我送回茶诗会。
  我随意选了一条路,从竹林中穿过去,竹林很幽静,翠竹在微风中轻轻摇摆,阳光从间隙漏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道斜斜的影子,排列整齐,我便踩着那一道道纤细的影子,慢慢往前走,影子在我身上不停的滑动,我觉得很有趣,低头看着它们慢慢从地上爬上我的裙子,渐次的闪动,突然,我站住了,因为有人挡住了去路,我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双男人的脚。
  厚底青色软皮小靴,一看就是有钱人,我顺着那双鞋往上看,湖青的袍子,身姿修长,四方脸,长得也算仪表堂堂,当然,比起白长简还是差了点。
  男人冲我笑,“姑娘有礼了。”
  我一愣,人人都叫我郡主,他怎么叫我姑娘,难道不认得我是谁?
  我觉得有点意思,也对他笑,“你从那头来,能告诉我,那头通往哪里,可以去湖边吗?”
  他恍然大悟:“原来姑娘迷路了,姑娘要去湖边吗?在下可以替姑娘领路。”
  我一听,嗯,这人不错,“那就谢谢你了,我要去湖边。”
  他做了个请的手势,让我走前面,很是谦逊儒雅的作派,我便提了脚往前走,他在我身侧,离得很近,不时还殷勤的叮嘱一句,“路面不平,姑娘小心些。”
  脚下是一条花石彻的小路,拼出好看的图案,偶有不平,我不以为然,这算什么呀,再烂的路我也走过的。
  我的不以为然,很快遭到了打脸,就那么巧,脚下不知被什么东西一绊,身子一斜,往右边倒去,男人眼疾手快揽住了我的腰,他身上有好闻的熏香,象松子味,隔着薄薄的衣衫,我能感觉到他胸膛很厚实。
  我脸一红,赶紧与他分开,他估计也慌了,把手一缩,只听到哧的一声,很莫名奇怪我的袖子居然被扯了下来,露出白嫩嫩的一截胳膊。
  我愣住了,他也愣住了,捡起地上的半载衣袖手忙脚乱想往我胳膊上套,我觉得他真是太慌张了,袖子没套上去,又把我的衣襟扯开了,露出里面淡粉色的里衣。
  他整个人都不好了,想上前替我把衣襟拉起来,又有些不敢,满脸通红,很是手足无措的样子。
  我实在不忍心责怪他,因为他看起来象要哭了一样,一个大男人若是为了这点子事在我面前哭鼻子,感觉画风有点诡异,男人大丈夫,做了就是做了,勇于承担就是了,没什么过不去的。
  就在这时侯,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一群人,看到我们,他们都做出被雷劈了的表情,有几位千金还捂住了眼睛,好象看到了什么辣眼睛的画面。
  白长简从人群里走出来,解下自己的长袍披在我身上,脸色很不好,“怎么回事?”
  我还没说话,又有人从人群里走出来,居然是杜丞相,他的脸色也不好看,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那男人的脸上,“你这个孽障!”
  这一巴掌打得可真重,脸立马就肿了,五根手指妥妥的印在上面。
  男人跪下来,对杜丞相痛哭流涕:“爹,我会对她负责的。”
  杜丞相对我揖手,“郡主,臣教子无方,请郡主降罪,但请郡主放心,这件事,臣一定给郡主一个交待,明日臣就奏请皇上,请皇上指婚。”
  我,“……”怎么就指上婚了……
  白长简皱眉,“丞相大人,事情还没搞清楚,还是……”
  我幽幽的说了一句,“都这样了,还要怎么清楚。”
  其实我不想指婚,但白长简一开口,我就本能的想堵他,正好看看他的态度,如果他欢天喜地的把我嫁出去,那我一定……从此跟他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但如果,他对此表现出一点点抗拒,那我就添油加醋,把他的真实想法逼出来。
  跪在地上的男人自己站了起来,深情款款的看着我,“郡主,你放心,我不是一个没担待的人。”
  他确实有担待,而且这份担待来得太快,快到我现在还是懵的。我觉得今天这事有点荒唐,明明是杜千金看上了白长简,怎么到最后,变成我和杜家公子喜结良缘?
  最后,我被白长简带回了府里,进了府门,一直到二道门上,我落了轿,看到他居然还跟在边上。
  我作势要把他的袍子拿下来,他慌忙按住,喝退左右,说,“我们进去说话。”
  我心里一喜,他居然说我们,看来有戏,我嗯了一声,快步进了屋子。
  白长简跟在后头,皱着眉头,一副心事沉沉的样子。
  “郡主,你要是不想嫁给杜衡,我来想办法。”
  原来那个男人叫杜衡,名字听着还顺耳,我说,“出了这种事,我名誉扫地,不嫁他嫁谁?”
  他不吭声,在屋里踱着步子,喃喃自语,“你这话倒也没错……”
  没错个屁,我不愿意听他说这种没有建设性的话,“将军,你刚才说想办法,想什么办法?”
  “如果你不想嫁杜衡,我可以物色其他的才俊。”
  我紧紧盯着他,“谁?”
  他站定地心,仰头望天,手指随意拢了拢,象算命先生似的,“粗粗一算,大概有四个,郡主可以好好挑一挑。”
  “都有谁,说来听听。”
  “司马大人家的公子,尉迟大人家的公子,镇国公的长孙,礼亲王的……”
  四个里头没有他,我的心拔凉拔凉的,好想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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