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旗子的归属

  主事的......
  讲道理,决定“鸠占鹊巢”的就是几个主事的......
  襄离一阵心虚,正在考虑如何把这口锅甩出去,那顶锅的就自发自觉的跑来了。
  云翼跟襄离的情况差不多,都是睡得好好的被外头的吵嚷声弄起来,脸上阴云密布,黑得如同锅底,活像是欲求不满。他的头发还没有束好,一边走一边嘴里咬着发带绑头发——恐怕正是如此才止住了他嘴里的骂骂咧咧。
  “呸”的一声吐出嘴里的布条,他扬眉凝视着面前的两队人马,放声道,“主事的,我就是,你们有什么尽管说就是。”
  他世家公子的傲气一出,看上去便有些叫人望而生畏。
  方才声如洪钟的大汉被他那装腔作势的气质一震,是真有些迟疑。
  “您是靖安侯世子,开阳君亲传弟子云翼?”过了一会儿,他试探着问道。
  这一回云翼的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眼里满满的都是一副“算你有眼还认得泰山”的褒奖。
  “咳咳,正是我。”他微微抬着下巴,好像眼睛长在下巴上一样,“你们是那个营里的,谁人麾下?呵呵,我可不是什么好糊弄的人,你们以为来吓唬吓唬我们就能拱手让城了?兄弟们可都看见了,我们来的时候城里头一个人都没有,你们要真的占领了这里,好歹也留下一个看门报信的啊,我看就是空口白话!”
  襄离看的目瞪口呆,小绵羊他尚且算是不知者无罪,可是你这个知道详情的人是怎么把自己塑造的这么理直气壮的?
  那大汉一听顿时脸色涨红,当然,这不是羞的,而是气的。
  “将军慎言!”这四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挤出来的,“我们不过是奉命行事,未曾留下一兵一卒,但求全力以赴。再说了,我们也不是没有留下示意的东西,本来朦城城头上应该有我们插着的旗子,自古打仗的规矩便是竖旗占地,不算是不讲道理。”
  “哦......”云翼这回才相信原来他们不是什么野路子来的想黑吃黑的,既然知道这件事,那么应该就是之前占城的人。
  可是他身后的兄弟个个都义愤填膺,好像是自己受了委屈,眼巴巴的等着他来给出气一样,他这要是一认怂,兄弟们恐怕会寒心。
  给自己找了一番理由,云翼愈发的无辜起来。
  “旗子,什么旗子,你们大家有看到城头上有旗子吗?”他回过身来询问身后的人,好像自己全然不知情。
  那些士兵那时候都累的跟路边的狗一样,只恨不得把舌.头伸出来哈几口热气,哪里有心思注意什么旗子,更没有注意到前头的动静。
  哪怕前面有几个人猜到了实情,为了自己不用挨军棍,也鬼使神差的串供好了一样,把头摇的像拨浪鼓。
  “没有啊,没有看到,哪有什么旗子啊,什么样?”
  他们十分默契互相对视着问道。
  而士兵们的反应则更加真实,满脸茫然的好像没听懂他们在说什么一样。
  “旗子?裙子?他们把裙子挂城头上去了?这也太有创意了吧......噗嗤!”话没说完,那个人已经憋不住的笑了出声。
  “笑什么笑,除了秋将军,难道还不许北邑有别的女中豪杰了不成?我看你这就是偏见!”这是个秋屏的盲目崇拜者来着。
  还有一个人怪声怪气的说道,“对啊,你这也算是偏见,还不许男人喜欢裙子了不成?”说着说着,他竟然还翘起来兰花指来。
  襄离:“......”
  怪不得在北邑军中散布谣言也算是罪,就这个传的方法,不出三天就能给传的面目全非,保证一个字也不一样。
  云翼倒是对兄弟们的“心有灵犀”很是满意,转过头来说道,“你也听到了,我们压根就没见到过什么旗子,兄弟你该不会是记错了吧?”
  “你——”那大汉气的倒仰,却又拿云翼的厚脸皮没有办法,随手抓过来一个手下人的衣襟,雷声一般的吩咐着,“去,你上去城头给我看看,老子当时插的旗呢,我就不信那旗子还能长翅膀飞了!”
  那手下长得也不算矮小,可是在他的手里却显得像只小鹌鹑一般,扑闪着翅膀就说道,“属下这就去!”
  说着他就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那鹌鹑崽子的声音便从头顶传来,“报告统领,城墙上没有旗子!”
  大汉的牙齿咬的更紧,襄离离得他近,几乎能听到“咯咯”的声响。
  不过已经享受过一晚的清闲日子,要她这么灰溜溜的摆盘让出去她也不愿意,管他什么先来后到,谁让你们先走了还不说一声,这能怪得了谁?
  云翼一听到头顶的回报便更有了理,摊开手说道,“喏,没有。”
  那大汉也不好对他发火,便把怒气都撒在了嗓门上。
  “继续找!就是一片灰也要给老子找出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要是找不到,老子今天就把你挂在城头上!”
  小鹌鹑闻言顿时一个激灵,好像已经脑补出了自己挂在城头随风飘扬的样子,低头找的更加卖力。
  “灰......”襄离一听到这个字,心里就是咯噔一下。果不其然,那小鹌鹑没过多久就发现了云翼干的好事。
  他捧着一手的灰,两只手的手掌都染的黑乎乎的一片,好像刚扒拉过煤堆一样。
  他献宝一样的趴在了城头上,将自己的手高高举起来给那大汉看,“统领统领,我找到了,这上头有一堆灰,会不会是咱那旗子的尸体?”
  肉眼可见的,大汉的嘴角抽了一抽,显然是被这句话弄的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该怒还是该喜,硬生生把脸色扭曲成了麻花。
  “灰烬?”他咀嚼着这两个字,随即像是想明白了什么,目光如电的看向云翼。
  “你把我们的旗子烧了?”他高大的身影看上去是如此的有威胁性。
  云翼没想到这也能被抓住,心里把那个掏灰的抽打了一万遍。
  襄离却在此刻解围道,“谁说那灰是旗子?”她看上去一点也不紧张,“那灰是我烤红薯剩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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