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雍正盯着云锦,若有所思的样子。
“皇上,”云锦故意停顿了一下,才开始说道,“有件事儿,臣妾一直没告诉您。”
“什么事儿?”雍正淡淡的看着云锦问道。
“是这样的,”云锦将翠屏进宫时被四儿难为的事儿,再加上元寿他们出去与四儿在路上相遇被迫让路的事儿的说了一遍,然后摇了摇头,“臣妾是想,这个四儿既然行事如此的张扬,那戴思讷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翰林,如何会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去调戏她?更何况四儿虽没有隆科多舅舅正室夫人的岁数大,但她的孩子也都已经当了一等侍卫了,放着大姑娘小媳妇不调戏,偏要去调戏一个半老徐娘,那得是多差的眼神啊?更何况这个妇人还是坐着诰命的车驾,戴思讷又岂有认不出的?听说他也是个侍才自负矜傲之人,又怎么会做出这等无礼无耻的行径来的?”
“弘历他们被人无礼的事儿,你之前为什么不早跟朕说?”雍正没管戴思讷的事儿,只沉着脸问云锦孩子们的事儿。
“臣妾本来是想告诉皇上来着,”云锦柔声说道,“可当臣妾看到皇上与老十三一来一往在折子上逗趣,难得高兴和轻松的样子,就不忍心让您再添烦忧了,再说当时元寿他们是微服出去,四儿并不知道他们的身份,而且几个孩子也给了她惩罚,臣妾想着隆科多舅舅毕竟也不是外人,闹开了也不好,所以......”
“微服也不行,朕的儿子岂容一个小妾轻慢?”雍正的脸已经全黑了,“弘历他们是微服,可是其他没微服的人呢?看她在宫里就敢给翠屏没脸,就可见她在外面会是如何的作威作福?好猖狂的妇人,老八的嫡福晋够嚣张了,比起她来怕也要逊上一筹了。”说到这儿,雍正看了看十三阿哥,“老十三,你刚才说在外面也曾听到过这四儿张狂之举?”
“是,”十三阿哥点了点头说道,“臣是隐约有所耳闻,但自己却并未遇到过,况且妇人之事儿臣也不好打听太多,只没想到她居然会猖狂至此,连元寿他们都吃了气,隆科多也是的,怎么也不说管管呢?”
“管?只怕这四儿会如此,也是他纵容出来的结果。”雍正冷笑一声,又对十三阿哥说道,“夸岱去查是否有宠妾灭妻之事,你也派密探去查一查,这个妇人除了猖狂无度以外,有没有干预朝政之举?”
云锦听了雍正这话,再看看雍正的神情,知道这下那个四儿算是彻底的完了,那夸岱虽然与隆科多是堂兄弟,但能让十三阿哥举荐的,想来肯定也是不会为四儿说话的,要知道十三福晋话里话外,对这个四儿也是一百个看不上的,也难怪十三阿哥刚才话里话外也在给她上眼药呢。
十三阿哥今天并没有给隆科多说好话,自然不会是因为妒忌,说实话,隆科多就算再如日中天,但比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怡亲王来,在雍正心目中的地位还是差的远呢。十三阿哥会这么做,只能说是隆科多行事有些太过了,云锦虽然在宫中,但也听到了一些风声,隆科多现在以拥立之功自居,恃宠而骄之举已经越来越多,这个四儿会有这等作派,也正象是雍正所说,就是降科多纵容出来的。
只是这个四儿也是太不晓事了,俗话说,小人莫得志,得志便猖狂,应该说的就是她这样的,你说你得宠便得宠了,只在你自己的府里得瑟也就是了,偏要在四九城甚至是紫禁城里也如此不知本分,这四九城里什么都可以缺,最不缺的就是权贵,连宗室都是一抓一把的,各个府之间又都是盘根错节的,四儿以妾室的身份居然如此张狂,即使是云锦这次没借机火上烧油,她也是离自找死路没多远了。
说起不晓事来,除了四儿之外,还要算上陈世倌一个,因着十三阿哥要安排密探查实四儿是否有干涉朝政之举的事儿,申斥他的信就晚发了两天,结果就这么两天,他就又给雍正上了折子,却原来是他也听到了京城所传戴思讷调戏女子之说,于是上折子为他陈情辩解,雍正这时虽然对这事儿已经不大信了,但一来是事情尚还没有调查清楚,二来是他现在还不想动隆科多,自然是又将折子驳回去了。
因为着恼于陈世倌的一而再再而三的纠缠此事不放,虽然雍正看在十三阿哥的面子上,没有对他做什么处罚,但语句间已经有几分不客气了,头一句便是“此举你大错了”,虽不能明说如月之事,但却是字字句句都在点他,“他人是倚仗不得的”,“念尔之根基,虽施恩之意在朕,承受之福在尔自为之也”,最后告诫他,“慎之一字,当以为终身事事诵”。
十三阿哥听闻此事后,也不再写信了,而是马上派了人过去,当面严厉的训责了陈世倌一番,训得他唯唯诺诺的,表示以后一定谨言慎行,再不敢辜负皇恩和怡亲王的栽培,自此之后,直到隆科多倒台,陈世倌都没有再提起过戴思讷之事。
陈世倌那边是不提起了,但并不代表四儿那边就没事了,在夸岱去暗查之后没两天,隆科多的长子岳兴阿“求”去的太医已经派人来暗报,说隆科多的正室夫人现状之惨,令人不忍卒睹,已经类若人彘了,听得云锦一个劲的皱眉,雍正也是怒容满面,而随后夸岱呈上查实之后的结果,更是让他勃然大怒,云锦听后也觉得非常的不可思议。
原来这个四儿与隆科多的正室夫人居然还有些个渊源,她起初是隆科多岳父的侍妾,不知怎么的与隆科多勾搭上了,被隆科多百般设计要了去,自过府之后,隆科多就对她极为的骄纵,使得她颐指气使、目中无人,而正室夫人的悲惨命运也由此开始,因为她曾经从中作梗阻止四儿进府,自然招至隆科多的不满和四儿的仇视,虽然名为主母,但地位早已经荡然无存,只能任人欺凌了。
隆科多纵容四儿以命妇自居,并不是从雍正朝才开始的,在康熙五十八年,他的父亲佟国维去世的时候,迎送康熙派去处理丧事的内务府官员的,就已经不是隆科多的正室夫人了,而是这个四儿,据说当时隆科多的“白发老母”赫舍理氏见此情此景,十分悲愤,却又无可奈何,于第二年便“饮恨而没”了,至此家中再也无人能管得了隆科多的私事了。
至于夺主母诰封之事儿,则是因为四儿“呻吟小疾,隆科多躬亲医药,痛不欲生”之后,才甘冒大不违行出此等不忠之事来。除此之外,夸岱还查出,隆科多在嫁出四儿所生女儿的时候,因为嫁妆过于丰厚太过招摇,怕惹人非议,于是就在晚上偷偷摸摸的将妆奁送过去。
如果这些还勉强可以说是隆科多府内私事的话,那么另外一件事,就实在是让雍正忍无可忍了,这个四儿居然在雍正登基之初,招了九阿哥的太监孙起荣和郑瑞在家中演戏,且不说她与雍正政敌不清不楚的举动会不会为隆科多招来雍正的猜疑,只说那时候还正是国孝期间,她居然就敢行此娱乐之事,仅此一条,就可以问隆科多一个大不敬之罪了,而隆科多居然可以视而不见,任由这个四儿胡来,可见得对她的纵容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云锦听到这些话的时候,也不禁咤舌不已,自己只说这个四儿放肆不羁,张狂无礼,没想到居然却是这么个极品的人物,以前在现代曾经看过不少反小三的文,可是象这么猖狂的小三却是极为的罕见,先是跟元配的父亲,再是跟她的丈夫,最后还把元配弄得眼见着就要死掉了,真不知道隆科多的元配前世跟她有什么仇,居然会被她害得这么惨?
“皇上说的这些可都是真的吗?”云锦不能置信的看着雍正,这个四儿实在是......唉,自己都没有词来形容了,简直是比自己看过的所有清宫文中的万能女主还要万能,当真是为“西风压倒了东风”做出了华丽丽的现场演绎,让自己这个虽身居皇后之位却也一直要恪守本分的穿越人士情何以堪呢?
想想自己,再看看人家,云锦不禁自叹不如,真是枉费了自己还受过新时代的教育了,亏得自己还是从那个“男女平等”、“妇女能顶半边天”的时代过来的,居然还没有一个本土的女性活的潇洒狂放,只是这个潇洒和狂放却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就不那么让人舒服了。
“自然是真的,夸岱是他的堂兄弟,为什么要在这些事儿上撒谎?”雍正脸已经气得铁青了,“况且他还说这些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详情可以找隆科多的庶母和弟妇,还有他的长子来问。”
“还有?”云锦不禁又愣了,当初自己给这个四儿上眼药的时候,可没想到会扯出这么多事儿来的。
“朕也想不到,”雍正沉声说道,“堂堂一等公的府里,居然会有此等不堪之事,这个妇人是决计不能留了,否则我大清一直遵循的规矩礼数就全成了笑话了。”说到这儿,雍正又看了看云锦,“不过,这也如了你的意,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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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之锦的生日,没想到会收到“倦眼清眸”和“月色微凉蓝烟渺
”的重赏,实在是太开心了,谨在此表示森森的感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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