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你个杀头子

  “母亲请说。”把言欢恭敬的低头。
  “你快些派人去将亭玉接回来。”把老夫人说着瞧了瞧一旁的把云嫣,叹了口气:“你瞧这些时日,将个三丫头都急成何等模样了,这孩子这些时日都瘦了许多。”
  “母亲说的是。”把言欢连忙点头称是:“请母亲安心,儿子这便派人去将亭玉接回来。”
  “她平白无故遭了你这般大的冤枉,心中自然不痛快,便是给你些脸色瞧,那也是理所应当的,你可不能着气,一定要好生安抚她。
  说到底这件事也是你当初太鲁莽,不听辩解便将她赶去了庄子上,你该同她赔个不是。”把老夫人语重心长的道。
  如今事情真相大白了,她又想起叶亭玉的好来,自然是要替她说两句的。
  “母亲放心,儿子记下了。”把言欢对于母亲的话自然是应了,再说他也没得不答应的道理。
  冤枉了叶亭玉,说到底还是怪他当初不曾详细询问,不分青红皂白便将她赶出去了。
  说起来他也不是性子急躁之人,只是那时候骤然失了孩儿,一时间也无心多想,倒是委屈了叶亭玉。
  把云嫣在一旁,听了他母子二人的对话,不由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眼瞧着这都快要入秋了,大半年便这般过去了,想起这些日子可真是难熬的紧,她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能将姨娘接回来。
  如今,姨娘总算洗清了冤屈,眼瞧着便要回来了,她心中真是喜不自胜。
  把云闱忽然腿一软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他长这般大,都不曾经过甚的事,平日里耀武扬威的,也都是仗着有梅姨娘撑腰,替他出主意,教他遇见何事该如何做。
  如今撑腰的人走了,他自个儿没了主意,遇了事情六神无主,便只有坐在地上哭的份儿了。
  “你哭甚的!”把言欢瞧他这没出息的模样,便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冲过去给他一脚。
  “父亲,你当真赶走了我姨娘……呜呜呜……我要我姨娘……”把云闱才不管那许多,便坐在地上一边哭一边喊。
  “我踢死你,我!”把言欢瞧他这副无赖泼皮的模样,实在气不过,冲过去照着把云闱的臀部便是一脚。
  把云闱吓得连滚带爬的起身躲到一旁去了,也不哭了,只是害怕的偷偷瞧着把言欢啜泣着。
  连燕茹连忙跟上去,一把拽住把言欢:“老爷,闱儿还小,你同他发甚的火。”
  “他还小?”把言欢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指着云娇:“你瞧瞧,最小的在这处,可比他懂事多了!”
  云娇简直受宠若惊,她还是头一回听到父亲口中说出褒奖她的言语来,不过拿她同八哥哥比,未免也太……
  “闱儿是男孩儿,自然不得女儿家乖巧,从前梅妹妹惯着他,他才养成这副性子,往后我带着他,他定然会慢慢懂事的。”连燕茹和声劝慰道。
  把言欢心中想的也是这回事,便朝着把云闱道:“你像个憋气狗子一般站在那处做甚的?还不来朝你母亲磕头,记住了,往后你便是你母亲的儿子,同梅自香不得干系了。”
  把云闱闻言心中气愤不已,却又不敢反驳,只是畏畏缩缩的站在门边,一动不动的。
  “你还等甚的?等我去请你吗?”把言欢拔高了声音。
  把云闱还是不说话,却又往门后头退了退,两只手抓着门不肯松开。
  “弟弟……你便认了母亲吧。”这时候,一道又细又软的声音传了出来。
  众人都奇怪的朝着声音的方向瞧了过去,哪个也不曾料到,这开口的竟然是七姑娘把云婵。
  她见众人瞧着她,便又如同受了惊吓一般,垂下了头不敢再多说。
  众人不由得面面相觑,这家里头个个都晓得,把云婵平日里沉默寡言,若是说的粗俗一点,八扁担都打不出一个闷屁来,然而此刻,她却在众目睽睽之下开口劝慰把云闱,这自然是个稀罕事。
  众人心中稀奇不已,虽说不曾开口议论,但眼神交汇之间,也都有了些意味。
  连燕茹瞧了一眼刘嬷嬷,刘嬷嬷暗暗的点了点头。
  把云婵虽说胆小如鼠,倒还是个有良心的,也不枉夫人这些日子一直将她养在院子里头。
  把云婵不开口还好,这一开口,把云闱可算是寻着了个撒气的。
  他不敢同把言欢回嘴,可欺负把云婵那可是平日里弄惯了的,更莫说此刻心头堵着气,更是不加思索。
  “把云婵!你还好意思开口!”他跳起来指着把云婵,口中叫骂道:“方才,父亲要赶姨娘走,你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现在倒好,瞧准了机会跑出来拍马屁,哪个不晓得大夫人日日将你养在院子里头,怎了?你可是个狗子?旁人给你口吃的,你便朝着她摇尾巴?”
  “弟弟……”把云婵被他这般一骂,也不敢辩驳,便忍不住哭了起来。
  她也是为他好,如今姨娘不在家里头了,他们二人唯一能依靠的也便只有母亲了。
  可弟弟却不领情。
  “啪!”
  把云闱还待开口再骂,脸上便重重的挨了一巴掌。
  他捂着脸回过头便瞧见了把言欢气恼的脸,顿时便偃旗息鼓,垂头丧气的低下头来,有些怕怕抑抑的往后退了两步,生怕把言欢一个不高兴又给他一巴掌。
  连燕茹便跟在身后把言欢身后,她原本是攥着把言欢的手臂的,见到他要去打把云闱,便松开了手。
  这孩子确实该打,这般没大没小,说话没遮没拦,不打两下不长记性。
  再说,把言欢不动手,她哪有机会将人带回院中去?
  “你这个杀头子!”把言欢脸色铁青的指着他:“我原以为你还小,犯些小打小闹的错,也是情有可原。
  可天底下哪有你这般说自个儿母亲的?对,对自个儿一奶同胞的姊姊更无半分敬重,梅自香平日里便是这般教你的吗?”
  他越说越生气,伸出去的时候几乎都指到把云闱的脑门子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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