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礡拍了拍九皇子的肩膀,“你要吃酒,何时都可以,今日不行,贵妃娘娘上次已经警告过本王,再任你胡作非为的话,本王可就要领罪了。”
九皇子脸上闪过一丝恼色,“不去就不去,爷睡觉去!”
齐礡笑了笑,也不说什么。
九皇子见齐礡也不留住他,更加窘恼,重重哼了一声,转身大步离开,跟在他身后的小内侍急忙跟了上去,不断地说好听的话想要为九皇子消气。
初见疑惑看向齐礡,“九皇子似乎生气了?”看到齐礡似乎对九皇子的恼怒很习以为常,初见也不担心他会得罪堂堂皇子。
“他常如此,还是个孩子脾性,一会儿便好了。”齐礡牵起初见的手,“既然还早,咱们还是走走吧!”
初见点头同意,和齐礡走着慢慢走出了甬道,离开乾心殿,在他们身后的不远处,李总管紧紧跟着,不远也不近,虽然他知道齐礡他们不必用轿子,但这出宫的路还有许长,说不定走一半两位主子累了找不到轿子,那就是他这个做奴才的错了。
“九皇子倒有些不同,似乎是个没有什么心机的人,你与他感情很好。”阳光明媚灿烂,一片金黄色的屋顶闪烁着耀眼光芒,初见心里忍不住一叹,也幸好如今太子已定,其他的几个皇子都已经离宫开府去了,因为没有权利争夺,所以九皇子才能保持这样无忧无虑的心境吧?
齐礡听到初见的话,深深望了她一眼,低声道,“你觉得九皇子是个纯真不会耍手段的人?”
“我的确这样认为。”人可以表里不一,可是如果九皇子真是个表里不一的人,那他城府就深得近乎恐怖了,那少年眉目清明,眼底也是一片纯澈无暇,怎么看也不像会算计别人的人。
齐礡嘴角牵了一下,眸色奇异地看向远方,“身在帝王之家,没有什么人是能例外的。”
初见微微怔了一下,低声问道,“九皇子为何没有离宫开府?他似已经到了弱冠年纪,太子之位也早已确立,他却为何还留在宫中。”
齐礡幽微叹了一声,“徐贵妃得皇上宠爱,九皇子又是皇上最小的儿子,自然也多了几分宠爱,徐贵妃不想九皇子离开她身边,所以皇上才没封号与他,任由他逍遥自在。”
当真能逍遥自在么?初见在心里叹道,她没有再问下去,这已经涉及皇宫之内各种波涛暗涌的关系,她只是一个想要过一些平静祥和小日子的女人,对朝局没有兴趣。
不管九皇子是不是一个野心深藏的人,那都与她没有关系,只要齐礡和她的家都平平安安就好了。
在走了约有一半路程的时候,初见实在有些脚累,只好上了轿子,出了宫。
回到昀王府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紫瑶和灵玉服侍初见他们梳洗一番之后,赶紧到小厨房准备膳食,王爷和王妃一大早就出去了,这个时候怕也是饿了。
刚吃完饭,门外的小丫头便进来传话,太子殿下来了。
齐礡有些讶异,太子不是在南城收拾叛乱后的残局么?何时回来宁城的?他看了初见一眼,道,“你去寐会儿,我与太子去弘院。”
初见点了点头,太子并不待见她,而且因为齐瑾的关系,她还是少些与他碰面的好,所以齐礡才不将他请到院里来吧。
齐礡离开之后,初见实在困得很,便让灵玉帮她卸下头面,换了衣裳,便到软榻上去休息了,灵玉为她盖上丝被,点起了暖炉,便放下门帘出去了。
屋内轻烟袅绕,温暖如梦,窗外细雪飘飘。
初见醒来时,天色已经有些暗下来了。
她低声唤来灵玉,伸了伸懒腰,掀开软被下了卧榻,看着窗外越来越大的落雪,初见眉心轻蹙,她睡了那么久了么?哎……叹了一声,竟是梦靥连连。
灵玉将门帘半卷挂了起来,对初见福了一礼,“王妃,您醒啦?”
初见回过身,浅浅一笑,“嗯,王爷回屋了吗?”
灵玉拧了绫巾给初见拭脸,回道,“还没呢,倒是杜姨娘的丫环来找您几次了。”
初见拭了脸,走到梳妆台前,往脸上抹了一些珍珠膏,“杜姨娘的丫环?”
灵玉为她梳发,一边道,“就是那个云瑟,说是有事要找您,不过却没有说是何事。”
初见微微颔首,“这几日要辛苦你和紫瑶了,馨院的那些牛鬼蛇神要尽快找出来,否则我们日子便不会安乐了。”
“奴婢们不觉得辛苦。”灵玉急忙回道,然后铜镜中的初见,“王妃,奴婢仔细观察了,如今就是那茗儿和锦儿和外头一名洒扫的婆子有问题,其他人倒不觉得异常。”
“洒扫的婆子?”初见挑眉,这是谁派来的眼线,只安排个洒扫的位置会不会太无作用了一点?
灵玉道,“这婆子昨日向奴婢们打听您的事,若说只是想要了解王妃您这个主子,那奴婢倒不觉得什么,只是这婆子所打听的却都是王妃以前的事情。”
“无妨,让她去打听吧,还有那两个丫头,让她们到厅里服侍,只让她们做打扫的,太屈才了。”初见站了起来,灵玉从屏风上拿来外裳和披风。
“让她们进来厅里服侍?王妃,这会不会是引狼入室了?”灵玉还是有些担心,她们既然已经知道这两个丫环有问题,应该要多加防范才是啊。
“我倒觉得这是引蛇出洞。”初见眨了眨眼,笑得有些神秘。
这时,紫瑶的声音在外头低低传来,“灵玉,王妃醒了么?”
初见和灵玉相视一笑,灵玉扶着初见的手,笑道,“看来是有人再次上门了。”
紫瑶看到初见走出来,福了福身,眼色朝大厅的方向斜了一下,“王妃,那杜姨娘的丫环云瑟又来了。”
初见笑道,“那就见见她吧,说不定真有什么急事。”
“现在能有什么急事需要找您的?奴婢看啊,肯定是那杜姨娘都想出什么法子要往咱们馨院塞人了。”灵玉在一旁没好气地叫道,她们才刚进这王府的门没几天,那些人就这么巴不得找些麻烦给王妃受,真不知道他们是安什么心。
特别是那个杜姨娘,从二姑娘还没和王爷成亲的时候,就已经视二姑娘为眼中钉了吧!灵玉至今还记得那时在丽人坊遇到杜姨娘的情景,根本就没将她家二姑娘当是主子看待。
云瑟手里拿着许多的册子,见到王妃出来,面上泛起一丝笑意,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礼,“给王妃请安。”
灵玉和紫瑶冷冷扫了她一眼,还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昨日之前这云瑟见到王妃的时候还是战战兢兢,生怕做错什么事紧张胆小,怎么回了杜姨娘那里之后,如今见到王妃就不紧张不战栗,这么从容自如,这么地傲气了?
初见温柔浅笑,她坐到上首,紫瑶为她递上一盏热茶,她轻轻用杯盖拂去茶沫,抿了一口茶,动作优雅闲适,似乎没有听到云瑟的话。
云瑟脸色微变,却不敢起身,又再开口行了一礼。
灵玉此时皱眉开口,“云瑟姑娘好大气派,想来杜姨娘也不是不懂管教奴才的主子,怎么云瑟姑娘就忘记给王妃请安是该行大礼,而不是半礼的么?”
云瑟眼底闪过一丝恼色,她是杜姨娘身边最得宠的大丫环,在这王府里除了王爷还不曾给谁行过大礼,所谓不看僧面也看佛面,杜姨娘执权王府,她这个做奴婢自然跟着多了三分面子,之前若不是为了能得到王爷的青睐,她和云锦又怎么会对这个商贾之女唯唯诺诺,又跪又拜的!
她真是没想到这小王妃会端起架子来了,这玉家二姑娘之前不就是一个不受宠的嫡女么?性子不是应该柔弱好欺的么?难道她不知道杜姨娘是不可随意得罪的?
就在云瑟脑子里想着这些问题的时候,初见已经放下了茶杯,发出了不大不小的一个声响。
云瑟怔了一下,才猛然想起这个时候不是她怀疑这些传闻的时候,她急忙跪下,行了一个大礼,“王妃恕罪,奴婢一时紧张,所以才忘记了规矩。”
初见淡淡开口,“那你下次可要记得了,规矩这东西,不是能因为紧张就忘记的,你忘了规矩不打紧,让外人以为杜姨娘管教无方就不好了。”
“是,奴婢谨记王妃教诲。”云瑟咬了咬牙,低声回道。
初见点了点头,“那就好,这地冷,你起来吧说话吧!”
云瑟尴尬起身,心里有些暗恨。
初见对她柔柔一笑,对她脸上一闪而过的不忿视而不见,“我听说你找了我许多次了?”她并非真的想给云瑟难堪,只是这王府不同玉府,在玉家她有玉夫人能依靠,而在这里,她若是不自己树立威信,想要靠齐礡的宠爱得以生存,那是不可能的,这王府就像龙潭虎穴,她一定要学会自我保护。
她如果不让这一府的人清楚明白究竟谁才是主子,她将来如何保护自己,如何保护自己的孩子?
她不想走玉夫人的旧路,也不想让这大宅里随便哪个丫环都能骑到她头上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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